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一些事情，也有些沒有想明白。
就這樣，一路疾行，王道陵回到了殷墟。
剛回到府邸，許一夫就上門了，他最近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找王道陵的人影，幾乎找瘋了。
“老弟，你這是要了哥哥我半條命了！”
一看到王道陵，許一夫就開始訴苦：“你玩什麽不好，非得玩失蹤，而且一消失就是将近兩個月，真是急死我了！”
看他的樣子是真急了，王道陵笑了笑道：“怎麽樣，都同意了？”
“嘿嘿”
聽到這句話，許一夫心安穩了，他沖王道陵擠了擠眼睛：“如果這次交易能成功，許家在帝都的生意都會由我來接手！”
王道陵也笑了，這樣一來，他要采購物資更方便了，哪怕是一些比較特殊的資源。
“你需要多少？”
雖然對于王道陵現在擁有的高階源晶數量而言，許一夫家族裏那位長輩需要的即便很多，他也肯定能供得起。
但是生意不是這麽做的，這份人情也不是這麽送的。
“上次……？”
臨了，許一夫還是略有些緊張：“在雲巅之城公盤上，你一共搞到多少高階源晶？”
“這個你别管，我隻問你，家裏長輩需要多少高階源晶！”
兩人在這裏讨論的高階源晶自然是指至少五階的源晶。
“自然是多多益善！”
許一夫搓着手道：“如果實在困難，上次你留給我做樣品的那種，有二十份左右就差不多了，當然，有二十五份更保險！”
“那你家族裏現在收到多少了？”
“連你那份樣品，以及上次在地下黑市弄到的零頭，一共四份多一點！”
“我從雲巅之城公盤一共開出來十三份！”
眼看着許一夫眼神裏有些失落，但又有些坦然的含義，王道陵繼續道：“不過……我消失這段時間，去了趟特殊的地方，幫了些小忙，人家爲了感激我……”
什麽叫意外驚喜？
今天一天，對于許一夫來說，絕對是鴻運當頭的一天！
“老弟……”
緊握着王道陵的手，許一夫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你就是要哥哥我半條命，我也給了！”
“但是不會一次性給你！”
王道陵止住要發急的許一夫，看着他的雙眼道：“不是弟弟我拿捏你，你自己想爲什麽？”
冷靜下來的許一夫立刻就回味過來，旋即沖着王道陵豎起大拇指：“我太着急了，差點走火入魔，這事，得看火候！”
“我想你應該明白，隻不過一時急眼而已。”
“大恩不言謝，我知道老弟你在收購物資，千絲銅有其特殊性，加上你上次……估計得是公主殿下來找你談，她那條線歸她的，哥哥我這邊，需要什麽，你張口，哪怕是違禁物品，我也一定幫你搞過來！”
“呵呵，說公主，公主就到！”
王道陵笑了笑：“她快進院子了，哎，這還是我府邸嗎，想來就來，招呼都不打一個！”
“公主殿下嘛！”
許一夫拱了拱手：“那就不打擾你們了，這事就這麽說定了，回頭你拟個單子給我，明天我再過來！”
說完，幹脆利落的轉身就走，走的還是側院小門，看來是不想和殷素素照面。
王道陵安逸的躺在藤椅上，隻當不知道公主殿下駕臨，反正她是直闖，也沒通報。
“喲，我還以爲你回草原不回來了呢！”
殷素素一看到王道陵就語氣不善：“王特使在殷墟耍完威風就跑，留下我一個女人替你善後，現在風平浪靜了，又回來分好處了？”
王道陵才不慣殷素素的公主病，撇了撇嘴道：“你得的好處比我多多了吧？”
“股份可是當初你主動讓給我的，怎麽，還想不認啊？”
“認歸認，可也不能黑鍋我背，首尾我處理，你就看着把好處給拿了吧？”
王道陵似笑非笑的道：“最近一段時間公主殿下可是吃撐了吧！”
“什麽吃撐了，都是按當初協議來，我又沒吃獨食。”
“是嗎？”
王道陵收回看着殷素素的眼神，悠悠道：“拜月教用來啓動陣法，遺留下來的源晶也是好大一筆啊……公主殿下也打算按照協議來分嗎？”
“想都别想！”
殷素素一聽到這個就急了：“本宮執掌的地下黑市在這次拜月教行動中損失慘重，這點源晶連重建費用都不夠！”
話題跳到這個上面，殷素素也有些尴尬，而且進院子時的怨氣也頓時消失了大半。
“不過那天的事……”
公主殿下暗怕之下，略帶着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關心之色道：“你也太莽撞了，即便背後有星聖做靠山，也完全可以做的委婉一點，你這樣……太讓黑獄那邊下不來台了！”
王道陵怪異的看了一眼殷素素，沒想到能從她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于是，口氣也随之軟了下來，解釋道：“那天殷墟多少貴族的眼線在看着？那天隴南道商會的一衆高層也都站在邊上看着期貨市場的笑話，我如果不采用最決絕的方式斬斷他們伸過來的手，後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呢……”
“可是黑獄畢竟……”
“他們也隻是一把刀而已！”
王道陵絲毫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既然願意做這把刀，就要有被别人折斷的覺悟！”
