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或許會講道義,卻鮮有講仁義的土匪。畢竟他們也要生存,以燒殺搶掠爲生的土匪若是講起仁義來,他們隻能喝西北風了。
所謂的劫富濟貧,劫富是他們的本性,濟貧卻不見得。那隻不過是一些聰明的土匪,給自己打出來的口号。
還有那所謂的不搶窮人更可笑,窮人有什麽好搶的,倒不如混個好名聲。
于是,在群雄并起的大聖王朝。各地的土匪山賊,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而泊縣周邊,當屬黑風寨路寶慶的這一支山匪人數最多勢力最大。
唐小寶現在是無立錐之地,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業,需得貴人相助。而放眼天下,竟無一英雄。
聽了來福的話,唐小寶沉吟了一下:“好,咱們就去黑風寨,落草爲寇。”
落草爲寇,去當土匪?
幾人不免面面相觑,土匪殘暴,素來爲人所不齒。做了土匪不但祖上蒙羞,自己的後代子孫也會擡不起頭來。
“大、大哥,咱們真的要去當土匪麽。”鐵頭一臉不可置信的問。
對于鐵頭來說,他隻想安穩的過一個小老百姓的日子。而唐小寶素來機靈,跟着他到哪裏都餓不死。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要跟着去做土匪。
唐小寶“嗯”了一聲:“咱們若想不受制于人,最好的出路目前就是去做山匪。”
黑娃對此倒是并沒有反對,反而頗爲贊成的點點頭:“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有什麽不好,”
小囡囡卻哭着拉着唐小寶的手:“小寶哥,咱們不要去當土匪,我不喜歡做土匪。”
唐小寶猛地想起,小囡囡的母親李寡婦,就是死于馬匪刀下。而小囡囡,自然是恨極了土匪。
唐小寶隻好俯下身,輕輕的撫摸着小囡囡的頭:“囡囡放心,咱們當了土匪也不會做壞事的。而且小寶哥跟你保證,咱們也絕不會一輩子都做土匪的。”
小囡囡這才止住了哭聲,她擦了擦眼淚:“那、那咱們就做隻殺壞人的土匪。”
唐小寶笑笑,其實他心裏是另有打算。此時的大聖王朝各地農民起義軍已經此起彼伏了,雖然規模都算不上很大。可是造反的多了,朝廷就有些疲于拼命。
朝廷想平寇,就得瘋狂的征收賦稅。下面的官員,則趁機開始中飽私囊。泊縣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唐小寶都是親眼所見。衙門最新貼出來的告示中,就新增加了十幾種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
這樣下去,大聖王朝早晚完蛋。
而泊縣周邊,有着數股的土匪勢力。若是能将這些土匪勢力合并爲一股,那就多達數千近萬人。手底下有這麽多人,足以和朝廷抗衡。
等到天下大亂,則可以稱雄一方,逐鹿天下了。
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很多都是從小人物一步步掙紮出來的。西漢的劉邦,大明的朱元璋,他們一開始不過都是一些小人物而已。
旺财是沒有任何主見的,來福沒有表示反對的意思。做土匪對于旺财來說,就等于是換了個職業而已。
“唐大哥,我聽說這做土匪得有引薦人,還得納投名狀的。咱們與那黑風寨的大當家并不相熟,如何入夥?”旺财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這也是衆人的疑惑,來福看着唐小寶:“咱們想入夥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這黑風寨大當家生性多疑。咱們這麽貿然前去,他未必肯收留。”
唐小寶“嗯”了一聲:“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若是不肯收留咱們,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黑風嶺方向在何處,咱們先去會會再說。”
唐小寶是衆人的老大,他這麽說了衆人也就不好再反對。黑風寨的具體方向,來福略知一二。
當下衆人調轉方向,循着黑風寨而去。泊縣城外雜草叢生,許多荒廢的村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這裏的百姓也都是日子過不下去,大多選擇了逃難。
旱災水災,再加上蝗災瘟疫。幾乎奪去了京畿周邊一半的人口,當年何等興盛繁華的大聖王朝,以至于淪落到眼前這個地步。
黑風寨方向并不難找,隻是道路崎岖。越走,山巒越是險峻。難怪黑風寨會如此壯大,此地易守難攻,官兵來了也束手無策。
衆人走了一段路,這裏是一處荒廢了的官道,離着黑風寨并不遠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十幾個黑衣人從四周跳出,攔住了唐小寶一行人的道路。
“站住,幹什麽的!”
衆人勒馬停步,唐小寶一拱手:“我等慕名而來,想上山拜會你家大王。”
幾人一愣,其中一個獨眼龍長刀虛劈:“你們是什麽來路,這裏是黑風寨的邊條,你們誰是崩頭。”
這些土匪的黑話,唐小寶是一竅不通。他也不想掩飾,直接抱拳道:“我不是你們道上的人,不知你們的切口。我們此行上山,隻爲找你們大當家的。”
幾個土匪一聽,登時哈哈大笑起來。一個瘦子持刀指着他們,笑呵呵的說道:“二哥,原來是不識眼的雛子。不知道那裏打聽咱們大哥的名号,就想着來投奔,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一衆土匪也跟着哄堂大笑,其中一個三角眼上前一步:“自己送到嘴邊的肥羊老子還是第一次遇到,兄弟們還等什麽,上啊!”
十幾個土匪一擁而上,登時将唐小寶一行人圍了起來。誰曾想,在碼頭抗包的來福和旺财竟然伸手不弱。而黑娃更是力大無窮,接連甩飛了兩三個撲上來的土匪。
對方見勢不妙,獨眼龍吹響了手裏哨子。不多時,周邊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口哨聲。
然後,更多的土匪出現了。而唐小寶一行人,也終于成了眼前這群土匪的俘虜。原本他們還想着上山入夥的,現在好了,他們自己反倒是成了這幫土匪的肉票了。
鐵頭垂頭喪氣,唐小寶似乎倒是不以爲意。衆人被五花大綁,押送上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