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讓沈章的軍隊入城協防,才能抵禦唐小寶軍隊的進攻。
反正自己已經和沈章祭祖拜天了,此外還有使者王渾在自己手裏。所以說,範四海心裏還是有底的。
滁州王渾住處,範四海幾個手下們圍着他頻頻敬酒。而王渾醉眼朦胧,來者不拒。
“王大人,将來你我合兵一處,小人可都靠王大人照顧了。”
“是啊是啊,往後咱們就是一個鍋裏摸勺子了。王大人萬萬不能忘了兄弟幾個,這些時日承蒙王大人照顧,實在感激不盡。”
王渾滿臉的酒意,說話都不利索了:“這個、好,好說,咱們兄弟們還客氣個甚。那通州的唐小寶敢來,咱們定叫他有來無回。”
範四海幾個手下大喜,其中一個頭上長着一個肉瘤的家夥,慌忙問道:“王大人,不知你們的大軍何時來滁州,我家大王可是等的着急了。”
另一個人也跟着說道:“是啊王大人,這你們大軍遲遲未至,我們家大王是寝食難安夜不能寐啊。”
眼看時機已到,王渾嘴角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諸位兄弟,你我雖各爲其主,然咱們卻相談甚歡可謂是肝膽相照。這樣吧,待得明日我便修書一封,請我家主公即刻出兵。來來來,咱們繼續吃酒。”
幾人頻頻舉杯,王渾八面玲珑,很快和這幾人打得火熱。就差磕頭換帖了,然後王渾又從懷裏一摸。
範四海的幾個手下瞬間眼睛就亮了,因爲王渾手裏拿着的,赫然是幾錠金元寶。
這可是金燦燦的金子,幾個人的眼睛直了。而王渾則大方的将金子往幾人面前一推,豪放的說道:“諸位兄弟,這些錢且拿去花。既然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了,那就無分你我。”
王渾的書信很快收到了回信,潤州城防重要。沈章派出手下大将龐果,率八萬大軍入城協防,幫助兄長範四海抵禦通州唐小寶。同時,沈章時刻的關注通州局勢。一旦發現唐小寶來攻,他便率另一支隊伍截斷其退路。到時候兩面夾擊,必然将其擊敗。
爲了安撫範四海,甚至于沈章保證。打敗了唐小寶之後,與兄長範四海共分通州。尤其是,那鹽場和船廠。
收到王渾遞上來的書信,範四海是大喜過望。而這個時候,監視王渾的幾個手下也早已被王渾收買。
現在已經沒有人在範四海面前提醒,提防沈章的事了。而在範四海眼裏,眼前最大的敵人乃是通州的唐小寶。
十日後,沈章的大軍八萬餘人,在龐果的率領下抵達滁州。
當城牆上的範四海,看到城下兵強馬壯的沈章軍隊,也着實是吃了一驚。可此時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況且,範四海還在心存僥幸。他叮囑手下:“嚴密監視着王渾,一有不對即刻向我彙報。”
手下點點頭,領命去了。
龐果命令部下在城外停下,而他一個人則縱馬來到城下,擡頭就是城牆上的範四海。
龐果單槍匹馬,整個人暴露在範四海的弓箭手射程之内。此時隻要範四海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必然能将龐果射成刺猬。
可龐果對着城牆上一拱手:“通天大王在上,末将龐果,奉我家主公沈章之命,前來入城協防。還請通天大王打開城門,放我等入城。”
看到對方竟然有如此的誠意,此時的範四海哪裏還有分辨思維的能力。他看到沈章派了這麽多人,隻要此時唐小寶敢來,那是必敗無疑。
沈章大喜,拱手還禮:“原來是龐将軍,孤可是久仰大名,幸會幸會。來人,打開城門迎将軍入城!”
此時的範四海手下,也有人持有懷疑态度。可他們也知道勸谏也是無用,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範四海打開城門。
城門大開,龐果的手下并沒有行動。直到,等龐果一揮手,手下的将士們這才列隊而入。而龐果自己,則一直站在城外等候。
這讓原本還緊張的衆人都放下了心,其實範四海心裏多少也是有點沒底。但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一直等到大軍都入城了,龐果這才動身,對着城牆上的範四海一拱手,一提馬缰縱馬而入。
看着龐果進城,範四海急匆匆的從城牆下奔下,想去迎接。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了過來。适才派出去的手下,滿頭大汗一臉驚恐的跑了回來:“大王、大王,那、那王渾與朱老七他們幾個飲酒,将朱老七他們灌醉之後,一個人逃了!”
這個朱老七,正是臉上有個肉瘤,被範四海派出監視王渾的。沈章的大軍入城,範四海不是不疑心。可他天真的以爲隻要手裏有王渾這個人質在,一切都萬事大吉。
畢竟若是沈章敢生異心,那麽他就将王渾碎屍萬段。王渾再如何的忠心,怕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效忠。
誰知,在這關鍵時刻王渾竟然溜了,那麽這就意味着沈章大軍的入城,是一場陰謀。
“不好!”範四海大叫一聲,拔劍作勢要沖。
而這個時候的城門口已經殺聲四起了,沈章的部将一入城,就對着毫無防備的範四海手下,展開了屠戮。
爲彰顯自己的誠意,範四海對于對方的入城沒有絲毫的防備。而王渾早已将滁州布防圖,以密信的形式送到了潤州。
龐果等人看過滁州布防圖之後,一入城便如魚得水。一番厮殺展開,範四海的部将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畢竟對方是有備而來,爲的就是殲滅範四海的有生力量。待得範四海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晚了。
周圍殺聲四起,到處都是沈章的軍隊。範四海帶着僅剩的殘部被圍在了城牆的角落,僅僅不到半日時間,整個滁州就已經淪與沈章之手。
看着苦心經營起來的基業,就這麽頃刻間化爲烏有,範四海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