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關二爺水淹七軍的招數,張寶可是知道的。
所以一直把水給蓄了起來,在炸藥的作用下迅速決堤,才造成了這種急流的效果。
剛開始的水頭雖然不至于把人一下子淹沒,但這種水流帶來的沖擊感,卻讓衆人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而在這個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城牆上,随着爆炸聲響起,紛紛張弓搭箭站了起來,朝着下面一片混亂的北海郡士兵射了過去。
本身有水流沖過來,衆人就已經慌了神,此時又面對着城牆上的士兵,哪裏還顧得上進攻,走到一半的,紛紛朝着前面沖去,還沒完全過來的,朝着後面沖去,瞬間亂成一片。
可這壕溝足足有兩人之高。
下來的時候還可以勉強有序的用繩子墜下來,但要是上去可就難了。
争先恐後,上去的也被拉了下來。
等到大水漲起來以後,所有人被沖得東倒西歪。
有些被射死了,有些被漁網打撈上去當了俘虜。
葛洪倒是聰明,一直走在最後,聽到聲音不妙的時候,掉頭就跑,渾身濕漉漉的踩着幾個人爬了上來。
這才逃過了一劫。
但手下的五千人馬,連死帶被抓,損失了四千多人,剩下百十人狼狽的逃竄了回來。
聽完了這個人的描述,朱越差點氣的暴走。
“葛洪他是個豬腦子嗎?”
“城外面的壕溝擺明了就是個陷阱,動兵之前就不會先派出人馬去進行偵查嗎?”
“有這麽多水量,一定會有一個巨大的水壩才是,就幹瞪眼沒發現?”
朱越氣急敗壞的說道。
“大人,葛大人在出兵之前的時候,也派出了很多的人提前進來。”
“但是您不知道,别說是那雲中縣了,就算整個河陽郡,都是好進不好出!”
“每個通路,甚至每條小路,都被設了關卡,每個出去的人,都要嚴加盤查,我們進去的人都沒有出來。”
那個士兵慘兮兮的說道。
他本就是葛洪的親兵,對于這些事情自然也算了解,而正因爲是葛洪的親兵,之前在雲中縣的時候才逃過一劫。
“還有這種事?”
“那按照你這麽說,那些商隊什麽的都不用進出了!”
“想辦法啊!”
朱越也沒想到,張寶他們竟然會封閉河陽郡。
“我們也是進來之後才知道,這個河陽郡裏面的商隊,都有着河陽郡按照本地名冊發的通行路條,那些商旅也都歸到河陽郡商會管轄,對于每個人都要調查祖宗八代,實在是打不進去啊。”
葛洪的親兵如實說道。
“那你們之前不知道,這都打進去了,路卡還管個屁用!”
“就不知道派人去看看?”
“而且那麽大的一條溝渠,想想也知道,一定沒那麽簡單,你們就全軍沖鋒?”
“他葛洪腦子缺啊?!”
“個弱智!”
朱越氣的破口大罵!
葛洪雖然不老實,但說到底也是他們河州的人馬。
錢二這邊,再加上葛洪這邊,一下子就損失了将近一萬人馬,這可都是河州的家底。
錢二已經死了,朱越自然不好說什麽。
這個活着的葛洪,自然要承受所有的怒火。
“大人,我們也确實是試探了,剛開始下去的那些人,根本就沒事!”
“說來也奇怪了,那些機關幾個人的時候根本就觸發不了,但是人多了就陷下去了。”
“而且這個溝渠把整個縣府都給包圍了起來,要想進入到城邑裏面,我們沒有别的路能走!”
“我們葛大人說城門已經開了,是個機會,人少了進去就被包圍,全沖進去的話,才是機會,所以我們就全部沖進去了。”
“隻不過光顧着注意城牆上的事情,沒注意兩側……”
葛洪的親兵一邊說着,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
“廢物!”
“通通都是廢物!”
“你們的每一步,都被人算得死死的!”
“葛洪這個蠢蛋竟然就這麽上當了!”
“都給我滾!”
朱越罕見的失态,把衆人全部轟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朱越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這次自己本想趁着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遼州的時候,把河陽郡搞定,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都出現了問題。
河陽郡到底是誰在指揮?
除了那個橫空出世的張寶之外,不應該再有其他的人啊?
朱越怎麽也想不通。
難道說,張寶沒死,并且留在了河陽郡?
但錢二也是大敗,山前縣這邊又是怎麽回事?
而遼州這邊河陽郡的人馬又是怎麽回事?
這河陽郡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多厲害的人物?
朱越深吸了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着一地的狼藉,對于自己剛才的失态,感到很是不滿。
最近真是諸事不順……
要冷靜下來!
河陽郡就算出事,也不過是小事,就算張寶有所布置,甚至就算他樊瀚中真的逃到了河陽郡,也還在掌控。
河州亂不了!
好在這次是我們主動出擊,他們并沒有主動搞事的情況,怎麽也有退路。
至于那張寶,在不在遼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遼州這邊河陽郡的人馬,以及他們攜帶的武器!
朱越閉起眼睛,靜靜的想了一會。
來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
“趙大,進來!”
語氣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憤怒和情緒。
波瀾不驚。
趙大恭敬的走了進來。
“讓人送消息回去,河州各個郡縣,在我沒有回去之前,誰也不要輕舉妄動,暫時先安穩。”
“那兩個人休息好了就讓他們回去吧,多給他們點賞錢。”
“另外這封信,派人送給趙家。”
“找人把這裏打掃一下吧,沒多大事,放心吧。
”
“明天一早,繼續北上搜索。”
朱越淡淡的對着趙大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