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都是自己的同胞。而身爲官兵的他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眼睜睜的看着,西川人對他們的屠殺。
張增卻不爲所動:“擅開城門者,殺!”
軍令如山,沒有人敢打開城門。他們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西川人在城外揮起了他們的屠刀。
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面對敵人揮起的屠刀隻能無助的慘叫哀嚎。還有那些婦孺兒童,而西川人眼裏,這些漢人如同豬狗一般而已。
慕雲天極是聰明,他的輕騎兵已經在城門外枕戈待旦。隻要張增打開城門,他的輕騎兵就會猛沖過去。輕騎兵的機動性極強,一旦城門失守,是沒有人能夠擋得住西川攻勢的。
看着城外慘叫的百姓,張增不爲所動。他知道打開城門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大同城内的百姓一樣會遭到屠戮。意味着京城會岌岌可危,所以這城門不能開。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城外就是自己的同胞。一個個老人跪在城外聲嘶力竭:“你們算是什麽官兵,不是說要保護我們百姓麽,開城門呐,快開城門呐!”
一名看守城門的将士終于崩潰了,他不顧軍令推開同伴就往城門口沖去。他或許不是個做大事的人,可他是個好人,一個無能爲力的好人。
這名将士想不顧一切的打開城門,他的同伴們不知道該阻攔還是該放行。就這麽一猶豫間,他已經沖到了城門口。
‘嗖!’的一聲,這名将士尚未觸碰到城門,一支冷箭便透心穿過。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撲倒在地就此身亡。
衆人大驚,擡頭一看冷箭來處。隻見張增手持彎弓,冷冷的對部下說道:“膽敢擅開城門者,殺無赦!”
将士們終于回過神來,他們也知道打開城門的後果。可是,很多人還是不甘心。
身爲一個官兵,連自己的百姓都保護不了。這些将士們瞬間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很多人都在迷茫,我們的信仰是什麽。
忠君體國麽,定王爺倒是天天挂在嘴邊。可是我們做到了麽,可是忠君,而今那坐在龍椅高高在上的帝王暴虐無常,他值得我們效忠麽。
其實西川國王慕雲天,壓根也沒希望這些官兵會把城門打開。他要的,就是要徹底摧垮城内敵人的意志。殺掉他們的百姓,讓他們恐懼和絕望。
隻要對面的敵人沒有了士氣,那麽攻下大同城就會指日可待。至于城外的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們,不過是一群蝼蟻而已。他們的命,不值錢。
城牆上的張增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依舊也是無能爲力。雖然作爲小定王麾下的猛将,張增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了。可此情此景,面對這樣的戰局,他一樣也是束手無策。
戰争,從來都是如此的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爲了勝利,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一将功成萬骨枯,就算是換成唐小寶,此刻一樣會做出和張增一樣的選擇。慈不掌兵義不掌财,就是如此的殘酷。
屠刀繼續不停的揮下,城外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隻能任人宰割。
就連張增都要崩潰了,更别提手下的那些将士們了。嗷嗷待哺的嬰兒躺在泥濘裏哭泣,任由西川戰馬肆意的踐踏,嬰兒的母親早已死去多時。直至,哭泣聲止歇。取而代之的,是敵人殘酷的大笑聲。
步履蹒跚的老人,從背後被西川人用彎刀砍死。百姓們哭爹喊娘,到處都是殺戮和哭喊。大同城外,已經成爲人間煉獄。
鮮血彙流城河,在地上肆意的流淌。而那些西川士兵,卻高舉着彎刀呼喊叫嚣着,瘋狂大笑着。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不服從自己的下場。
‘轟隆隆...’馬蹄聲如雷奔,一隊騎兵蓦地裏斜刺着沖殺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這支騎兵從哪裏來,甚至于,衆人都不清楚這支騎兵的建制。是隸屬于那支軍隊,來自哪裏。
可就是這麽憑空出現了,而且還是清一色的輕騎兵。他們的服飾也頗爲奇怪,卻絕非官兵。因爲大聖王朝曆史上,就沒有這樣的一支軍隊。
可他們明顯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鐵軍,他們服飾的顔色極爲怪異。是一種草灰色混合着土黃色的顔色,看起來,似乎和周圍的景色融爲一體。
這讓張增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樣古怪顔色的衣服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這些人的打扮服飾也與中原人大異,他們的衣服非常緊身,沒有多餘的布料。這種衣服的顔色,若是用來埋伏打伏擊,很難被人發現。
難道說,這是西川特意訓練出來的一支軍隊,專門就是爲了出奇制勝做先鋒沖殺的?
慕雲天也是大爲的奇怪,哪兒來的這麽一支奇裝異服的騎兵。而且從他們騎兵姿勢來看,顯然是訓練有素。更讓慕雲天震驚的是,這幫人的臉上也都塗着油彩,讓你根本看不清他們本來的面目。
這些人有多奇怪,難道說是某個土著野人部落麽。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則讓慕雲天加倍的震驚。
這些人胯下的戰馬,赫然就是他們從西川的河曲馬。這種馬體格大、結實、速度快、骨架較高、沖擊力大,河曲馬記憶力超強。馬群對飲水、食草的地點記憶清楚,各季草場那裏牧草好,那裏有水源都熟記不忘,
有時候人乘河曲馬迷路,隻要信馬行去,都能回到住地。河曲馬的聽覺也很靈敏,成馬即使已經入睡也能迅即聽到周圍聲音。而且這種馬夜間很少卧倒入睡,随時凝神探聽周圍動靜,聽到異常響動,就會立即警覺起來。
作爲西川人引以爲傲的戰馬,河曲馬甚至于有和狼群抗衡的能力。比如說遇狼等野獸來襲,便會昂首屈頸,抖髦舉尾,前蹄扒地,噴鼻示警,引起馬群注意,随之奔向野獸與之搏鬥,直至将野獸趕跑。
打仗的時候這種馬更爲可怕。如果馬群被分割或被沖散,這些馬兒便會繞馬群旋轉奔跑,先把馬群收攏,這對于騎兵作戰極其重要。平常休息時,河曲馬與主人關系融洽,對主人記憶清晰,休息時常将頭臉貼在主人身上,表示親熱。若是和主人相處久了,乘役時則能很馴服地聽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