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重二年,新帝登基,京畿蝗災,遮天蔽日。
乾重五年,京畿瘟疫橫行,十不存一。
乾重八年,各地流寇四起,天下大亂。
就在此時,京城西郊的青山村,地主家的傻兒子唐小寶昏睡了三天三夜,終于醒了。
唐小寶出生之時腳底有七顆痣,按北鬥七星排列。算命先生說他“腳踏七星,統領天下兵。腦後反骨,必是帝王命。”
吓得他老爹唐繼宗慌忙施了重金,堵住了算命先生的嘴。這可是謀逆大罪,一旦這話傳到外人耳朵裏,必然會招來大禍。
是不是帝王命不知道,三月前,青山村的地主唐繼宗夫妻二人,卻感染瘟疫雙雙逝去。
唐家有水田二百畝,旱地五百傾。青山村一半的百姓,都是他家佃戶。
可如今天下大亂,十室九空。龜裂的旱地早已顆粒無收,剩下的兩百畝水田又趕上蝗災。朝廷爲了鎮壓各地義軍,橫征暴斂不斷加稅。即便是地主家庭,日子也不甚好過。
偏偏,唐繼宗夫婦二人又身染瘟疫而亡,家中隻剩下遊手好閑的傻兒子唐小寶一人。
三日前,時縣衙門來人,說是到青山村征收平寇稅。
說白了,就是朝廷連年敗仗,國庫早已空虛見底。沒辦法,皇帝爲了打仗,隻能繼續加派人頭征收賦稅。
而各地官員更是趁機橫征暴斂,中飽私囊。
時縣縣衙的皂班衙役,負責前來征收青山村的平寇稅。結果他們發現青山村的地主唐繼宗死了,于是便讓唐小寶拿出家裏的餘錢。
這幾年天災人禍官府盤剝糧食歉收,家裏哪有什麽錢财了。
一班衙役自然不信,将唐小寶暴打一頓,将其家中财物洗劫一空,這才趁興而歸。
唐小寶昏睡了三天三夜醒過來之後,便發現自己穿越了。
随着前世記憶的複蘇,唐小寶終于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風雨飄搖的王朝末世。
如今他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加上天災人禍。如何在這樣的亂世活下去,唐小寶并沒有什麽好辦法。
造反?這裏是京畿。大聖王朝再如何不堪,想在京畿地區扯起替天行道的大旗也是絕無可能。怕還不等你召集兵馬動手,早就被官兵剿滅了。
做個順民?整日裏被這些貪官污吏盤剝壓榨。自己老爹活着的時候還好,他們或許還有些忌憚。如今家裏隻剩下自己一個纨绔公子,他們自然觊觎自己的家業。
看着被翻得四處淩亂的破家,凡是值錢的東西早就被衙役們洗劫一空。家裏的存糧,也慘遭暴民哄搶。地主家庭尤是如此,更别提尋常百姓之家。
唐小寶晃了晃腦袋,剛要起身洗把臉。院子裏,便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唐小寶打開門,便看到了村頭的李寡婦。
李寡婦一進院就把大門給關上了,唐小寶不由驚恐的退了一步:“李大嫂,你有何事?”
李寡婦一邊脫着衣服一邊急道:“小寶,我俺知道你是個好人。你行行好,給俺半袋糧,俺就把身子給你。”
唐小寶大驚:“李大嫂,自重啊。”
李寡婦哪裏還管得了這許多,一個餓虎撲食便撲了上來:“俺知道你還是個童子身,俺沒什麽好報答你的。給俺半袋糧,俺讓你嘗嘗女人的滋味。”
唐小寶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有這麽大力氣。他被摁在地上,雙腿亂蹬拼命掙紮:“李大嫂,李寡婦!你給我起開!”
唐小寶一用力,終于将李寡婦推倒在地。然後,過去撿起地上的外套扔給了李寡婦。
唐小寶拽起李寡婦,一邊将他往大門外推搡着:“走,趕緊走。”
李寡婦抱着外套,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唐小寶打開大門愣住了。
李寡婦六歲的女兒怯怯的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着她母親:“娘,我餓。”
“砰!”的一聲,唐小寶關上了院門。生逢亂世,家破人亡的唐小寶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哪裏顧得上别人。
李寡婦在門外抱着女兒大哭:“娘也餓,囡囡,娘沒用,娘實在是沒法子了啊。”
長久的營養不良,使得這個六歲的孩子面黃肌瘦。小小的身軀更是軟綿綿的像根面條,囡囡懂事的擦着李寡婦眼角的淚水:“娘,囡囡不餓了,娘不哭。”
‘吱呀’一聲,唐小寶打開院門,将手裏的半袋糧扔給了李寡婦:“省着點吃,我家也沒有多少了。”
李寡婦抱着半袋糧,尚未反應過來,院門“砰!”的一聲,再次關上。
地窖裏還有半缸粗糧,那原本是用來喂家禽的。如今,成了唐小寶家裏僅存的口糧。
看着手裏的半袋糧食,李寡婦慌忙抱在了懷裏,一隻手拉起女兒:“快走,娘帶你回家。”
這年頭,抱着糧食在大街上行走,無異于三歲小兒持金過市。不知道有多少雙饑民的眼睛都在窺伺着你,李寡婦加快了腳步,往村頭奔去。
“駕、駕、駕!...”一陣馬蹄聲自遠而近,奔到了村頭。
“馬匪來啦!”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緊接着一聲慘叫。馬蹄聲響,一隊馬匪持刀進了村子,爲首的馬匪手裏的長刀還在滴血。
“大哥,這是個窮村,沒啥油水可撈。聽說此地有個财主叫唐繼宗,他家或許有些存糧。”一名馬匪手下說道
另一個道:“不用了,我聽說唐繼宗一死,家裏便被縣衙的人把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糧食也被這幫刁民們分了。”
突然,他們看到了李寡婦。還有,李寡婦手裏的半袋糧。
“大哥,有糧食。”一名馬匪的眼睛亮了。
另一名左臉一道長長刀疤的馬匪縱馬走到李寡婦面前:“糧食交出來,饒你性命。”
這年頭,糧食比命值錢。李寡婦死死的抱着懷裏的半袋糧食,堅決的搖搖頭。
“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刀疤馬匪手起刀落,李寡婦應聲倒地。
刀疤馬匪翻身下馬,一腳将奄奄一息的李寡婦踢開,将她手裏沾染了鮮血的半袋糧食扛在了背上。
“娘!”囡囡跑過去,使勁的搖着母親的身體。
刀疤馬匪再次舉起了大刀,對準了這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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