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不用這麽客氣,起來坐,這裏也沒有什麽茶水,我們也都是一幫粗人,鄭掌櫃的就沒有茶喝了。”
張寶笑着說道。
“不敢不敢。”
“隻是前些日子聽說張州牧還在河州召聚義軍讨伐大司馬,今日卻又出現在了這裏,張州牧的智慧和膽魄,當真令人敬佩。”
鄭空青對着張寶說道。
他在見到張寶的那一刻,在經曆過最初的震驚之後,就剩下了狂喜。
他暗度自己是來對了。
這一次張寶,分明是用了金蟬脫殼之計,别看外面又是聯合多少個州,又是召聚多少人馬之類的,恐怕都是爲張寶打掩護的。
張寶能親自出現在這裏,就能說明一切!
“廢話就不多說了,你不該冒然來這裏的。”
“你們鄭家跟我的關系,現在恐怕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很難說沒有人盯着你!”
“你這一來,如果說被人順蔓摸瓜,知道了我們的情況,你離死也不遠了!”
張寶冷冷的對着鄭空青說道。
聽了張寶的話,鄭空青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一樣,渾身上下,通體冰涼。
張寶說的沒錯,這京城裏面的勢力錯綜複雜,可能真有人在自己身邊布置了什麽眼線,就算自己再小心,也可能會被人發現。
這要是連累到張寶,那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想到這裏,鄭空青滿臉蒼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既然來了,倒是有件事需要問問你。”
“宮裏面,現在還有沒有能接上話的人?”
張寶對着鄭空青問道。
“有!”
“之前一直在我們那裏銷贓的一個小太監,前幾天剛來了一次。”
“據說現在的皇宮裏面,是進出不能,他們這些小太監們也沒得吃,隻好湊了點錢,買通了看管側門的侍衛,放出來買點吃的。”
“他們又沒錢,隻能再偷點皇宮裏面的東西出來賣,這次我給他們的錢比之前都多不少,相信他們下次還會來!”
鄭空青連忙說道。
“皇宮的側門還能随便進出?”
張寶有些納悶。
“張州牧有所不知,這個側門,說是側門,其實就是一個小門房,這裏是一些販菜的下人們進去的地方,屬于皇宮的外院。”
“現在雖然皇宮封鎖了,但裏面的人還是要吃喝,隻能通過這裏進出。”
“不過聽說這處側門也有不少人看守,大人想要硬闖的話,恐怕難辦。”
鄭空青連忙說道。
他對于張寶之前的種種行爲還是有所耳聞的。
生怕張寶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行,今天晚上你就留在這裏吧,大晚上的回去,萬一被人發現,更加不妙。”
“回去以後,把你們鄭寶錢莊裏面的人,該處理處理,然後密切關注京城這邊的動向。”
“顧大山啊,今天晚上你好好陪着鄭掌櫃的休息,這裏的宅子大,人少,别讓鄭掌櫃的害怕。”
張寶對着顧大山說道。
“這……”
鄭空青還不等說話。
直接被顧大山上前扛了起來,朝着一邊的屋子走去。
被顧大山扛在肩上的鄭空青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他自己的體重還是非常清楚的,眼前的這個侍衛,雖然看着不是很強壯,但很輕松的就把自己扛了起來,而且扛着自己毫不費力。
這絕對是高手。
鄭空青知道,這是張寶的警告。
這一次張寶他們來的人數雖然不多,但絕對都是精英高手。
要是自己有任何的異動,估計就沒命了。
這邊顧大山剛扛着鄭掌櫃的走了。
一邊幾個寶衛三十六騎的人,又扛着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張寶一看,很是無奈。
隻見永泰公主被五花大綁,嘴裏面也塞着一塊破布,正惡狠狠的瞪着自己。
自己是讓寶衛三十六騎的人把永泰公主帶來,估計永泰公主又搞什麽幺蛾子,這才被寶衛三十六騎的讓人給捆了。
張寶瞥了一眼扛着永泰公主進來的人一眼。
這群小子,來京城這才多長時間,也變壞了。
你看看把公主捆的這個手法,該凸顯的地方更加明顯,特别是前面兩個大兇之物,經過這麽一捆綁,簡直讓人犯罪。
這是正兒八經的龜甲縛,能夠極盡突出女性婀娜的身材……
張寶自然不會去怪罪手下的人,沒有打暈她,已經是很給她這個公主面子了。
“把刀給我架在她脖子上!”
張寶對着身後的幾人揮了揮手。
寶衛三十六騎的人絲毫沒有猶豫。
瞬間抽刀,兩把刀一左一右架在了永泰公主的脖子上,隻要永泰公主稍微有些不老實,估計就能人頭落地。
“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明白嗎?”
“要是你敢大聲吆喝,你的人頭就沒了,聽懂了嗎?”
“聽懂了就點點頭。”
張寶冷冷的對着永泰公主說道。
現在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可不能因爲這個什麽公主耍性子而壞了大事。
永泰公主傻眼了,緊接着委屈的眼淚就上來了。
之前從河州離開的時候,張寶派人保護着她,讓她感覺自己這個公主身份還是很重要的,但是經曆過馬嫣兒的事情以後。
永泰公主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群人眼裏,不過是一個需要順道保護的人罷了。
張寶不僅對自己沒有任何情誼,更是借用了自己的身份來掩飾。
而且最近出了很多事情以後,自己竟然被他們禁足了,屋子裏面有五大三粗的女子菜刀大隊的人看着,屋外有寶衛三十六騎的人看守着,自己就跟坐牢一樣。
今天晚上更是二話不說,要帶自己出去。
自己不從以後,竟然把自己捆了,然後給扛了出來。
見到張寶以後,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張寶的主意,還不等自己對張寶發火,張寶竟然讓人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永泰公主從小到大受過的委屈,加起來乘以十,都不如在張寶這裏受的委屈多。
但沒有辦法,隻能輕輕的點了兩下頭。
張寶這才上前,把她嘴裏面的破布拿了下來。
不過當那塊破布拿下來以後,張寶也就知道,爲什麽眼前的永泰公主會委屈的哭了。
張寶手裏的,其實并不能算是一塊破布,應該算是一隻襪子,還是那種沒洗的襪子,還是那種剛剛脫下來的襪子。
因爲此時,在張寶面前的一個人的右腳腕上,赫然光着一條腿腳。
也就不難想象,當時捆綁公主的時候,是有多麽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