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
靜煊子拍着桌子,怒氣沖沖的站起身,大吼道:“這裏是大都,上億凡人住在裏面,一旦修行大能在城裏打起來,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嗎?”
“我們都是逃兵的後代......!”
一個裹着黑色披風,内着巨蟒錦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不動聲色,坦然的坐在靜煊子對面,淡淡的道:“現在的一切隻不過是在還債!”
“瘋子,一群瘋子!”
靜煊子的手指點着金色面具男子道:“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們,不要在大都鬧事!”
“哈哈哈......!”
金色面具男子突然哈哈大笑,在靜煊子即将離開大殿的時候,突然止住笑聲,冷冷的道:“你們放心,不在大都城裏!”
“好自爲之!”
靜煊子在大殿門口頓住腳步,背對着身後的金色面具男子道:“下山之前,掌教有句話要帶給你們國師一脈:執着了上萬年,還要一直背負下去嗎?”
說完,搖着頭跨出殿門,直接走進殿外無邊的黑暗之中。
“袁将軍,那邊已經準備妥當,随時可以啓動計劃!”
在靜煊子離開茶盞時間後,正殿側門走進一個戴着青金面具的男子,系着黑色披風,一身暗紅色錦袍。
青金面具男子走進正殿後,躬身向金色面具的袁将軍禀報道:“隻等您這邊決斷了!”
“明天一早,按計劃行事!”
金色面具男子收回看向殿外的目光,吩咐道:“飛鷹傳訊國師,他那邊也可以動起來了。”
“喏!”
......
“老爺,這一路天上飛鷹不斷,怕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吧?”
在太一道宮西側偏門外的道果林裏下了馬車,方詩語一邊跟在王道陵身後一邊疑惑的不時看向天空。
“大都應該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王道陵心中暗歎:“果然還是來了!”
“那我們?”
“不管,一會兒交易完成後我們就回客棧收拾東西,帶上墨痕直接離開大都!”
王道陵三人一進到内院,就感覺到氣氛不對,許多往來的修行人士,神情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再往裏走,腳步匆匆的道人有好幾個,看樣子是向太一道宮裏高層上報信息的。
真柏道人已經在内院偏廳門口等着他們了,在他身上似乎看不出絲毫異樣,還像上次一般,一邊四平八穩的聊些大都的特色,一邊領着三人往道宮深處走去。
見面的地方依舊是那片道果林亭子下面,但這次亭子裏多了一個中年道人,看上去身份和靜淵子應該差不多。
遠遠看見兩人在低聲交流着什麽,随着王道陵等人走過來,便停止了交流。
“對了,先介紹一下,這位是靜煊子師叔,獨孤公子想要交易的養神丹就是由師叔從山裏帶出來的!”
真柏笑着介紹雙方,靜煊子沖王道陵和戴着鬥篷的兩女簡單打了個稽首,随後便頗有興緻的來回掃視王道陵和星蓮兩人。
這次星蓮不用王道陵提示,直接星竅裏飛出三隻盒子,依次在靜淵子和靜煊子面前打開。
再次看到四階圓滿期的星獸内丹,兩位靜字輩、一位真字輩道人的目光都被深深吸引,以至于邊上三百年份的雷擊木、上千年份的霧星草都無人關注。
靜煊子良久才收回目光,同樣将一隻打開的盒子展示在王道陵三人面前。
王道陵随機取出盒子裏八隻瓷瓶之一,打開瓶塞,将瓶子裏的養神丹倒在手心裏,仔細觀察。
出發前,徐雲涵以及洛家丹師都給他“上過課”。
養神丹主藥是四階星獸内丹,所以首先觀察丹藥上星蟒纏繞的四道星紋。
其次聞香,養神丹的丹香很獨特,是一股可以直透星竅的安神之香。
最後精神力探查,丹藥内脈絡叢生,宛如人體經脈。
“完美!”
收起丹藥的王道陵心中暗歎,怪不得需要三階丹師才能煉制,就憑丹藥内裏脈絡一關,就卡死了二階丹師煉制養神丹的可能性。
雖然在雲夢澤遇到一些險情,後來又莫名被飛鷹堡散播不利消息,但随着蘊神丹拿到手,這次中原之行也算大體圓滿。
王道陵準備客氣幾句,随後就帶上星蓮和方詩語返回客棧,收拾收拾立刻離開大都。
“你們獨孤家......有沒有參與到這件事裏來?”
交易完成後,一旁的靜煊子突然冒出一句問話,一下子讓王道陵愣住了。
疑惑的看了看靜煊子,發現他神色嚴肅,不像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詐人。
王道陵随即也收起笑容,起身不悅的對着靜煊子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四個月前我們才從雲夢澤裏出來,一路趕到大都。什麽參與進來?靜煊真人有話明說,不要暗戳戳的說半句,留半句!”
說完,毫不示弱的雙眼盯着靜煊子。
“哈哈哈,誤會誤會!”
靜淵子突然大笑起來,一邊勸解,一邊向王道陵問道:“不知獨孤公子打算何時離開大都?”
王道陵神色嚴峻的看着靜煊子,不理睬靜淵子的解圍,而是極爲嚴肅的反問道:“即使大都是你太一教的勢力範圍,也不該如此平白無故的懷疑我吧?真當我獨孤世家怕了你太一教?”
反正不是獨孤家的人,鬧翻了就鬧翻了呗,無所謂!
靜淵子一看氣氛不對,趕緊起身,一邊眼神示意真柏去勸“獨孤公子”,一邊扯着好友的袖子。
靜煊子絲毫不顧忌即将“翻臉”的“獨孤公子”,淡淡的道:“你獨孤世家作爲當初王朝後族,真的就切割的那麽一幹二淨嗎?太師遺脈在大都附近搞事,你獨孤家族的人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大都,這麽巧合的事,你讓我們太一教怎麽想?”
王道陵心裏大罵“太師遺脈”,什麽時候不好選,非得湊這個時間段搞事。
而且自己裝的正好是獨孤世家,好死不死的居然還牽扯到了前朝後族......。
“那你們要如何才能信我們沒有參與進來?”
“獨孤公子不妨在我道宮小住一段時間,待事情平息後自可離去!”
靜煊子坦然道:“有所冒犯之處,我太一教在事後必有道歉之禮奉上,不會讓獨孤一族蒙羞!”
“你等于囚禁了我們的自由,還說不讓獨孤一族蒙羞?”
王道陵“氣極而笑”道:“五百盒青芙膏、五百盒白玉膏,我們獨孤家的人住萬家客棧,這段時間裏絕不離開一步,你們可以派人住到萬家客棧陪着!”
“嘶---!”
靜淵子牙疼的看着靜煊子,自己好不容易在前面争取到的利益,現在搞不好就要被人家要回去一部分,世家子弟果然不是什麽善良之輩啊。
思慮間,目光和王道陵對上,一股小狐狸和老狐狸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問題反推給了太一教這面。
靜煊子沉思片刻,最終減少不可控因素,穩定壓倒一切的思維占了上風。
他的目光看向靜淵子,坦然道:“這筆支出算在我教務外事堂,回頭我給你憑條。”
說罷,深深的看了一眼王道陵和星蓮,帶着不信任的語氣道:“但願隻是巧合,太師遺脈已經瘋了,連帝陵都敢洩露出去!這次水有多深,連我們都看不清了,獨孤公子你們還是好自爲之吧!”
太師遺脈、後族、帝陵!
王道陵感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如果現在被兩位靜字輩真人知道自己是冒充的,絕對會立刻被追殺滅口!
打了個寒蟬,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