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軍械之外,城中另外幾處倉庫也都相繼裝上了糧食,足有二十萬擔,足夠一支數十萬的軍隊吃用半年之久。
至于這些軍械糧秣是從哪裏運來的,運來做什麽,趙頭領卻不得而知,想必是朝廷準備用來防禦鳳陽的。
林東心中想着,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可這趙頭領卻所知有限。
經過再三确認,林東确定話套得差不多了之後,才再次将那兩位姑娘叫了進來,讓他們二人送趙頭領睡下。
而他自己則帶着程三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他今天在趙頭領這裏聽到很多有用的消息,他必須盡快趕回去布置,隻有這樣,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出了望春樓,林東心中有事,也沒注意方向,沿着前面的道路一路向前。
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巷子深處走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東擡頭望去,發現前面乃是一座高樓,上面挂着一副牌匾,寫着望江樓三個大字。
“我怎麽到這裏來了。”林東一愣,不由站住腳步。
“将軍,怎麽了?”
林東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正當其準備轉身離開之際,後面突然傳來喊聲道:“林公子留步。”
“是你!”林東回頭,發現剛才叫他的正是舞月,此時舞月剛好從外面回來,正好在這裏遇上林東。
“怎麽了,幾日不見便不認識我了?”舞月一臉笑意。
林東連連擺手道:“在下的詩詞小姐可曾收到?”
“公子的大作已經收到了,隻不過還有幾處地方無法融彙貫通,正要請教公子。”
林東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對音律方便可不太精通,隻不過對方既然問起,自己也不好拒絕,當即點頭道:“請教不敢當,在下或許可以參謀參謀。”
舞月大喜,高興的将林東讓進望江樓,待兩人坐定,又命婢女送上一杯熱茶,才将詩詞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對于這種東西,林東确實不太在行,既然舞月問起,林東隻能依着前世的記憶,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結果讓舞月大爲驚喜,并一臉欣喜的說道:“沒想到林公子不但詩詞出衆,就連音律也十分精通,真是難得。”
林東擺了擺手,趕忙轉過話題問道:“不知朱大人這段時間是否來找過舞小姐?”
舞月微微搖頭道:“這幾天朱大人正在尋找合适的詩詞,沒空來我這裏。”
林東暗道一聲可惜,要是朱大人來找舞月,說不定就是自己的機會。
原來如此,看來舞小姐并未将自己爲他作詞的事情告知朱國相。
接下來,林東又問了一些關于朱國相的事情,隻不過舞月似乎不太喜歡提起這個朱大人,隻是應付了幾句便不再說話。
直到後來林東才知道,原來舞月并非鍾情朱大人,隻不過朱國相用她唯一的親人逼迫,她才不得不委身于他而已。
至于她和顧梅的才藝比試,其中還牽涉到鳳陽城中一個重要人物,這個重要人物就是中都留守太監楊澤。
按說楊澤作爲一個太監,不應該對女人感興趣,可是人就是這樣,越是自己得不得的,便越想要得到。
一次,楊澤去望江樓的時候,無意中聽到舞月彈奏曲子,便好奇的去看了一眼,這一看隻把他的魂都勾了去。
于是便想着法子想要将舞月弄到手中,隻可惜舞月事先已經被朱國相看中,而這個朱國相又是楊一鵬的親信,自己雖然是鳳陽守備太監,卻也不得不給楊一鵬一點面子。
于是兩人你來我往,紛紛出手展開了明争暗鬥,而舞月就是在這種的環境下才得以喘息。
舞月自己也曾直言,若是兩人中任何一人出手,自己都不可能逃出魔爪,如今既然兩人都想要得到自己,那就有了生存的餘地。
這次和顧梅鬥曲,便是朱國相和太監楊澤的又一次較量,兩人約定,無論是誰輸了都要主動退出,這也算是太監楊澤給了楊一鵬最大的面子。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朱國相才這麽着急的去找合适的詞曲,爲的就是能夠讓小舞戰勝顧梅,從而赢得比試。
因爲朱國相抓了小舞的弟弟舞陽,因此舞月也不敢輕言放棄,準備拼死一搏,隻不過自己到時候自己是否真的嫁給朱國相或者楊澤那個太監,她心中也早有打算,隻不過從不在人前說起。
