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居然被手下給綁了,這對于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小定王似乎明白沈章的心情,他頗有玩味的看着他:“你就是沈章,呵呵,本王看來你的馭下之道并不怎麽樣的。”
沈章擡起頭,冷冷的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孤已是敗軍之将,定王還啰嗦個甚。”
小定王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沉吟了一下後才道:“你爲何要反?”
其實這句話,小定王已經問了無數遍了。到底問過多少人他也記不清了,反正是那些被自己打敗的流寇,他抓來的都會如此的聞訊一番。
雖然明知道答案,小定王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或許在他自己的内心,對于如今的朝廷也是失望透頂的吧。
沈章的答案卻有些出乎意料:“爲什麽要反,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憑什麽那高高在上的狗皇帝在京城驕奢淫逸的享福,老子也想做皇帝,自然就反了。”
這讓小定王很是意外,凡是被他抓住的流寇首領,基本回答最多的就是。自己是被逼無奈,要麽家破人亡要麽妻離子散,這些人都是不堪與官府的壓迫。或者天災無以爲繼,要麽就是活活的被餓死。于是,就成了他們造反的理由。
每個造反的流寇都對朝廷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小定王也隻能内心一聲歎息。這些被俘的流寇一般會被押解回京城,聖帝有一百種殘酷的方法,将他們折磨緻死。
面對殘酷的酷刑,比如淩遲車裂之類,聖帝玩的是不亦樂乎。小定王倒是不忍如此血腥,或者說是不想聖帝如此殘忍變态下去。有的時候,他會将流寇首領就地處決。
雖然這會引起朝廷的不快,可朝廷在依仗着小定王,一般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沈章是第一個因造反而造反的瘋子,他隻是抓住了這個亂世的機會。沈章從來都不是官逼民反,相反他的家境優越,隻是想在這亂世中分一杯羹。他嫉妒羨慕作爲一個皇帝的爲所欲爲,于是便铤而走險。
這讓小定王頗爲的意外,沈章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如他這般大膽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對于這些手下敗将,小定王也是見怪不怪了:“本王知道你有機會,有機會南下兩廣逃走。可你選擇了留下拼死一戰,看樣子你是不甘心啊。”
沈章冷笑一聲:“世人皆知你定王爺能征善戰,孤偏不信這個邪。”
小定王微微一笑,指着他身後的幾個親随:“你被你最親信的幾個人出賣,想必也是心中不服了。”
沈章回頭冷冷的看了幾個親随一眼,幾個親随們大概是心中有愧,竟然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沈章對視。
小定王對這幾個人冷冷的說道:“本王生平最惡賣主求榮之輩,你們今日能出賣自己的主子邀功請賞,他日也能出賣本王。來人,拖出去砍了!”
這一下,幾個親随吓得魂飛魄散。他們萬萬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于是,幾個紛紛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大叫着救命。
小定王的手下沖過去,幹淨利落的将幾人如抓小雞一般的抓了起來。沒多久,外面便傳來了慘叫聲。很顯然,這幾個人都被處決了。
這讓沈章也是大感意外,他看着小定王,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敬意:“名震天下的小定王,果真名不虛傳。若這天下是你的,恐怕今日的大聖便是另外一番模樣。”
這番話,又刺痛了小定王的痛處。隻見他的臉色大變,一言不發的走到沈章面前。
沈章無所畏懼,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他直視着小定王的目光。突然小定王出手,隻見寒光一閃。
沒有人看清小定王的出手有多快,衆人隻是看到劍光一閃。沈章身上的繩索,便被小定王給割斷了。
小定王劍尖斜挑,挑中部下腰間一把佩刀。佩刀自刀鞘飛出,小定王揮劍輕帶。這柄佩刀不疾不徐的,飛到了沈章面前。
這一手潇灑之極,沈章茫然的接過大刀。小定王橫劍于胸:“既然你敗的不忿,若是你能打敗本王,本王便放你一條生路。”
看樣子,小定王對于自己的功夫很是自信。沈章一咬牙,持刀撲了上去。
沈章自以爲自己的刀槍棍棒之術雖不敢說是一流高手,可至少自保不成問題。誰知,當他面對小定王的長劍。竟然如同一個六歲小兒,面對一個壯年漢子一般。
幾招下來,小定王便無奈的搖搖頭,顯得很是失望。沈章則徹底亂了章法,一頓猛劈猛砍,看起來虎虎生風。三兩下間卻又被小定王打倒在地,這次小定王沒有再看他。幾個手下過去,将沈章抓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人不配爲自己的對手,小定王高估了他。于是沈章便被帶了下去,小定王有一種獨孤求敗的感覺。
他困惑于找不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不免有些寂寞。北方草原的北涼國王倒是個不錯的對手,隻是小定王還沒等于他大戰幾次,就被聖帝調回了中原。據說西北的西川國王慕雲天也很是了得,小定王更是期盼能與之一戰。
國内的這些流寇,大多都是不堪一擊。這讓小定王不免失去了興趣,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身在通州城的唐小寶。
此時的唐小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四面楚歌了,北面秦嶺大山,翻過秦嶺的幾座重鎮也控制在朝廷手中。唐小寶若是選擇北上,隻能是去送死。
西面的滁州已經被小定王拿下,南下的潤州也成了小定王的地盤。東面是茫茫大海,唐小寶已經成了甕中之鼈。
此時的小定王對唐小寶也有些嗤之以鼻,他想引自己先去攻打沈章。到最後還不是一樣的結局,隻不過唐小寶的失敗來的稍晚一些而已。
等自己休整過來,再回頭就能輕易地攻下通州城。
隻是讓小定王料想不到的是,唐小寶看似插翅難逃,卻早已做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