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樣的話,唐小寶他們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唐小寶知道此事萬分兇險,他不想讓錢不通去冒險。可錢不通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去,就沒有更合适的人選:“公子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旺财:“我也去,不就是個小定王麽,看我不收拾他。”
對于智障旺财,你基本是可以忽略的。這家夥的大腦,似乎除了吃剩不下别的。
所以盡管他‘據理力争’, 也沒有人理會他。
誰知,一旁的令狐雲龍微笑着說道:“我看老錢就不要去了,既然旺财兄弟想去,不妨讓他滁州一遊也未嘗不可。”
一開始,唐小寶還以爲令狐雲龍是在說笑。可突然他就發現不大對勁,令狐雲龍說這話的時候,像是認真的。
唐小寶疑惑不解:“讓旺财去?”
令狐雲龍依舊是微笑着點點頭:“不管是我去或者是老錢去,即便是公子你親至。那小定王對咱們也不可盡信,對于不相信的敵人,小定王想來是不會手軟的。”
唐小寶沉默,滁州已淪與小定王之手。而與滁州近在咫尺的通州城,則完全暴露在人家面前。當初的滁州範四海爲什麽急于攻打通州,就是因爲占據滁州有着先天性有利條件。
小定王不會扔下通州城不管,先去攻打沈章所在的潤州的。而且扔下通州去攻打潤州太過冒險,萬一小定王打潤州的時候,在通州的唐小寶捅了小定王的屁股那就不好了。
錢不通出使滁州,無非就是向小定王示弱。而如此一來,反而更增小定王的疑慮。不管是錢不通裝瘋賣傻也好,用計使詐也罷,隻要是小定王起了疑心,就不會放任通州不理。
所以說,讓錢不通出使滁州的意義并不大。如果他面對的不是小定王還好說,或許憑借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能夠騙過對方。
可對方是小定王,他是不會這麽容易中計的。讓錢不通前去,反而更增小定王的猜忌。
所以令狐雲龍想到,幹脆就讓旺财去。一個人不管如何的裝瘋賣傻,他的一言一行總是有表演的成分。而旺财是個天生的智障,與其騙不過小定王,幹脆不如派個智障去得了。
旺财興緻高昂,他覺得以自己的智慧,完全能夠騙得住小定王。于是,他便自告奮勇起來。
令狐雲龍走到旺财面前,語重心長的說道:“此次滁州一行兇險萬分,那小定王更是狡詐異常。旺财你定要萬事小心,不可洩露了咱們的機密。尤其是,咱們城内的布防還有鹽場漁場的信息。”
旺财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證下來:“令狐先生放心,我可不傻。咦,你爲什麽叫令狐雲龍,而不叫令狗雲龍,令貓兒雲龍。或者,令龍雲虎也不錯,龍虎交彙風雲起。”
“旺财,閉嘴!”一旁的來福呵斥。
換成别人,此時早已動怒了。他們會認爲,這是旺财對他的羞辱。可熟悉旺财的人都知道,這家夥就是如此的奇葩,其實并無惡意。
令狐雲龍也隻是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就這樣,旺财作爲通州使者,浩浩蕩蕩算不上。其實,隻是他孤馬一匹,背影落寞的離開了通州城。
就連前來送行的人也是寥寥無幾,這與旺财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以爲,自己這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豪情壯志。
不敢說會有城中那些多情少女們,會争相前來送行。至少,城中的男女老少們總得表示表示吧。
誰知,除了來福和令狐雲龍陪同之外,竟無一人相送。就連唐小寶本人,也沒有來。
這讓旺财愈發的落寞,他感覺此次滁州之行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玩了。甚至于,他想打退堂鼓了。
城牆上的将士們,也都各司其職,都在忙着日常的工作。旺财此次的出使,無人理會。
旺财的嘴巴動了好幾次,好幾次他都想說自己不去了。去滁州不好玩,也沒有人給自己來送行。這可是兇險萬分的出使滁州,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直到城門緩緩打開,令狐雲龍這才拱手作别:“旺财兄弟,一路小心。”
旺财沒有說話,他心裏很不是滋味。隻有自己的親兄弟來福,走到他跟前替他整了整衣衫:“去了要多動動腦子,看人家的臉色行事。不要闖禍,說話要講求分寸。”
來福終究是擔心的,畢竟是一母同胞,怎麽自己這個弟弟腦子裏全是漿糊呢。
其實對于來福叮囑的這些,旺财也聽不明白。他不清楚怎樣才叫多動動腦子,也不知道講話的分寸。至于看人臉色行事,自己倒還是懂的。
于是旺财點了點頭,他想說讓來福陪自己一起去。可想想自己這一去八成會把命給送了去,總不能讓來福跟着一起送死吧。
“來福,哥哥哎,我這一輩子還沒娶過媳婦呢。咱們老石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先去了。”
旺财表現得很不那麽的英雄氣概,實際上是很慫。看的出他害怕了,說不怕死那是假的。
還好,一旁的令狐雲龍這個時候開口:“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旺财兄弟權且放心,你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旺财一呆,随即看向了來福,隻聽來福也跟着說道:“隻要你不亂說話,他們不會殺你的。”
還有這種操作麽?兩國交兵原來是不殺使者的。
旺财一聽,登時便興奮了起來,他甚至于有些手舞足蹈:“啊哈啊哈,不殺人啊。那、那咋你不早說,我去了來福,等我好消息。”
說罷,旺财就跳上了馬。他一拍馬屁股,那青馬長嘶一聲四蹄翻飛,登時如離弦之箭竄出了城門。
看着旺财漸行漸遠的背影,來福忍不住濕潤了眼眶。令狐雲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兄弟心思單純,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來福擔心的不是這個,他歎息一聲:“長這麽大,他第一次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