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賤民是沒有什麽像樣的稱呼的,比如姓張排行老四,一般就會稱呼張四。要麽就是賤名,狗剩二蛋之類。據說,賤名好養活。
甚至于,有的賤民終其一生都不會有名字。或許有人會奇怪,那别人怎麽稱呼他,許多人會被父母随便起個單字,終其一生。
男子還好,至少還能按照排行。在出土的許多宋代文物中,有落款張三、齊四之類的。而女子,即便是貴如皇後皇太後,都沒有名字記錄下來。
至于民間女子,有的叫花,有的叫磨、有的叫英之類的單字稱呼。大概是外人覺得稱呼拗口,頂多加上個‘子’,比若說花子、英子之類。
郝三刀這種獸醫,怕是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個正式的名字。反正世人都叫他郝三刀,在官府登記在冊的時候,他報的姓名也是郝三刀。
做了獸醫的郝三刀居然醫術精進起來,一些牲畜的疑難雜症,找他往往也能被治愈。後來他研究的一些土法子越來越管用,成了醫術精湛的獸醫。爲鑄劍谷,醫治好了不少的牲畜。
有的牲畜傷口感染,郝三刀就會用一種發黴的藥膏塗抹之後,牲畜大多都會痊愈。
董七七的病情一天嚴重似一天,先是持續不退的高熱寒戰,無數個郎中看過都給開了驅寒散熱的草藥,結果病情反而愈發的嚴重。
加上旅途勞頓,一路颠沛流離。路上,董七七的病情更爲雪上加霜。
要命的是,這些所謂的名醫甚至于江湖郎中,沒有一個人能找出董七七的病因。且,衆人都是束手無策。
反正,董七七的時日已經無多了。朱一劍怒叱着家丁,他無法接受高貴的董七七,被一個獸醫來治病。
況且,給畜生治病的人,怎麽能給人瞧病。雖然,郝三刀在醫治牲畜方面幾可通神。可讓他給人治病,卻是聞所未聞。
“不好啦不好啦,董姑娘快不行了。”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衆人不由得大驚,朱一劍和石小凡等人,一起來到了董七七的住處。隻見董七七的臉色慘白,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捂着胸口顯得極爲難受。
董七七的脈象極亂,稍有常識的郎中看過之後都是搖頭歎息,囑咐他人給董七七準備後事吧,沒救了。
朱一劍大爲的着急,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兒若是醫治無效實在太可惜了。
而石小凡也是急的團團轉,他總覺得愧對表弟唐小寶的囑托。唐小寶正是因爲相信自己,把董七七送到了肇州。結果呢,一路的颠沛流離,竟然使得董七七即将香消玉殒。
董七七的病情,世上恐已無人可醫治。本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石小凡對着朱一劍一拱手:“朱兄,敢問府上的那位郝三刀,可否請他來給七七姑娘瞧瞧。”
朱一劍一愣,驚訝的看着石小凡。石小凡繼續解釋道:“這一路上我們尋遍了名醫,皆對七七姑娘的病情束手無策。這位郝三刀,或許有什麽醫治之法也說不定。”
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朱一劍想了想:“去吧郝三刀叫過來。”
郝三刀被叫過來的時候,也是誠惶誠恐。讓他給人瞧病,這還是第一次。
顯然平日裏朱一劍對他也并沒有怎麽待見,隻見朱一劍冷冷的道:“郝三刀,你給這位姑娘瞧瞧。若是治好了這位姑娘,重重有賞。”
雖然是重賞之下,郝三刀還是猶猶豫豫:“少莊主,小人、小人從未給人瞧過病啊。”
朱一劍“哼”了一聲:“你便按照你平日的醫治之法,給七七姑娘看看便是,成與不成再說。”
郝三刀當下不敢再說什麽,不同于其他郎中的望聞問切。郝三刀的醫治之法極爲怪異,他先是過去掀了掀董七七的眼皮,然後又掰開她的嘴巴看看她的牙齒。
這等于是在羞辱,朱一劍大怒:“你這狗奴,你想幹什麽!”
郝三刀誠惶誠恐的跪下:“回少莊主的話,這位姑娘、這位姑娘似乎患的是心疾。”
心疾,大概就是類似于心髒病的範疇。在古代,幾乎是無解的難題。
從來沒有人給過這樣的判斷,董七七的病症明明就是風寒症狀,怎麽和心疾扯上關系了。石小凡一聽,不由大覺怪異:“爲何,你可有醫治之法?”
郝三刀還想繼續掰開董七七的嘴巴看看她細如碎玉般潔白的牙齒,可被朱一劍一個冰冷的眼神吓得退了回去,他隻好說道:“回這位公子的話,這位姑娘可惜來得太晚了。小人隻能冒險一試,自多也就使得這位姑娘再暫緩三日。三日之後,神仙難救。”
石小凡大吃一驚,好幾個醫術馳名的郎中,都說董七七的大限将至。而郝三刀則說,還能給董七七續三日之命。難道說,此人當真有兩把刷子。
朱一劍是不相信的,好在石小凡的堅持:“好吧,能救得一天是一天。有什麽法子,趕緊試試吧。”
此時的董七七已經油盡燈枯,誰都看得出随時都有性命之憂了。而郝三刀也沒說什麽,趕緊給自己準備起來。
郝三刀并沒有給董七七服用草藥,而是用自創的陳芥菜鹵,以芥鹵貯甕中,埋行人處,三、五年取用,陳久色如泉水,緩呷之。
意思就是大缸放芥菜,先日曬夜露,使之黴變,長出綠色的黴毛來,長達三四寸,即“青黴”,再将缸密封,埋入泥土之中,三五年後開缸,缸内的芥菜完全化爲水,黴毛也不見了,名爲“陳芥菜鹵”。
說白了,就是類似于一種含有青黴素的藥物。隻不過,這種陳芥菜鹵中含有的青黴素微乎其微。對于董七七的病情,隻有暫緩的作用,并不能達到治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