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張老三等人是徹底的傻了眼。就連王五和苟六一行人,也是驚訝莫名。這箱子裏,分明裝的就是官銀無疑。隻是爲何到了趙都頭手裏,就變成了尋常的銀子。
王五和苟六互相對望一眼,二人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趙都頭,乃是自己人。
沒錯,适才趙都頭身伸手的時候,其實手裏已經攥着有一枚銀兩。他隻是故意伸手入箱,拿出來的其實是自己随身攜帶的銀子。
趙都頭這麽做,這是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來拯救石家。隻是不知道,這位趙都頭和石家又有什麽淵源。
肇州石家名震江湖,石小凡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幫助過多少人。隻是江湖豪客們提起肇州石家,無不紛紛豎起大拇指。
随行的官差們也都目瞪口呆,這幾個山匪這不是拿自己尋開心麽。
幾個土匪臉色大變,張老三知道不對勁,他走上前去想看個究竟。可是,趙都頭早就随手一拍将木箱合上。然後,指着張老三:“爾等賊子竟敢戲耍官府,來啊,給我拿下!”
官差們紛紛調轉兵器,又對準了張老三一行人。張老三急的大叫:“不對,這箱子裏明明是官銀,明明就是官銀。讓我看看,過去打開讓我看看。”
雖然趙都頭此舉會引起手下一些人的猜疑,可衆目睽睽之下,好像趙都頭也沒這個膽子拿自己身家性命去作弊。
再者說了,這肇州石家誰都得罪不起,誰敢膽大包天再過去掀開箱子看看。
張老三等人拼命往前沖,已經乒乒乓乓和官差們打了起來。一邊打,張老三一邊狂吼着。
王五和苟六二人心意相通,他們知道必須盡快解決張老三這幾個禍患。于是二人紛紛搶上,有兩個土匪擋在跟前,被王五和苟六一刀一個輕松解決了性命。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馬蹄聲響起。又有一對人馬半路殺出,爲首的一人正是大胡子宋彪。
宋彪拍馬疾沖:“張老三,你這厮在那裏,給我出來!”
官差們有人認得,此人是崇山的土匪。和眼前的張老三是一夥的,官差們不由得暗暗叫苦。原來,這一切都怕都是崇山土匪的詭計。
好在官差們人數也不少,紛紛聚攏在一起。這一下,便又和宋彪一夥人打了起來。
乒乒乓乓的雙方刀來劍往,打的好不熱鬧。王五和苟六也沒有想到,宋彪這一行人居然會在此時出現。
趙都頭的官差和宋彪的手下打了起來,王五和苟六知道其中誤會。隻好扔下張老三等人,想沖過去解釋一番。
趁亂之中,張老三帶着身邊的胖子和矮個子,趁人不備悄悄的溜走了。雙方混亂之中,也無人理會。
乒乒乓乓兵器碰撞聲不絕,趙都頭的官差們以爲宋彪一行人是張老三引來的。目的是假借石家之命,想滅掉這隊官差。畢竟,官匪不兩立。
而讓人宋彪這一邊,則以爲官差們已經和張老三蛇鼠一窩,準備對付石家。自己深受石家恩惠,萬不能因爲自己連累了恩公。
于是雙方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打了起來,王五和苟六深知其中内情。二人互相沖了上去,倆人聯手所向無敵。很快便沖上前去,将宋彪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苟六一個飛踢,将宋彪踢出數丈遠。王五趁勢撲上壓住對方,手裏的彎刀架在了宋彪脖子上。
宋彪大驚,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得王五在耳邊低語道:“這幫官差是自己人,大當家的快逃。這一切都是張老三搞的鬼,你們先撤再說。”
言畢,王五一個翻身,假意被宋彪翻倒在地。迷迷糊糊的宋彪站起身,他環顧四周早已不見了張老三一行人的蹤影。
反應過來的宋彪以唇做哨:“點子厲害,大夥兒風緊扯呼!”
土匪們都有自己的黑話,比如說招子:指眼睛。 順風子:指耳朵。 金杠子:腿。 南子:肚子。 風緊就是苗頭不對,扯呼:即逃跑。 并肩子:即朋友之意。 空子:外行。 點子:對象、敵人等等。
說罷,宋彪翻身上馬,手下見勢不妙紛紛跟着掉頭偷就跑。雙方都是人數衆多,官差們一時摸不準對方勢力,也不敢貿然追擊。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打了一架之後,眼睜睜的看着宋彪一行人遁走無蹤。
這個時候才是表演的開始,明白了一切的王五和苟六,對着趙都頭投來感激的神色。
趙都頭慌忙拱手,一臉的歉意:“諸位實在是對不住,在下沁縣都頭趙淮安。煩請告訴你們家公子,就說這是一場誤會。是我等聽信崇山土匪的讒言,差點釀成大禍。”
王五假意怒道:“哼,我等行的都是光明正大的生意。我們家少主更是千叮萬囑,一路上不可得罪江湖的朋友。沒想到,你們還竟然說什麽我們買藥材的銀兩是官銀,這又從何說起!”
苟六更是冷冷的道:“我們一路上承蒙各路英雄的照應,有那個敢來攔我們石家的馬車。你們沁縣衙門又怎樣,你們不是想查麽。你,過去把馬車的箱子打開看看,到底是不是官銀。”
苟六指着的,是離着馬車較近的一名官差。這名官差吓得愣在當地,一動也不敢動。
王五更是怒喝:“跟你說話呢,你們不是說這車裏是官銀麽。你、趕緊過去打開箱子,讓大夥兒都瞧瞧,這馬車裏到底是我們石家的銀子還是所謂的官銀,去!”
這官差一時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他看着趙都頭。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打開箱子看個究竟。
原本,那些還有些懷疑的官差們也登時放下心來。看樣子,這車裏确實隻是尋常的銀子。若是官銀,這二人不會如此大膽。再者說了,正要是官銀石家藏都來不及,何必大張旗鼓的運到通州,這不找死呢麽。
見趙都頭沒說話,王五和苟六逼的又緊,這名官差猶猶豫豫的隻好走向馬車。就在他剛要動手的時候,趙都頭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對着王五和苟六一拱手:“着實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