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報仇心切的她,隻想着讓萬貴妃血債血償。雙兒知道趙才人是萬貴妃的死對頭,此時的趙才人召見自己,意圖非常的明顯。
趙才人看着眼前的雙兒沒有說話,她似乎要看穿雙兒的内心一般。說實話,畢竟趙才人心裏也沒有底。
雙兒終究是安喜宮的人,難保不會對萬貴妃忠心。自己能不能收買此人,此時還不好說。
“雙兒見過趙娘娘。”雙兒施了一禮。
趙才人這才說道:“嗯,你是安喜宮的人,你伺候萬姐姐可還稱心麽。”
趙才人在試探,她并沒有急于表現出來自己的意圖。她要讓雙兒自己說出來,對方若是什麽都不肯說的話,那麽收買此人就有些難度了。
誰知雙兒直接跪了下來:“奴婢懇求趙娘娘,救奴婢一命!”
趙才人一驚,走上前去慌忙将雙兒扶起:“喲,我說雙兒是吧。你這是作甚,本宮隻是挂念這萬姐姐,這才把你叫過來随便問問,你怎地行此大禮。怎麽,萬姐姐讓你受委屈了麽。”
雙兒流着淚:“回趙娘娘的話,我家娘娘實在狠辣。奴婢的好友前些日子就是被她殺死的,奴婢不知道還能活到什麽時候。奴婢懇求娘娘救命,奴婢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效忠娘娘。”
雙兒是聰明人,她知道趙才人召見自己的目的。所以她并沒有轉彎抹角的賣關子,若是想取得對方的信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簡單直接的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誰知,趙才人卻還是一臉的爲難:“這個,你終究是萬姐姐的人,怎地說出效忠我的話來呢。這要是傳出去還了得,旁人還以爲是我收買萬姐姐身邊人呢。”
雙兒發了狠,眼睛通紅咬牙切齒:“實不相瞞,奴婢恨不能喝萬妃之血,生啖其肉。她從來不把奴婢當人看,都是肆意殘殺。自奴婢去了安喜宮不到半年,死在安喜宮的姐妹已經有八十一人之多了。奴婢每日都是戰戰兢兢,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是個頭。下一個輪到的,是不是奴婢自己。”
趙才人很滿意雙兒的表現,她自然知道萬貴妃的殘暴。這個宮女說的,也多半是真的。
不過此時趙才人還是相當謹慎,她召見雙兒其實隻是試探,于是微笑着說道:“這個本宮可幫不了你,近些日子陛下久居與安喜宮,自是少不了萬姐姐的照顧。本宮召你來不過是想問問安喜宮那邊還有什麽需要的,做妹妹的也好略盡綿薄之力。隻是你說的這些本宮現下是幫不上你什麽的,不過,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倒是可以跟陛下說說,将你調離安喜宮給你安排個别的去處。”
趙才人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是幫雙兒脫離了魔窟了。将雙兒調離安喜宮,這等于是救了雙兒的命。
不過趙才人隻是随口說說而已,她的意思也很明顯,那就要看将來雙兒如何報答自己了。
此時的趙才人并沒有多說什麽,隻要還是對雙兒的不信任,于是對身邊的侍女小桃說道:“小桃,送她出去,免得被人看見了又說本宮的閑話。唉,也是本宮多事,不該叫你來的。”
小桃對着趙才人福了一福,然後對雙兒說道:“雙兒姑娘,你起來吧。”
對于趙才人看似的漠不關心,雙兒卻心中雪亮。雙兒是聰明人,她知道趙才人不想有什麽把柄落在她人之手。
趙才人是想看自己的表現,隻要自己把安喜宮的一些重要消息透露給趙才人,那麽自己就可以利用趙才人的勢力,扳倒萬貴妃了。
聰明人總是活的久一些的,如果你足夠聰明,在危機重重的後宮安穩的活下去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雙兒很快就将安喜宮的一些事透露了出來,比如說,萬貴妃染得棕黑色的頭發甚得聖帝歡心。此外萬貴妃使用的那些胭脂水粉,都是來自于泊縣的進貢。
據說,這泊縣的貢品,之前都是用在青樓女子身上的。
這個消息,無異于一枚重磅炸彈。得知此時的趙才人欣喜若狂,煙花柳巷之地污穢不堪,對于皇家顔面豈不是最大的玷污麽。
而這個萬貴妃明知道這些胭脂水粉來自于青樓,卻還是拿來當自己的貢品使用。即便是萬貴妃不知情,對于皇家顔面也是巨大的亵渎。
抓住了這一點,趙才人終于找到了扳倒萬貴妃的機會。一切隻要等到哥哥趙三思派出的人去泊縣打探那裏的具體情況了,若是這些胭脂水粉當真出自于青樓,聖帝必然震怒。
堂堂的皇家禦用貢品,居然是青樓昌伎用過的東西,傳将出去皇家顔面何存。
殊不知,趙才人的這番操作,卻足以使得唐小寶死無葬身之地了。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唐小寶研制的。
趙三思派出的,是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夏得朝,此人武功卓絕,算得上是大内侍衛中頂尖的高手。
封建社會治理天下,講究“禮、法并治”,禮制、規矩、儀仗等等向來被曆朝曆代統治階層所重視,執掌“供奉乘輿秩序鹵簿,辨其名物與其班列”的大内侍衛,自然位高權重。
而夏得朝乃是一等侍衛,品階卻高的下人,隸屬于正三品銜。相對于一個從六品知縣陳文秀來說,夏得朝比人家高出好幾級。
一般來說,知縣大多屬于正七品。而泊縣地理位置重要,作爲漕運重要的周轉站,雖然縣城不大可泊縣的知縣還是大于普通想郡縣,陳文秀就是個從六品。
在一品大員多如狗,二品三品遍地走的京城,一個從六品的知縣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是以,當夏德超來到泊縣的時候,陳文秀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迎接。
大内侍衛,那可是皇帝身邊的人。得罪了這些人,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大内侍衛深得皇帝信任,他們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地方官員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