“……”
殷素素竟然無言以對，在商言商，那件事如果沒有王道陵直接硬頂了黑獄方面，最後甚至搬出了星聖高手來撐腰，之後也就不會有殷素素的順利收割。
更不會有隴南道商會的俯首認輸态度。
癟了嘴，殷素素找了院子裏的藤椅坐下，歎氣道：“你命好，有兩個星聖站出來爲你撐腰，我可就慘了，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氣了好幾回，躲都沒地方躲去。”
“啧，别說隴南道商會下屬西陵商會涉及勾連拜月教一事你沒賣出人情。”
王道陵才不信殷素素的賣慘：“有多少貴族失意，就有多少貴族得意，有多少人給你白眼，就有多少人對你歌頌。”
殷素素雙眼睜的老大，眼前這家夥感情心裏什麽都明白啊……
“再說了，過幾天我就回書院了，真要不服氣，有本事去翠微山找我麻煩。”
王道陵不屑的道：“說不定我那位靠山還沒走，我看他脾氣也不是很好……”
“你牛逼總行了吧？”
殷素素好氣又好笑的道：“背後有聖境高手撐腰，膽氣就是大啊！”
王道陵沒有繼續接這個話題，反而問道：“你這麽着急的找我，究竟有什麽事？”
看殷素素要開口，他提前制止道：“别告訴我是爲了來告誡我哈，我不傻！”
殷素素氣結，但是話被王道陵堵死，隻能咂咂嘴道：“聽說你手裏有高階源晶，有人托我來問問，能不能勻一點出來？”
王道陵愕然，自己手上有高階源晶的事，知道的隻有許一夫和……
“我艹，老許坑我？”
粗口剛爆完，立刻覺得不對，這事要洩露出去，對許一夫沒有任何好處，那麽擴散這個消息的人隻能是……
“啧，想不到老許家還有内賊啊！”
“我不管他們許家内部的亂七八糟，現在卡在星皇境界後期的高手還是蠻多的，靠自己很難取得突破，也隻有通過高階源晶來跨出那一步，所以你身上有高階源晶的事，遲早瞞不住！”
殷素素又不姓許，說的話自然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來考慮：“反正我确保不會讓你虧，許家出多少，我這邊隻多不少！”
王道陵故意面露爲難之色，隔了半晌才道：“這玩意，少了沒意思，多了，我也沒有。再說你這一參合，許一夫那裏可就……”
“或許是有人不願意看到許家出一個半步星聖吧……”
這個理由好強大，而且這裏面涉及的問題就多了去了。
尤其是誰不想讓許家出半步星聖！
萬一是殷皇室的想法……
“你什麽眼神？”
殷素素似乎看出了王道陵看向她眼神裏的含義：“對于皇室來說，一個半聖也不至于讓殷家幹出如此……如此下作的事情吧？”
“啧，難道你們皇室星聖和半步星聖很多？”
王道陵反駁道：“已經多到不介意了？”
“是啊，就是這個邏輯啊！”
“可是，你所說的半步星聖也就算了，殷帝國光朝堂上和皇室就應該有不少，那些聖境的高手都去哪裏了？”
“……”
殷素素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是啊，自家應該有好幾個星聖級别的老祖，可是爲啥現在隻有宮裏那位存在了，那麽其他人呢？
似乎一直以來的想當然，突然之間被人點出來，細細一想，發現不對勁……
而對于王道陵來說，這個問題僅僅隻是簡單的一次試探，看來，至少在殷帝國，關于邊境長城的事情，知情者也是少數。
目的達到了，王道陵自然又把話題拉回來。
“許家……僅僅多一個半步聖境……就讓某些人這麽緊張了嗎？”
殷素素在王道陵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看向他的眼神特别怪異：“還不夠嗎？”
“……？”
“你别給我裝傻！”
殷素素好氣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半步聖境那也是聖境，一旦跨出那一步，和星皇境界之間的差距太明顯了，單單一個聖威，就足以讓修爲低一些的星皇寸步難行。期間差距，比凡俗武者與開竅定星的修煉者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聖威？”
王道陵突然想起當初在雲夢澤中，羅家那位星皇境界的高手，在自家便宜師傅面前，還真是小雞仔一樣，而自己當時也已經算是半步星皇境界，一樣在他氣勢之下動彈不得。
可是，前段時間在異世界，半步星聖境界的彌爾賽爲什麽壓制不住那些異族呢？
青眦說他們是體術雙修，體修是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的術修是什麽體系。
月魔也修星嗎？
想到這裏，王道陵的思維飄散的更遠，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公主殿下還在他院子裏坐着呢。
而殷素素看到王道陵陷入某種沉思狀态，不知道爲什麽，出奇的沒有去打擾他。
或許，她自己也不想爲難王道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