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郭天河便按照陳公公的指示:湖廣流寇作亂,劫掠馬匹殺死西川使者。臣冒死與賊周旋,奈何賊首狡詐所遁無形。臣懇求朝廷出兵清剿此股流寇,還百姓太平。
果然,經過這一番的操作。郭天河的奏疏,就這樣送到了聖帝面前。
而聖帝看到奏疏之後,是又驚又怒。這時,在一旁的陳公公便開口了:“陛下,這流寇實屬猖獗。西川國戰馬三千匹若是送到京城,咱們有此騎兵在手,定王爺那邊豈不是所向披靡。可如今西川使者被殺,咱們如何向西川交代。”
原本,聖帝确實是惱怒異常的。不管你是是不是流寇作亂,這個湖廣總督郭天河都是難辭其咎。
可當他聽完陳公公說的這番話,登時氣消了大半。
近些年來小定王南征北戰,自身折損甚巨。雖然兵員一直在補充,可如同所有的中原王朝一樣,軍中都是缺馬缺的厲害。
自始皇帝開創帝國大業以來,曆朝曆代無不稀缺戰馬。尤其是,到了北宋尤甚。
古代中國主要的良馬産地,一個是薊北之野,即北方到東北廣大的平原;一個在甘涼河套,即西北部分地區。要麽有長山,要麽有大谷,有肥美的草原,以及可以讓駿馬自由馳騁的曠野之地。
軍馬在宋代軍事裝備中居十分重要的地位,其支費數量在軍費開支中占不小的比例。騎兵在當時戰争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軍事之先,莫如馬政”,“馳逐應急取勝非馬不能”。又說:“馬者,兵之本。”“用兵不可以無馬。”
與之對照,其敵方戰馬配備較充足。據載,宋元祐元年遼國有馬總數一百萬餘匹,約爲北宋最高數真宗時的二十餘萬匹的四倍。
按遼朝兵制,“每正軍一名,馬三匹”。宋淳熙十五年,金國有馬總數四十七萬匹,爲北宋數倍。又據載,蒙元進攻南宋之初,“有騎而無步卒,人二三騎,或六七騎”。宋朝大臣甚至不無誇張地講:“敵以馬多爲國,而人數各十匹或十五六匹,總而計之,或數千萬匹。”
甚至于堂堂的大漢朝,經過連年的戰亂,戰馬更是稀缺。西漢初年剛經過了多年的諸侯争霸,就連劉邦出行馬車所使用的馬都很難找到同一種顔色,普通的大臣隻能乘牛車。而劉邦作爲一個皇帝,想找到一樣顔色的馬匹都找不到,可見當年是有多難。好在到了漢武帝時期,大漢的軍事強盛到了極點,可随着而來的也是經濟的幾乎崩潰爲代價。可漢武帝的功勞毋容置疑,至少他打的匈奴毫無還手之力。從而,保住了邊境多年和平。
大聖王朝不缺馬麽,更缺。大聖王朝,同樣因爲缺馬的問題而困擾。
若是拿一個朝代來對比,大聖王朝更類似于北宋。北面是虎視眈眈的北涼,西北則是強悍的西川。所有的養馬之地,幾乎都是敵人的地盤。
戰馬的稀缺,也使得将士們的戰鬥力低下。小定王能打,可是沒有城池的防護,也根本就不是北涼的對手。因爲步兵再厲害,和騎兵對抗的時候實力相差也太過懸殊。
若是小定王手裏能有像樣的騎兵,早就由被動防禦轉爲主動攻擊了。所以當陳公公說,西川進貢的三千匹戰馬來京,若是裝備到小定王手裏,必然所向披靡。
這正犯了聖帝的大忌,原本他就在擔心小定王勢大難制。若是這三千匹戰馬到了京城,在充斥進了小定王的軍隊那還了得。
要不說聖帝是個暴君昏君,他若真是疑人不用放心的讓小定王去幹。大聖王朝翻盤的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小定王的戰鬥力毋容置疑。
可同樣一個棘手的問題擺在眼前,那樣做的話小定王确實将會功高蓋主。到時候,小定王想取自己而代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或者,自己成爲一個傀儡皇帝。
這樣的例子在曆史上也是很多,北宋的趙匡胤黃袍加身算是仁慈的。聖帝,對此也是心有餘悸。
陳公公深知聖帝的性格,果然他這麽一說,聖帝對于湖廣總督郭天河的過失,便不怎麽放在心上了:“朕知流寇猖獗,西川之事乃是流寇所爲。咱便遣使如實告知便了,結盟之事容後再議。”
國内早已亂成一鍋粥,聖帝那裏還有心思與西川結盟對付北涼。況且西川和北涼,一個是豺狼一個是猛虎。哪一個都不是好東西,對大聖無不虎視眈眈。
使者被殺,還是聞所未聞之事,當消息傳到西川國的時候,西川國王慕雲天登時暴跳如雷。
“南人欺我太甚,不報此仇,孤誓不爲人!”
西川國王慕雲天,将牛角杯摔在了地上,他兇狠的臉上略過陣陣殺意。
相比于草原肥美的北涼,西川國的日子就一個字-窮。
茫茫戈壁,飛沙走石。即便是有小部分的水草之地還有一部分農耕,西川人的臉上,也都寫着一個大大的‘窮’字。
窮則思變,從最開始的弱小,到後來的西川建國。西川國王慕雲天,采取的是全民皆兵制。凡是西川男兒,都必須有從軍的義務。
當兵打仗,是絕對沒有軍饷和糧草的。一切,都是靠搶。搶的多賺得多,搶不着就挨餓。
這樣一來,反而使得西川戰鬥力異常強悍。當西川國王慕雲,自己好不容易派到大聖的使者竟然半路被殺了。
身爲一個國王,他可不管殺死自己使者的是流寇還是大聖官府。總之,他需要一個出兵的借口。
眼下是大聖王朝不占理,于是慕雲天堂而皇之的,出兵大聖。
慕雲天取道西北,面對腐朽的大聖王朝,一路高歌猛進。消息傳到京城,朝中上下一片慌亂。
一開始,聖帝并沒有将小小的西川放在眼裏。直到,西川軍隊打到了太原,聖帝這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