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原因,林東才會下這樣的命令,因爲在他看來,敵人手中的這些戰馬已經是他的了,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戰馬死去。
他這種想法要是被人知道,恐怕要暗罵他是守财奴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在大明戰馬可是稀缺資源,就連邊軍之中也隻有關甯鐵騎有一支像樣的騎兵部隊,人數在一萬左右,戰馬滿打滿算也不過兩萬來匹。
眼前這支騎兵部隊手中就有五六千匹戰馬,這樣的好事落在誰頭上都會半夜笑醒。
“将軍有令,隻許殺人不許殺馬……”林東的命令剛剛發出,李達便将這個命令傳了下去。
頓時整個安東軍中都在傳遞着這個命令。
“将軍,現在怎麽辦?”此時闖軍将領已經一臉灰敗,這麽久以來,還未曾傷到一名安東軍,而自己一方已經有數百人死在對方的火槍之下。
“随我殺入敵陣。”就在這時,張獻忠終于找到了突破口,因爲他發現就在前面不遠處安東軍兩個方陣之間有一條丈許寬的通道,隻要自己的騎兵沖進這條通道殺入敵人内部,那安東軍便不攻自破了。
原來爲了方便機動,林東将安東軍分成了六個小的方陣,一個方陣兩百人,在方陣之間都留有一定的空隙,這樣一來就算其中一個方陣出現問題,也不緻于影響到其他方陣。
這是林東之前電腦模拟過的戰法,對于以步破騎有着一定的效果。
現在闖軍騎兵不知就裏竟然一頭紮了進來。
接到命令,所有人紛紛響應,跟在張獻忠的身後,瘋狂的朝安東軍兩個方陣之間的通道中沖去。
讓人意外的是,就在他們剛剛殺入方陣之間,兩邊的槍聲也随之響起。
“砰砰砰……”頓時煙霧升騰,整個安東軍士兵都被煙霧籠罩。
原來安東軍的步兵方陣不僅前面一排是長矛手,而是在方陣外圍都有,方陣中間乃是空心的,方便裏面的火槍手随時支援其他方向,這樣一來張獻忠的計劃立刻被打破。
“啊……”
“啊……”
騎兵群中不斷有人被火槍子彈擊中慘叫着跌落馬下接着被後面的戰馬踩踏而死。
這種沖擊讓闖軍士兵越來越沒有信心,這打的什麽仗啊,這麽久以來除了送死,根本沒有任何斬獲,這樣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高興不起來,更是對他們的自信心形成了重大的打擊。
張獻忠看着兩邊探出的長矛,從他剛進入陣中就已經深深的後悔起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将頭埋進馬脖子之中并祈禱自己不要被子彈擊中。
“首領,你快想想辦法吧,再這麽下去,兄弟們就要死光了。”看着不斷有人從馬背上跌落,張獻忠身後的将領們心喪若死,他們跟着張獻忠以來雖然時有敗績,可像今天這麽狼狽的還是第一次。
“我能有什麽辦法?爲今之計隻有沖出去再說。”張獻忠當即一拉馬缰朝前面沖去企圖找到一個薄弱點突出敵陣。
面對闖軍的沖鋒,林東絲毫不急,他饒有興趣的看着不斷從戰馬上跌落的闖軍,心中在默默的計算着敵軍死傷人數。
“林将軍,這是什麽戰法,竟然如此厲害。”此時常殷早就目瞪口呆了。
以步破騎本來就是以弱打強,能夠保持着一比一的死傷比已經難能可貴,可眼前這場戰鬥根本不按戰争規則進行,騎兵早已死傷慘重,而步兵卻毫發無傷,這樣的戰鬥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叫長矛陣,常千戶以爲如何?”林東含笑問道。
“這種戰法常某從未見過,真是神奇,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戰法,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常某自幼熟讀兵書,無論什麽戰法就算未曾見過也聽過,今天一見才知道常某不過是井底之蛙啊。”常殷歎息一聲說道。
常殷出生在勳貴世家,雖然已經沒落,可家中各種兵書卻還是有的,爲了恢複家族往日榮光,他比一般人更加勤奮。
他從小便立下志向和先祖一般在馬上獲取功名,因此将家中藏書都通讀了一遍,希望借此成爲一名征戰沙場的骁将。
可惜大明對他們勳貴世家實在談不上友好,在沒權沒錢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機會去戰場上一展胸中報複的機會。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他這麽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雖然如此可他對兵法卻是異常熟悉,因爲看過的兵書太多,他自認爲對戰法戰陣都有所了解,可今天的情況卻大大的出了他的意料。
“常千戶不必妄自菲薄,這種戰法乃是林某自創的,你之前沒見過也不奇怪,這世上除了林某之外,隻怕再難有人能使出這種戰法了。”林東歎息一聲說道。
這種戰法乃是他和幾位好友結合中西方戰法,通過電腦模拟反複推敲摸索得來的,因此他這樣說也不算說謊。
“不過這場戰鬥能夠打成這樣還是要歸功于我們的先進的武器,要是沒有火槍,就算我們能夠将闖軍拒之門外,想要消滅他們卻不容易。”林東微微一頓繼續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那常某就心安了。”常殷歎息一聲說道,誠如他所說,要是這樣的戰法都不曾見過的話,那他還憑什麽恢複家族往日榮光?
“好了,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這場戰鬥再說吧。”林東轉換了話題道。
“林将軍說的不錯,有安東軍這樣的強軍,今天這場戰鬥想來赢定了。”常殷哈哈一笑說道。
林東搖了搖頭道:“闖軍騎兵雖然奈何不了我們安東軍,不過若是及時反應過來殺向其他部隊的話,那就糟了,因此我們必須拖住他們,不讓他們醒悟過來。”
聽他這麽一說,常殷一驚道:“的确,畢竟我軍沒有騎兵,若是張獻忠放棄我們而去追殺天雄軍的話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