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将這封信讀了一遍,按照常殷所說,他此行還算順利,來到京城之後一番打聽才知道,滁州之戰的勞動果實早已被人竊取,那人正是林東的死對頭劉敬業,此人靠着家族在朝中的關系,從一個千戶軍官直接升到了正三品的衛指揮使。
而他林東則差點成了殺良冒功的罪犯,好在這時候盧象升适時趕到,他一到京城便進了皇宮,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從皇宮出來。
這一夜之間沒有人知道他和崇祯天子聊了些什麽,不過自從盧象升出來之後,崇祯天子對林東殺良冒功的事便沒再追究,隻不過提拔他擔任安東衛指揮使的事情崇祯天子也沒有點頭。
聽說林東的安東衛指揮使一職要涼,常千戶大爲擔心,當天便找了一些熟人,撒出大把銀子之後總算搭上了溫體仁這條線。
溫體仁這人雖然是浙黨頭子,不過确實個愛錢的主,隻要有錢什麽事情不好商量?
如此來來回回,上下打點,花了一萬多兩銀子,崇祯天子總算同意了讓林東繼續擔任安東衛指揮使一職,不過由于林東有前科,其他獎賞就沒有了。
聽說自己的位置保住了,林東狠狠的松了口氣,按照崇祯的尿性,自己這個安東衛指揮使還不是說撸就撸,這一點從崇祯上台之後内閣那群人走馬燈一般換來換去就能說明。
除此之外,常千戶還用剩下的銀子和朝廷一位閣臣劉宇亮搭上了線。
林東雖然對明朝末年的曆史有所了解,不過對劉宇亮這人确實不太了解,應該是那種不太出衆的人。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無他,實在是崇祯天子上台之後換過的閣臣實在太多,估計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這麽多的閣臣别說林東,隻怕崇祯自己都不記得了。
對于常殷的打算和做法林東還是十分贊同的,所謂朝廷有人好做官,滁州之戰他便吃了大虧,明明都是安東軍的功勞,可由于沒人爲自己說話,到嘴裏的鴨子都飛走了,反而給自己的仇家得了提拔的機會。
好在安東衛指揮使的位置保住了,總算讓林東安心不少,看來銀子是個好東西,就連黨争這麽厲害的明朝末年都能化腐朽爲神奇,爲自己保住了官位。
當然,林東的官位雖然保住,可他身上的麻煩并未完全解決,這個時候,劉敬業不知從哪裏找到一名證人,說當初殺害哥哥劉敬忠的罪魁禍首正是林東。
這本來不是什麽大事,一個小小的縣丞被山賊殺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壞就壞在林東的出身不好,加上劉敬業身後的那人推波助瀾,一下子将林東推到了風尖浪口。
一群大臣爲了這事直吵得整個朝堂不得安甯,崇祯天子最後爲了穩定朝局不得不下令重查此案。
這樣一來林東便再次陷入了被動之中,雖然當時的事情他并未出面,可動手之人确實都是自己的手下,一旦細查定會露出破綻。
想到這裏林東心情便低落起來,自己好不容易立了大功,本來以爲會有獎賞,可到頭來除了得了個衛指揮使的頭銜和一塊白地之外其他的好處半點沒撈到。
這就算了,重點是自己的老底竟然再次被人翻了出來,而且這次翻他老底的都是京城那幫位高權重之人,一個不好便有殺身之禍。
爲今之計隻有想辦法立下一個大功,這個功勞必須要大,大到沒有人敢再冒功。
林東心中飛快思索着,憑着記憶林東發現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大明朝廷的麻煩隻怕會越來越大,首先便是國内的戰事越演越烈,從闖軍還是星星之火,到現在已經有了燎原之勢。
在不久的将來,闖軍的勢力更會急劇膨脹,到了那時候甚至連官軍中的精銳都不敢硬抗闖軍。
除此之外,就在這年四月十一日,關外的皇太極祭告天地,舉行了接受尊号大典,他在滿洲、蒙古王公及漢官擁立下即皇帝位,号“寬溫仁聖皇帝”,改國号爲清,改天聰十年爲崇德元年。
這标志着從太祖到太宗經過兩代人的努力創造的這個國家已經跨入了一個嶄新的曆史時期。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大清和大明也從以前的資源之争變成了江山之争,換句話說以前的滿洲隻想沒事來打打劫,發點小财什麽的,現在就完全不同了,他們要的是崇祯天子手裏的萬裏江山。
當大明了這件事情之後,心中大怒,可惜此時的明朝内亂四起,到處都是戰亂,根本沒有能力打壓剛剛建國的大清。
這個時候反而是大明朝的附屬國朝鮮狠狠的爲大明出了口氣,當皇太極在接受尊号時,率領滿洲、蒙古王公并漢官行拜天禮,獨朝鮮國的使臣不肯下跪,這讓皇太極大怒,并在不久的将來對朝鮮來了一次禦駕親征。
既然大清已經建國,勢必要發動一場建國戰争,打出國威,按理來說皇太極接受皇帝位時是朝鮮使者不敬,就算要出兵也該攻打朝鮮才是。
可皇太極不這麽想,當時的朝鮮乃是大明的附屬國,他們之所以敢這麽做定是受了大明的指使。
這樣的話,要是出兵朝鮮的時候大明來救,那豈不是腹背受敵,于是皇太極便将矛頭直指大明,準備對大明發動一場深入複地的戰争。
于是皇太極于這年五月二十七這天出師遠征大明。
當然,皇太極這次攻明的主要目的還不是和崇祯天子争江山,按照他的話來說,現在的大明雖然殘破,可依舊枝繁葉茂,要想将其連根拔起基本上不可能。
因此他把這次戰鬥的目的定在了劫掠财物和人口上,并做出了一些鼓舞将士奪取人口的規定。
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盡量多獲取财物,多抓壯丁,這樣一來可以壯大自己,二來可以削弱大明。
就這樣皇太極以他勇猛善戰著稱的弟弟阿濟格爲大将,率領十萬大軍先後入獨石口,目标直指大明京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