林東正和舞月說着詞曲的事情,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竟然是小舞姑娘的貼身丫鬟靈兒。
“小姐不好了。”
“怎麽了?把話說清楚。”
“是朱大人,朱大人來了。”靈兒一臉着急。
舞月看了林東一眼,臉色卻異常平靜,道:“請他進來。”
“是!”見舞月一臉冷靜,靈兒也鎮定了不少。
“不用請了,我已經進來了。”接種便見一名高大的男子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林東擡眼望去,隻見此人身長七尺,卻穿着一件儒衫,做書生打扮,四十來歲的樣子,男子臉色陰沉不怒自威,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雖然爆發而出。
“妾身見過朱大人!”小舞率先起身行了一禮。
林東将來人打量一番,也行了一禮道:“安東縣主簿林東見過将軍。”
“安東縣主簿?”朱國相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沒想到此人還是個官,雖然不入流,但也算是朝廷命官了。
“正是。”林東心中暗自盤算着怎麽才能抓住機會,跟朱國相套個近乎,給他留個好映像,也好謀個軍職。
“你一個安東縣的主簿,來鳳陽有何事?”朱國相臉色難看的問道。
“在下此次乃是押送秋糧前來,不想遇到舞小姐。”林東見對方面色不善,慌忙解釋道。
“押送秋糧?”朱國相點了點頭,之前确實聽說各地有押運秋糧來鳳陽的,隻不過他并不管理這方面的業務,因此也沒太上心,如今聽說林東是押送秋糧來鳳陽,心中的不快稍好了一些。
“你找小舞有什麽事麽?”
“事情是這樣的。”林東當即将自己想要求見朱國相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麽說,你是爲了本将而來了?”朱國相臉色陰森的說道。
“正是。”林東見他面色不渝,心中暗暗打鼓,莫非自己找錯了人。
“你一個主簿,乃是朝廷官員,爲何要棄文從武,莫非是想诓我?”
畢竟在明朝都是文貴武輕,一般人不會放棄自己的文官身份去求取武職,因此朱國相才大爲惱怒。
“将軍錯怪林公子了,林公子找我的确是爲了這事。”小舞在一邊幫忙解釋道。
她不說還好,聽她開口,朱國相頓時火起,怒聲道:“你可是将要嫁人了的,注意你的身份。”
舞月張了張嘴,頓時說不出話來。、
“林公子,要是沒有什麽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朱國相狠狠的挖了林東一眼說道。
林東心中暗自惱怒不已,這朱國相也太自以爲是了,自己隻不過和小舞姑娘說了幾句話而已,他就發這麽大的火,真是個粗鄙的武夫。
回到船上,林東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這次不能成功的話,就順路去南京試試,南京城不比鳳陽,那裏達官貴人多的是,想要求取一個千戶,隻要銀子足夠,應該不成問題。
想到這裏,林東便不再去想這事,而是将心思放在了怎麽奪取軍資的事情上來。
經過一番深思之後,林東決定要幹就幹一票大的,當即命令侍衛去把李達和程三叫了過來。
按照趙頭領的說法,鳳陽城中的倉庫此刻盡是糧秣軍械,自己不取的話這些物質便會落入闖賊手中,自己将其取走也不算打劫官府。
隻不過想要一下子将這麽多糧秣軍械運走,光靠自己這點人力和船隻顯然是不成的。
于是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多準備船隻和人力。
人力的事情他決定交給程三去做,他本來就是地頭蛇,對鳳陽城的情況十分了解,想要找幾百流民應該不難。
而船隻的事情,林東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李達,畢竟老百姓對官府都有一定的畏懼,李達帶着官兵前去租船,那些船家也不敢不給。
兩人領了命令很快離開了,按照林東的要求,大船至少還要準備十幾艘,數量自然越多越好。
至于人力林東并不擔心,城外的難民營中無數饑民,隻要灑出一把糧食,立刻就有數不盡的流民願意爲自己幹活。
第二天一早,林東便再次出了碼頭,朝着大街上走去,他這次出來沒有既定目的,除了熟悉一下鳳陽城的情況之外,便是去那座教堂逛逛,希望能遇上那名會醫術的外國人。
隻可惜他今天運氣似乎并不怎麽好,在教堂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名外國人。
如此幾天下來,林東一直在鳳陽城中轉悠,希望能夠遇到那名洋和尚,可惜事與願違,這幾天一直沒有那洋和尚的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