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林将軍若是信得過在下,不如把這個任務交給常某。”常殷神色凝重的道。
“那就拜托常千戶了。”林東拱了拱手道。
“林将軍深謀遠慮,常某佩服,常某定不負所托。”常殷拱了拱手,當即一躍上了馬背,跟着一拉馬缰戰馬随之飛奔而去。
此時張獻忠依舊帶着闖軍騎兵在安東軍各個大陣之間穿行,所到之處必定有人慘叫着落馬,讓他的心在流血,兄弟們不斷傷亡讓他心喪若死,根本未曾想到沖擊其他步兵的戰法。
“首領,這仗沒法打了,依屬下之見,不如趁早撤退。”旁邊的副将一臉憋屈的道。
“我何曾不想撤退,可四周都是安東軍,我們也要能夠找到出路才行啊,況且我軍被分割成幾塊,若是就這樣走了,我實在有些不甘心啊。”張獻忠一臉郁悶。
副将擡頭望去,經過這一陣的奔馳,闖軍騎兵已經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線,這還不要緊,最要命的是由于戰線太長,整個隊伍已經被分成了數塊,相互之間已經失去了聯系。
加上衆人在大陣之中不斷轉圈,如今整個闖軍的騎兵和安東軍攪合在一起,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亂軍,想要找到出口還真不容易。
這種情況下就算想撤退都有點困難,除非張獻忠下大決心來一招壁虎斷尾。
可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叫他就這樣放棄,實在心有不甘。
可若是什麽都不做,難道就這麽等着被敵人消滅麽?
“首領,隻要你給我一支隊伍,我定然能将其他幾支部隊拉回來。”一名将領一臉自信的道。
“你有信心?”張獻忠看了他一眼,此人姓黃,跟着自己已經有些年頭,平日裏深得自己信重,當即問道。
“請首領放心,黃某定不負所托。”
“我給你一百人,你務必将打散的隊伍集合起來。”張獻忠神情凝重的道,顯然他也知道這一仗已經不可能取勝,爲今之計就是盡量減少損失。
“是!”黃将軍答應一聲,當即大手一揮道:“弟兄們,跟我來。”
随着黃将軍的命令發出,一百騎随即離開了大隊,往其他幾處戰場飛奔而去,他們的任務很簡單,隻要将其他幾支隊伍集合起來,然後跟着張獻忠殺出重圍便可。
對于這些人的沖擊,安東軍似乎并沒有阻攔的意思,隻是在他們通過的時候不斷射擊,運氣不好的士兵則紛紛被火槍子彈擊中滾落馬下。
而安東軍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那是因爲從闖軍騎兵進入大陣開始林東已經将整個大陣的位置做了調整,出口都被長矛手堵住,将闖軍的騎兵圍在中間。
正是這個原因,闖軍在大陣中轉了這麽久都沒找到出路。
其實想要突破大陣也并非難事,隻要闖軍騎兵認準一個方向持續攻擊便能沖出去,可這些大畜生實在太過精明,看見鋒利的長矛橫在眼前便不願繼續前沖,這就給張獻忠的騎兵部隊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黃将軍心中一橫,既然已經誇下海口,自然沒有理由後退,硬着頭皮朝前沖去。
“砰砰砰……”槍聲響成了一片,黃将軍臉色微變,剛才跟着大部隊的時候還不覺得怎樣,如今一離開大隊,槍聲立刻變得密集起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弟兄們,跟我沖!”黃将軍怒吼着朝另外幾處困在陣中的闖軍騎兵沖去。
此時滁州城外的戰場比起五裏橋這邊要狼狽得多,原本以爲關甯鐵騎殺到的滁州城守軍知道來的是闖軍的騎兵精銳之後,早已失去鬥志,整個衛戍部隊都被高迎祥的軍隊壓在了吊橋前面這塊狹小的地方。
他們身後便是深深的護城河,一旦掉入河中便再也爬不出來,加上護城河夠寬,根本無法越過,想要撤退都沒辦法。
“放下吊橋,放下吊橋……”劉大鞏大聲吼道。
命令發出,衛戍軍立刻向城中傳遞了信号。
信号發出,守城士兵慌忙将吊橋放了下來。
“弟兄們,别讓明狗跑了,殺啊……”眼見吊橋緩緩落下,高迎祥自然不會給劉大鞏的部隊逃走,當即大聲喝道。
“殺了劉大鞏……”頓時闖軍之中喊殺聲一片,闖軍士兵更是個個争先。
“闖王,這劉大鞏交給我。”劉宗敏哈哈一笑道。
“好,劉将軍,務必抓住劉大鞏的尾巴,不要給他縮進滁州城中。”
“闖王放心,此戰用我,用我必勝!”劉宗敏哈哈一笑,前幾天失敗的頹喪早已消散一空,再次變成那個自信滿滿的闖軍将領。
“弟兄們,随我殺敵!”劉宗敏大手一揮,直奔吊橋前面殺去,他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拿下吊橋,斷了明軍的退路。
劉大鞏見劉宗敏殺來,心中一緊,這吊橋可是明軍唯一的退路,若是被闖軍堵死,那明軍可以說便成了一支孤軍,城中的明軍無法支援,外面的明軍沒有地方後退,因此必須死守吊橋,絕對不能讓敵人占領。
“弟兄們,跟我來,務必守住吊橋不能讓闖軍占領,其他人有序撤退!”劉大鞏知道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當即大聲命令。
随着命令傳出,明軍立刻激動起來,這可是他們的生命之橋,這座橋要是被闖軍占領等待他們的将是死亡。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于是在劉大鞏的率領下人人争先,瘋狂的朝吊橋前面的闖軍沖了過去。
劉宗敏也沒想到明軍竟然這麽瘋狂,頓時被打了個搓手不及,竟然有些抵擋不住的架勢。
“弟兄們,跟我沖,殺光他們。”劉宗敏一聲怒喝,當即一提馬缰率先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