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防人之心不可,要不要我安排人在他們來的路上将他們……”程三說着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林東大驚,這程三也太大膽了,盧象升可是朝廷大員,萬一出事安東軍才是真的麻煩大了。
“程三,你好大的膽子,連盧大人的主意你都敢打。”林東厲聲喝道。
“将軍,在程三眼中隻有将軍,其他人又算得了什麽?就算是崇祯天子來了,隻要将軍一句話,我程三上刀山下油鍋絕不帶半分猶豫!”
“越來越不像話了,給我滾出去!”林東怒聲喝道。
在明朝末年,盧象升還算個人物,正是他的出現,給予了明朝一個延續的機會,然而由于明朝腐朽,直接導緻了盧象升的陣亡,這就給了本來岌岌可危的明朝緻命一擊。
清朝散文家方苞曾經說過:明之亡,始于孫高陽之退休,成于盧忠烈之死敗。
這裏面的孫高陽便是明朝的另外一個狠人孫承宗,而這個盧忠烈便是盧象升了,由此可見盧象升此人的不凡。
被林東一通喝罵,程三抱頭鼠竄的逃出了房間。
“這個程三,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林東氣呼呼的道。
在林東心裏,他依舊是明朝的軍官,一心想救萬民于水火之中,這種起義造反對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可沒有任何幫助,甚至會将老百姓推入火坑之中。
同時他對盧象升這個人的人品還是十分敬佩的,自然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行動。
可程三卻不這麽想,對于他來說,林東就是天,林東就是地,是他心中的紅太陽。
當初正是林東救他于水火之中,也是他給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朝廷隻會給他帶來災難,不管是盧象升還是崇祯天子,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他這種想法其實并非個例,至少在安東軍中代表着很大一部分人的意志,在他們心裏隻有林東,至于崇祯天子之類的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就算他突然沒了,最多換個人做皇帝而已,跟他們的生活沒有半點關系。
這種意志現在還不過處在萌芽之中,可随着時間流逝,這個萌芽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終于有一天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當然,對于這一點林東其實并沒意識到,直到很久以後,這個萌芽已經發展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到了那時候就連林東都無法徹底将其掐滅了。
下午時分,盧象升等人終于帶人進入了朐山縣城。
和他想象中不同,這裏沒有任何兵丁巡邏,可城中卻秩序井然。
和其他縣城的破敗不同,這裏到處充斥着小販的叫賣聲,一片祥和而富足的景象。
“看朐山縣的情況林東還真是個人才,在沒有巡邏兵丁的情況還能保持這樣的秩序,這樣的人才以前怎麽從未聽過他的名字呢?莫非朐山縣縣丞的文書有假的不成?”盧象升沉吟道。
“大人,是不是假的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許德士一臉不悅的道。
“不錯,我們去縣衙看看。”盧象升說着便邁開步子朝朐山縣縣衙而去。
然而,當他們來到縣衙的時候,縣衙裏面空空如也,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這是怎麽回事?”許德士一臉疑惑的道。
“新的縣令沒來,之前的張縣令已死,其他官員也早就跑了,縣衙沒人也說得過去。”盧象升一副寵辱不驚的神色道。
“可若是沒人,這朐山縣的治安又怎麽會這麽好呢?”許德士不敢相信。
“大概,這就是無爲而治吧!”盧象升歎息一聲道。
“走,我們見見林東去,我倒要看看,他區區一個千戶到底何德何能,能将朐山縣治理成現在這個模樣!”盧象升哈哈一笑道。
兩人帶着随從很快出了縣城朝東海中所方向而去。
當其來到東海中所之際,林東正在進行軍事訓練,聽說盧象升前來,慌忙來到軍營門口迎接。
不久便見一隊人馬朝這邊走了過來,最前面是一名高大的男子,此人國字臉,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目光所到之處,衆人紛紛低下頭來不敢與之對視,想來此人便是傳說中的盧象升了。
“你便是林東?”來到軍營門口,盧象升一拉馬缰問道。
“正是,林東見過大人。”林東說着便跪倒在地,雖然不愛跪人,但是對盧象升他有着不同的感情,最早認識盧象升還是在一本叫做明朝那些事兒的書中,裏面講述了盧象升的故事,把他列爲了明朝末年的狠人之一,也是一心爲了大明辦事,是個值得尊敬的人,不說别的,單單是爲了抗金而戰至最後這一點就讓他敬佩不已。
一番見禮之後,林東便将盧象升一行讓進了大帳,盧象升也不客氣,大步上前坐在主位之上,他的那些随從則直接站在了盧象升旁邊。
宰相門前七品官,對于他的這些手下林東也絲毫不敢怠慢。
至于林東,在盧象升面前根本沒他的位置,隻能站在下面。
“林東,有人上報你殺良冒功,可有此事?”盧象升剛剛坐定,旁邊的李德士便大聲喝問道。
“沒有的事,當初的情況我已上報朝廷,具體情況我也在戰報中寫得清清楚楚,殺良冒功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林東心裏一驚暗道,果然是沖着我來的,臉色卻異常平靜的道。
“還想狡辯,朐山縣縣丞堂堂朝廷命官,還會誣陷你不成?”
“既然大人不信,可以叫他來和我林東當面對質。”林東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内心之中卻早已将那個什麽縣丞暗罵了一頓,是哪個兔崽子害我,竟然連殺良冒功這樣的借口都找的出來。
“我們已經去過縣衙,朐山縣衙空無一人,想來是被你害了吧?”許德士冷聲道。
“沒有證據的話大人還是不要亂說的好,我林東雖然沒法阻止海盜攻城,可也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殺良冒功這種不知廉恥之事我林東還做不出來。”他這話無疑是在諷刺許德士不知廉恥。
“還想狡辯,來人,給我拿下!”許德士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