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的每一天都如此珍貴,要不是涉及自身現在以及今後修煉的大事,王道陵怎麽可能滞留一個多月的時間。
作爲客人,占了這麽大的便宜,臨走不道個别也說不過去,王道陵出了太一教的藏書樓之後就找到了負責看守的一位道人。
“掌教有令,獨孤公子出來後可自行決定去留,不必再另行辭别,公子的飛雕在别院有專人看護,修養的很好。”
如果真是這樣,王道陵也就順水推舟的離去了,可偏偏在這一個月裏翻閱了這麽多的大陸曆史、王朝密辛,産生了新的想法,需要和靜玄子進行一些溝通和交流。
于是他沖道人拱手道:“本來打算直接辭行的,但事關今後大陸形勢,另有要事與貴門掌教商議,還請給個方便,幫助禀報一聲。”
靜玄真人之前囑咐的頗爲認真,道人也看出這位年輕人在掌教眼裏的分量不輕,本來他就要向掌教回禀王道陵的離開之事,現在順手而已,便應了下來。
不多久,王道陵在太清殿再次見到了太一教的掌教靜玄子,不光是他,殿中還站着一位王道陵的老熟人,靜煊子。
“原本以爲獨孤小友已經自行離去,但聽聞掌經人禀告說你還有要緊事與我商議,不知是何要事?”
說到要事,靜煊子直咗牙花子,以他對王道陵的認知,眼前這位小爺嘴裏的要緊事......就沒好事!
“之前晚輩僅憑直覺,對貴教與長生天之間的事情作了一些判斷,這些日子裏一直在翻閱藏書閣裏的典藏,看到了不少有趣的密辛,有些事想拿來和掌教真人探讨一番!”
說完前奏,王道陵也沖一旁靜煊子拱了拱手道:“靜煊子前輩也在,幫着一起參詳參詳?”
靜煊子瞪了一眼王道陵,随後看到自家掌教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隻能無奈的回了禮,表示暫聽無妨。
“貴教前身是金雀王朝國教,晚輩在翻閱到當年一些貴教記載的帝語錄時,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内容......”
“......?”
别說靜煊子了,就是掌教靜玄真人也是一臉懵逼。
帝語錄是什麽?那是記載了當時金雀王朝曆代帝王與當時國教教宗的一些談話的記錄,這有什麽有趣的?而且還非得拿出來認真的讨論?
“帝曆28742年,明帝宣威春,道宮太清殿,帝問教宗:大皇子仁義彰顯,朝中武将及太師一派頗爲支持,七皇子武勇果決,反受文臣喜愛,這是爲何?教宗回明帝:大陸承平,馬放南山,刀槍入庫,反其道而行之。”
“帝曆28749年,明帝宣威秋,道宮太清殿,帝問教宗:甘涼苦寒,民怨滋生,多有魔障,朕欲派七皇子統兵前往,又恐上下不暢,教宗何以教我?教宗回明帝:威德盡在帝手,有何懼之?”
“帝曆28755年,明帝清平夏,道宮荷鯉池,帝問教宗:六載剿魔,殊不知魔在哪裏?教宗沉默良久,回明帝:肉爛鍋裏!”
“帝曆28756年,明帝清平秋,帝卧床,招教宗入宮,帝問教宗:武将勢大,大皇子難以節制,朕百年後誰可繼大統?教宗緘默,帝又問:七皇子或可焉?教宗回明帝:狡兔三窟,在外或許更好!”
“帝曆28756年,明帝清平冬,帝危,招教宗入宮,明帝傷淚,問教宗:七皇子猝,大皇子恐孤木難支,教宗回明帝:猶未可知!”
“......”
“明帝晚年才明白過來,一個光有仁義的皇子繼承大統是靠不住的,果然在新帝繼位不到五年,以太師一脈爲主的武将啓動了遠征天瀾大陸的事,最終造成了金雀王朝覆滅......”
聽到王道陵叙述一系列當年秘聞,連靜玄子也感慨不已。
“那個猶未可知,到底是指大皇子是否可以掌控朝局,還是指七皇子已經真的死了?”
這話,就如驚天響雷一般在靜玄子和靜煊子耳邊炸起。倒過來結合前幾段對話裏的内容,教宗那些似是而非的回答......
或許......金雀王朝帝脈未絕?
王道陵沖陷入呆滞的兩位真人拱了拱手道:“動位于甘州的長生天南下,未必沒有貴教與王朝遠征軍餘脈走的過近的原因。”
靜玄子和靜煊子對視一眼,紛紛露出駭然的神色,王道陵所說,未必沒有道理......如果前面的猜測成立的話,起碼邏輯上就解釋了之前長生天瘋子一般南下的舉動行爲。
“抽絲剝繭,獨孤小友好敏銳的眼光,剛才所分析的結果可能性非常大,不知道小友可有解決之法?”
這個時候靜玄子也顧不上自己身份遠超王道陵的事,真誠的沖王道陵打了一個稽首:“拯救本教基業之恩,太一教必當厚報!”
王道陵等的就是這一句,但面上卻是慌忙側身,讓過靜玄子這一禮,随後認真道:“使不得,事關整個大陸,唇亡齒寒,晚輩定會全力而爲!”
說着,他也沖靜煊子看了看,這位一直對他有所敵視的真人此刻臉上也是一臉期待。
“向長生天高層透露遠征軍餘脈出賣星月大陸的事實,同時告知他們,目前金雀關應該還在天機樓手裏,但再晚上一些時日就難說了。”
王道陵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繼續道:“不管真還是假,貴教必須做出願意唯馬首是瞻的态度,我相信,如果之前的猜測成立,長生天的意難平終究會指向連雲山脈那邊的始作俑者,無論是遠征軍後裔還是天機樓!”
“你這是打算讓他們去拼個你死我活?”
靜煊子沉思片刻道:“他們沒有那麽傻!”
“所以我們也要出全力!”
王道陵堅決的道:“原本就算沒有長生天,我們也要全力應對天瀾大陸的外來勢力,這次隻不過加了長生天而已,原本禍水南下肆虐中州,現在隻不過在我們引導之下,讓禍水西流而已,死哪裏都是死,何不死在西面?”
“最真的局......就是把自己也套進去的局!”
王道陵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