古人偶然發現一些黴菌對于創傷有奇效,對于萬物皆可入藥的中醫來說,有些郎中已經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比如說,他們找到了一種寡婦床頭灰,可以用來消炎止痛、這種老灰能夠對抗傷口感染,塗在瘡口或者是感染化膿的傷口,有一定的效果。
說白了,就是古代女子沒有了丈夫,床頭上的灰就沒有擦拭,而青黴菌的話,就喜歡在床頭那些陰暗潮濕的地方繁殖下去,于是就在上面有了大量的青黴素。
當然,古代醫學畢竟有着自己的局限性。像是郝三刀發明的這種陳芥菜鹵,隻能暫緩董七七的病情。畢竟想醫治,需要大劑量的抗生素,而陳芥菜鹵的藥量其實微乎其微。
董七七得的應該是心内膜炎,此證若是治療不及時,很可能會病情嚴重危及生命。
而在這樣一個感冒都能奪走人類生命的年代,心内膜炎還是非常嚴重的。況且董七七拖得久了,一路的颠沛流離更是嚴重。
郝三刀的陳芥菜鹵确實是有效,董七七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的遏制。可是單憑這點藥物,是不能夠治愈的。
客廳裏,郝三刀一臉的沉重,這讓石小凡隐隐感覺到了不妙:“先生,這七七姑娘的病情如何?”
被稱之爲先生的郝三刀受寵若驚,慌忙回禮:“石公子這可折煞小人了,至是這七七姑娘的病情,怕是、這個怕是...”
石小凡心中一沉,朱一劍則急道:“我明明看到董姑娘依然好轉,怎地你的藥救不了不成。”
郝三刀長歎一聲:“少主明鑒,七七姑娘,怕是回光返照了。”
此言一出,衆人皆盡吃驚。看起來,董七七在服用了郝三刀的陳荠菜鹵之後病情大有起色,甚至于有了痊愈的迹象,至少能獨子下床,胃口也是大開。
而經過郝三刀多年的經驗來看,董七七這是回光返照之症,怕是活不久了。
奇怪的是朱一劍顯得比誰都激動,他一把抓住郝三刀,惡狠狠的吼道:“說,你能救她,能救她!”
郝三刀似乎對朱一劍極爲的驚恐:“少、少莊主,實在是小、小人已經盡力,三日後七七姑娘怕是、怕是一旦倒下将再無藥可醫。”
朱一劍表情猙獰:“你這廢物,廢物!”
“朱兄!”石小凡看到朱一劍逐漸失控,慌忙提醒了一句。
大概終于覺得在外人面前不好發作,朱一劍終于恢複了神志。隻是他一言不發,失魂落魄的拂袖而去。
這讓石小凡的夫人趙嫕大爲的詫異:“小凡,此人這是怎麽了,怎地如此瘋癫異常。”
趙嫕說的沒錯,朱一劍對董七七的病情關心過度了。似乎,董七七比誰都重要。而石小凡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隻不過他也并沒有說什麽。
當得知董七七隻有三日性命的時候,朱一劍失魂落魄。他還幻想着,幻想着能夠治愈董七七,然後抱得美人歸。
可眼下這個千嬌百媚,讓朱一劍如癫似狂的傾城絕色,竟然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
想到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再想想那石小凡和妻子趙嫕耳鬓厮磨柔情蜜意。而自己卻孤身一人,在這鑄劍谷中連個紅顔知己都沒有。身邊都是一些庸脂俗粉,哪有姑娘能比得上董七七和趙嫕的一根小手指。
越想越氣的朱一劍,内心突然有一種罪惡的想法。既然得不到董七七,那也要先得到她的人。董七七不是還有三日性命麽,就算是能與她做三天的夫妻,那也值得。
人性的扭曲,内心的黑暗一旦在心中蔓延,将是極其可怕的。朱一劍嫉妒石小凡,又對自己自卑。他要殺了石小凡,奪走他的夫人趙嫕。先把董七七娶了,做上三天夫妻,再和趙嫕相伴一生。
前提是,殺掉這個肇州石家的人。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人生兩大恨事。朱一劍說幹就幹,他知道董七七的時日無多了。
于是,在一個夜黑風高殺人夜的晚上,朱一劍在自己的書房中,密謀着一件可怕的事。
畢竟肇州石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太高,朱一劍也知道自己必須做的隐秘一點。至少,不能牽連到自己身上。
如何除掉石小凡,朱一劍想了一個晚上,終于一個罪惡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他在書房,召見了自己的家仆。
“阿三,你去龍泉縣衙們,告訴縣衙,肇州石家在我鑄劍谷。”朱一劍壓低了聲音。
家仆阿三吓了一大跳:“少莊主,那、那石公子不是您的江湖朋友麽。”
朱一劍冷笑一聲:“什麽江湖朋友,此人乃是朝廷緝拿的要犯。他躲在我們鑄劍谷,隻會牽連我們。你去衙門禀告,就說這些人藏在我們這裏,讓衙門的人盡快派兵前來緝拿。”
家仆大爲的驚恐:“少莊主,老爺在世之時便叮囑我們俠義爲重義氣爲先,不能做對不住朋友的事。”
朱一劍大怒,一把抓住家仆的衣襟:“你個狗奴,我爹有沒有教過你做奴仆的要對自己的主子忠心。那石小凡在我們鑄劍谷,一旦被官府的人知道,會給咱們帶來滅頂之災。我容留他們這些時日,已經算得上是對得起他們了。你若敢不去,我便将你鄉下那七十歲老母碎屍萬段!”
鑄劍谷的少莊主朱一劍,好歹在江湖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曾想,竟也是個如此卑鄙無恥的小人。家仆被他捏住了把柄,當下不敢再說什麽,隻是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少莊主不要傷害我娘,小人去便是。”
從書房裏出來的家仆阿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便去了馬廄,他牽上了一匹快馬,準備去龍泉縣衙告密。
正在馬廄裏給馬兒治病的郝三刀,與牽着馬出來的阿三迎頭撞上:“阿三,大半夜的你幹什麽去?”
阿三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郝三刀的眼睛:“是、少莊主有令,命我去縣城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