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陳公公,則驚恐的發現了這麽刺客的身份。
越是殘暴之人,往往越是膽小如鼠。面對刺客的突然襲擊,聖帝吓得面無人色整個身子也是瑟瑟發抖:“殺了他、殺了他,給朕殺了他!”
一旁的侍衛們護着他,跟着說道:“陛下萬安,刺客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聖帝一呆,這才發現已經受傷的趙才人。他猛地撲過去,抱起趙才人。
“愛妃,愛妃你怎麽樣了,你怎麽樣了!”聖帝搖晃着趙才人,趙才人早已暈厥不知生死。
一旁的陳公公一切都看在眼裏,眼神中感到了深深地恐懼。陳公公所害怕的,并不單單指的是這個刺客。
刺客已死,對他的威脅不複存在。陳公公所恐懼的,是眼前的這個趙才人。
論計謀,在皇宮之中能與自己一較高下的,大概就隻有眼前的這位趙才人了。
雖然這一劍是刺向聖帝的,可是趙才人受傷卻并不嚴重。而她卻緊閉雙目,躺在聖帝懷裏一動不動。
在聖帝看來,這是舍命相救。放眼整個王朝,有誰會爲自己不顧性命呢。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動容,這讓聖帝大爲的感動。
而陳公公則感到無比的恐懼,幸虧自己沒有和趙才人爲敵。否則,自己怕還真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那個被扳倒的萬貴妃,再修煉十世怕也不是這位趙才人的對手。就拿眼前的情形來說,萬貴妃是絕不肯爲聖帝擋劍的。
突然陳公公又是心中一動,他這個太監的身份是假的。當年進宮的時候,他并沒有淨身。
這也使得,在萬貴妃權勢滔天的時候,陳公公居然爬上了鳳床。既如此,自己何不故技重施呢?
沒錯,隻要自己略施小計,将這趙才人搞到手。那麽他二人聯手,整個天下還不是盡與己手麽。
想到這裏,陳公公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太醫們終于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他們背着藥箱驚慌失措。在皇宮做太醫,絕對是個高風險的職業。
遇到個仁君還好,畢竟這人有旦夕禍福。皇帝一般還會理解,不去追究太醫的責任。
換成聖帝這樣的暴君則不然了,他才不管你是不是重疾難治。治不好,太醫就得陪葬。
光是聖帝登基,太醫院三百一十三人,就被他殺了二百零九。剩下的,自然是人人自危。
這也造成,沒有一個郎中願意進太醫院做事。沒辦法,最後大内侍衛們不得不在京城張榜緝拿民間的郎中。但凡有點醫術的,就被打包送進了太醫院。
而被選進了太醫院的郎中們絕對沒有升官進爵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如喪考妣。去太醫院赴任的路上,太醫們一般都會跟家人準備好後事。
這次趙才人負傷,一個不小心牽連到太醫,對于太醫院來說将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前面爲首的一個太醫,竟然吓得顫抖個不停。他那裏還有膽量,上前給趙才人把脈。
聖帝的眼神中已經露出殺機,眼看他就要開口,眼前的這位太醫很快就會碎屍萬段了。
還好,身後的另一名太醫擠上前。并非是他的膽子有多大,而是明知橫豎躲不過,倒不如硬着頭皮一試。
于是這名太醫上前,盡管内心早已吓得魂飛魄散。可還是顫抖着手,過去把住了趙才人的脈。
良醫基本都被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自保且不暇。人人自危的太醫院,那裏還有心思鑽研醫術。
這名太醫心中慌亂,根本就沒有把出趙才人脈象如何。可他,還是大着膽子:“回、回陛下,娘娘隻是驚吓過度。應、應該,應該無礙。”
聖帝大怒:“朕要的是确定,不是應該!”
這太醫吓得噗通一聲跪下,對着聖帝不住磕頭:“陛下,确定、确定、無、無礙。”
身後的幾個太醫更是吓得不成樣子,眼見局面不可收拾。聖帝顯然對于這些太醫們,已經不再信任。
就在這個時候,陳公公終于站了出來:“陛下放心,既然太醫說娘娘鳳體無恙那自是陛下洪福齊天菩薩保佑。陛下,眼下這賊子竟如此大膽,竟敢行刺,此事絕非尋常。”
聖帝一呆,這才想起這件事,于是怒道:“對,查!給朕好好查查,此人到底是何來曆,他爲何要行刺與朕!查,朕要殺光那些與朕作對的人,殺光,全都殺光!”
聖帝如癫似狂,實則内心恐懼不已。陳公公垂手說道:“陛下不必查了,此人乃是禮部尚書陳思同的大公子陳竹。”
聖帝心中一顫,禮部尚書陳思同。
自從先帝駕崩,聖帝登基之後暴虐的一面就展露無遺。沒有了人約束的聖帝,徹底的放飛了自我。
朝中并非全都是奸逆,先帝雖碌碌無爲,卻絕非糊塗。當時的朝中,也還是有一些清流的。
禮部尚書陳思同,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陳思同眼見皇帝不問朝政,每日醉生夢死荒淫奢靡。于是,聯合朝中一些臣子們,聯名上書勸谏。
聖帝一開始還有所收斂,後來就看這些臣子們不順眼了。而陳思同等人怨恨聖帝身邊的陳公公助纣爲虐,于是紛紛把矛頭指向了陳公公。
閹黨亡國古來有之,陳公公就成了他們攻擊的對象。當時局面對陳公公極其不利,于是他便在聖帝面前進獻讒言,說陳思同等人謀反。
聖帝心中心知肚明,知道這不過是陳公公等人的污蔑之詞。可他也不想看到這些臣子們平日裏老是與自己對着幹,自己幹什麽他們都會跳出來反對。
于是聖帝也就默許,并且委命陳公公辦理此案。
陳公公大權在握,趁機排除異己。很快,朝中就成了閹黨的天下。
以禮部尚書陳思同爲首的幾個官員,被陳公公等人抓起來後受盡了酷刑。且家人受到牽連,這位陳思同的兒子陳竹,就被關到了東場,成爲了角鬥場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