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這樣可要花費不少錢。”李達一臉痛惜的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現在百姓身上的賦稅已經夠重了,加上朐山縣剛經曆過海盜,他們已經不堪重負,百姓根基不穩,民不富則國不強,隻有老百姓吃飽穿暖了才有能力支持我們,此事你也不必擔心,待明年紅薯在全縣大範圍推廣,我們的軍糧就不必再擔心了。”林東歎息一聲道。
“是,将軍,那這銀子?”
“這個你但且放心,我安東軍收上來的商業稅足夠支付這些糧食的費用了。”
“如此的話我就放心了。”
秋糧收上來之後,安東軍消耗一空的糧倉也再次被糧食裝滿。
隻不過有個事情讓林東十分郁悶,由于興修水利、生産槍炮,原本足夠他揮霍一年之久的銀子在這大半年時間裏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将軍,這麽多銀子,不到一年便揮霍一空,再這麽下去,我們安東軍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蘇義抱怨道。
林東拍了拍蘇義的肩膀道:“這個你放心,銀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什麽辦法?将軍莫非又要出去打仗?對了,要是出去打仗可一定要帶上我。”聽林東說他來想辦法,蘇義立刻興奮起來,一臉急切的問道,他還清楚記得鳳陽之戰的收獲,那可是十幾萬兩銀子和一大批的物資,要是再打上幾仗,空虛的倉庫定然便能立刻充實起來。
林東無語,人家當兵的喜歡打仗也就罷了,你一個賬房竟然也這麽愛打仗,這世道到底怎麽了?
想到這裏林東當即擺了擺手道:“這個暫且不提,總之銀子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和安東軍不同,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朝廷對闖賊的圍剿卻一直沒什麽成績,李自成等部起義軍在陝西連續取得重大勝利,給明總督洪承疇所部官軍以沉重的打擊。
可陝西由于天災人禍,到處一片蕭條,起義軍的人數大幅增加,尋找口糧自然很不容易。
所以,入秋之後除了李自成等部爲數不多的幾支義軍仍留陝西外,闖王高迎祥、老回回馬守應、八大王張獻忠、一字王、撞天王等部幾十萬人又東出潼關,進入河南。
史籍記載:義軍“大隊東行,塵埃漲天,闊四十裏,絡繹百裏,老弱居中,精騎在外。”明總兵左良玉、祖寬兩軍相隔七十裏,“遙望山頭,不敢邀擊。”
由此可見在這短短的半年時間裏,農民軍的勢力發展成了怎樣!
在農民軍力量迅速增長的形勢下,朝廷眼看總督五省軍務的洪承疇連陝西一隅之地也窮于應付,現在起義軍又大舉出關,更不是洪承疇力所能及。
崇祯天子做事向來急躁,見賊人勢力越來越大,知道光憑洪承疇短期内隻怕難以滅賊,于是便升任盧象升總理江北、河南、山東、湖廣、四川軍務,兼湖廣巡撫。帶領總兵祖寬、祖大樂、副将李重鎮所統關遼兵和當地駐軍夾剿,賜尚方劍便宜行事,希望盡快剿滅農民軍。
盧象升上任之後,立刻對以闖王高迎祥爲主力的各支義軍展開了攻擊。
大家都知道,義軍都是流民出身,他們的特點就體現在一個流字上。
除了他們的習性之外,對于打仗他們也采取了同樣的辦法,當敵人虛弱的時候他們不介意來上幾場硬仗。
遇上不要命的盧閻王的天雄軍,在吃過幾次小虧之後,義軍便知道此人不是洪亨九可比,不但打仗不要命,戰鬥力也高的吓人,自己的手下的義軍根本不是對手,知道了盧閻王的厲害之後,他們自然不肯停下來和他死戰,便采取了在運動中消滅敵人的策略。
這樣一來盧象升便吃了大虧,雖然看起來把闖軍追得滿世界亂跑,可戰果卻不理想。
就這樣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幾個月的時間,義軍和盧象升帶領的天雄軍在河南、安徽、湖廣等地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運動戰。
而在陝西和三邊地區則是李自成和過天星等數支部隊,雖然地域不同、人員不同、對手不同,可戰法卻一點沒變,幾個月的時間裏,他們轉戰于漢中,西安、延安一帶,同洪承疇所統陝西官軍周旋,氣得洪亨九差點吐血。
史書記載盧象升曾經談到這期間他同高迎祥等部作戰的情形:“兩月來奔馳于汝、宛、河、雒之間,萬分忙苦。賊多而且橫,前後俘斬雖有數千,尚非蕩平勝著。必于(九年)正、二、三月内先剿盡闖王一股,餘賊方可次第殲散。闖王之賊大約有七萬餘,婦女可一、二萬,丁壯可一、二萬,精騎可三、四萬。此賊不讓安、史,廟堂或未之深知耳。頃自秦中洪老亨(指洪亨九,即洪承疇)與之大戰三次。近入豫地,某與之大戰兩次。計擒斬死傷逃散可二萬計,現今尚有五萬,依然勁敵也。又他賊五、六股,見剿兵漸集,皆與闖賊合群,是以勢益多。今合奔東南一帶,楚、黃、鳳、泗、淮、揚,俱大可慮。某故星馳而南……。”
由此可見闖賊并不好剿,而他也把剿滅闖軍作爲近段時間的首要任務。
在盧象升疲于奔命的這段時光裏,林東正在思考着一個重大的問題,按照曆史記載,崇祯九年正月,闖王高迎祥、八大王張獻忠等部東下安徽,圍攻滁州,對明留都南京造成重大威脅。
從朐山縣到滁州不過六百來裏兼程最多四日便可到達,若闖軍攻不下滁州是否會揮師東進,威脅海州呢?如果真是這樣,還不如自己主動參戰來的好一些。畢竟這樣一來自己便能掌握主動權,将敵人拒之門外。
而就在林東正在爲要不要參加徐州之戰而拿不定主意之際,一個消息傳了過來,讓他不得不加入了這場和闖軍的角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