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怔怔的在原地愣了好一會,這才策馬朝城裏面走去。
跟胡都古這一别,或許以後很難再見到了。
他們這一去草原,屬實十分兇險。
但額日樂也好,胡都古也好,背後有着如此的血海深仇,卻注定是有這命運的。
避無可避。
看來自己還是要盡快的發展實力才行。
要是現在能夠拿下河州跟遼州的話,就能幫上胡都古他們了。
本來。
這一次聯合兵馬去遼州征戰的事情,張寶是想拖着,甚至都不打算去了。
但這麽一來的話,還是要去的。
不僅要去,還要盡快,而且要盡可能擔當大任!
聽胡都古的意思,這些來到遼州的人馬,都是之前天鷹部落的附屬,如果自己不去,那麽一定被其他的人完全剿滅了。
到時候對于胡都古他們來說,并沒有好處。
自己帶人去,最起碼能保住一部分,把他們趕回草原就行。
如果遇到克烈部的人馬,更是可以全部滅了。
打定了主意,張寶雙腿一夾,馬匹快步朝着城裏飛奔而去。
……
此時的郡府當中。
那名中年男子已經醒了過來。
眼前的一桌飯菜,被他掀翻在地,還踹了一腳門,之後又撕裂了傷口,暈了過去。
“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
“裏面這人太暴躁了!”
“要不是暈過去了,還真不好辦。”
張寶剛走進去,方褔就一臉無奈的湊了上來。
“怎麽回事?”
“誰把我門給踹裂了?”
張寶一頭黑線。
“大人你不知道啊,那個男的醒了以後,非說要殺了我們。”
“還口口聲聲的說我們是刺史的人什麽的。”
“根據我的分析,這人很有可能也是受過刺史的什麽迫害,然後逃到了這裏。”
“把我們當成刺史的人了。”
“再加上他們之前說來找陳大刀,長得還跟州牧樊漢中這麽像,我懷疑,這人很有可能是州牧的弟弟之類的。”
“刺史想要威脅州牧,就想用他的弟弟做把柄。
”
“但好像沒聽說過州牧有什麽兄弟之類的。”
方褔對着張寶說道。
“倒是有可能!”
“但陳大刀死了的消息,應該早已經傳出去了,而且褚臘上位之後,也在河陽郡蹿了不少地方,沒道理不知道啊?”
張寶有些疑惑。
“算了,我進去問問吧。”
張寶說着,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遍地的杯盤狼藉,桌子也被掀翻了。
之前那名女子一臉警惕的看着張寶。
此時在她的身上,正穿着一件綠色的坎肩,上面還繡着一朵荷花。
這是蘇小月之前自己刺上去的。
但穿在這名女子的身上,卻小了很多。
胸口的位置甚至沒法系上。
但張寶卻顧不得欣賞如此兇物。
而是一臉鐵青的來到床邊。
此時的床頭,淩亂的放着一些衣服,都是蘇小月之前在這裏住的時候留下的。
但卻被一件件的揉搓放在一邊。
有幾件還掉在了地上。
那名女子一怔,臉色一紅。
“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再說都是一些舊衣服……”
“我就放在那裏了……”
那名女子小聲說道。
張寶并沒有搭理她。
而是把衣服一件件的拿起來,學着蘇小月之前的樣子疊放起來。
蘇小月是一個非常細心和講究的女孩子。
每一件衣服在晾曬完了以後,都要仔細的疊整齊,堆放在一起。
夏天的時候,還會特意把冬天的衣服和被子全部拆開,趁着天氣好的時候,把裏面的木柳絮翻曬,然後再縫起來。
“我的妻子,是一個很節儉的人。”
“這些衣服已經穿了好久,但她都舍不得扔。”
“之前我們沒吃沒穿的時候,她甯可自己挨餓受凍,也要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
“現在有錢了也是一樣。”
“對于我的衣服,每次都是用的好布料,她自己卻縫縫補補的。”
“自然比不得你們這些千金小姐,這些衣服雖然舊,但都被我的妻子洗的很幹淨。”
“看不上你可以不穿,但随意扔在一邊——”
張寶一邊淡淡的說着,一邊冷冷的轉頭看着那名女子。
“對……對不起。”
在張寶的目光下,那名女子一臉羞愧的把頭低下了。
“至于你身上這件,麻煩你脫了以後直接扔掉,我們不要了。”
“還有,我不管你們是誰,這裏是我的郡府,我張寶現在是河陽郡郡守!”
“能聽話,可以留下,再敢亂找事,醒了以後,立刻從這裏滾出去!”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
張寶把衣服疊起來之後,輕輕放進了床頭的櫃子上。
“你說什麽?”
“你是張寶?”
誰知那名女子聽到張寶的話,大驚失色的問道。
“對!”
“有什麽問題嗎?”
“陳大刀已經死了,你們要是找陳大刀的話,留在這裏也沒用,他醒了以後,從哪來就回哪去吧!”
張寶說着,就要走出去。
卻聽見身後傳來噗通一聲。
“如果你真的是張寶,求求你救救我們!”
張寶回頭一看。
那名女子竟然真的對着張寶跪了下來。
“救你們?”
“憑什麽?!”
“你們是誰?”
張寶轉過身,冷冷的看着那人。
在他看來,恐怕方褔的猜測是對的,一定跟刺史有什麽牽扯,現在自己還要利用刺史,留他們在這裏,恐怕會出什麽亂子。
那名女子遲疑了一下,緊咬着嘴唇。
過了好一會,這才慢慢開口:
“我是永泰公主!”
“而這一位,是河州州牧,樊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