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張寶皺着眉頭問道。
“什麽時候?”
“都有小半年了吧,之前還在城裏面,之後就把我們關進了貓耳山。”
“你問這個幹什麽?”
那個女子有些不滿的問道,似乎對張寶抓不住重點頗爲不滿。
“小半年?”
“不可能!”
“這不可能!”
“來到山前縣之後,我特意打聽過陳将軍的消息,當時州牧樊瀚中還來過山前縣,這是不少人親眼所見的!”
“這一點絕對做不了假!”
張寶很是笃定的說道。
“什麽?”
“怎麽可能?!”
“那個時候我一直跟樊伯伯被軟禁在州府後院,絕對沒有離開過!”
那個女子聽了,也很笃定的說道。
張寶揉了揉腦袋。
“既然這樣的話,我倒是想起了一點事情。”
“老方,你跟老商你們倆進來!”
“通知賈功,寶衛三十六騎所有人在這裏戒備!
”
張寶對着外面吆喝道。
不一會聽見一陣忙亂的腳步聲,方褔跟商正文這才推門走了進來。
“大人,怎麽回事?”
“要動手嗎?”
方褔拎着刀走了進來。
商正文則是快步走到床邊。
“大人!”
“是樊州牧!”
“我的天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商正文看見床上躺着的那名男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方褔,你之前說,很早的時候,你在刺殺刺史朱越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替身?”
“是什麽情況?”
張寶對着方褔問道。
“當時我埋伏在刺史出行的道路上,先是用淬了毒的弓箭射中了轎子裏面的那人,而且絕對射中了,之後還用火油淋上之後放了把火,絕對幹掉了。”
“但之後卻發現,刺史竟然沒有坐在轎子裏面,而是假扮成侍衛跟在旁邊,反倒是我,被一路追殺,差點被人留下。”
“自此以後,我也不敢輕易出手,刺史的行蹤也更加飄忽不定,又加上母親的勸說,我這才帶着母親到山林裏面隐居起來了。”
方褔心有餘悸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
“那我們不妨來大膽猜測一下,現在這裏的人,就是州牧樊瀚中,而州府裏面,也确實有一個州牧在那裏”
“而刺史之所以要關押樊州牧跟這個……女子,是因爲刺史找到了一個跟樊瀚中很像的人來冒充他!
”
“至于留着樊瀚中的目的,我想應該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
張寶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幾人聽的目瞪口呆。
但是仔細想了想,倒确實能解釋這一切的事情。
“還……還能這樣?”
商正文的嘴巴可以塞進去一個鴨蛋。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之前我們被關押的時候,他們倒是經常來問樊伯伯一些奇怪的問題。”
“樊伯伯不想說的時候,每次都是拿我來威脅樊伯伯。”
在一邊的女子好像也想起了什麽。
“那你是怎麽到了州府的?”
張寶對着那名女子問道。
“我當時收到了樊伯伯的一封書信,說讓我去一趟州府,但我去了以後,樊伯伯卻說沒有,還以爲是我開他的玩笑,當時倒也沒有多想。”
“現在想來,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把我騙去的!”
想到這裏,那名女子的臉色也不由得煞白一片。
“那……筆迹方面您沒有任何懷疑?”
商正文在一邊插話問道。
“沒有!”
“我并沒有什麽疑惑,當時就是樊伯伯的字。”
“我也并沒有多想。”
那名女子搖了搖頭。
“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如此說來,這個刺史朱越當真是布局深遠,從樣貌到筆迹,甚至連說話做事方面,估計也對樊将軍進行了模仿。”
“但模仿一個人并不是短時間内就可以的,而且這麽長時間,并沒有聽說州府那邊有什麽異樣,一定是做的滴水不漏,州牧沒有家眷,就把最親近的永泰公主騙過來,加以掣肘。”
“這樣說起來的話,太可怕了。”
“刺史這個布局,少則一年,多則幾年,根本防不勝防!”
“甚至還有可能,正是因爲找到了一個跟樊瀚中很相像的人,所以他朱越才會來到河州,當這個刺史。”
張寶歎了口氣說道。
之前跟朱越面對面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朱越的可怕。
甚至還覺得不過如此,白面小書生一個,但當時朱越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并沒有針對自己。
現在聽了樊瀚中的事情,才覺得自己真是小看這個刺史了。
謝雲松也好,黃林也好,怪不得會對刺史懼怕成這樣。
“這麽說,你還真是永泰公主?”
張寶苦笑着咧了咧嘴。
“哼!”
“明明就是你一個人從開始到現在都不信的!”
永泰公主白了張寶一眼。
張寶:……
完鳥,不管是有意無意的,反正是把公主給非禮了。
這家夥,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當衆人沉默不語的時候。
在床上的樊瀚中卻慢慢坐了起來。
“樊伯伯,你醒了?”
“他們……他們是好人……”
永泰公主見樊瀚中起來,連忙上前攙扶着,生怕又跟之前一樣,起來之後就動手。
剛才聽着張寶他們的說話,永泰公主也大體聽明白了。
眼前的這些人,跟刺史恐怕也不是一條心的。
還有那個後面進來的人,竟然之前刺殺過刺史,那就更不會是刺史這邊的人。
“我都聽見了。”
樊瀚中揮了揮手。
剛才張寶吆喝寶衛三十六騎的人馬戒備的時候,樊瀚中就醒了過來,但虛弱的厲害,就一直躺着聽張寶他們的話,自然也聽明白了不少。
“我剛才細細想了一下,恐怕确實是這樣的。”
“唉……沒想到,大刀竟然也死了,想必也是朱越的手段,他知道大刀無論如何是不會歸順的。”
“這樣一來,恐怕再無翻身之日了。”
樊瀚中說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樊将軍不要如此沮喪,事在人爲,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
張寶淡淡的說道。
他也知道,自己恐怕已經被刺史盯上了。
現在沒有對付自己,隻不過是因爲草原人這邊正好挑起的紛争。
一旦這場戰事過去以後,恐怕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跟自己議和,送錢糧兵馬,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對于自身的安危,張寶從來不會心存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