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
謝雲松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特别是當上了雲中縣縣令之後,更是刻意的調整自己的言談舉止,穩重了不少。
但不知爲何。
自從被追殺到了現在的三河縣。
幾乎是整天把這個‘卧槽’挂在嘴邊。
活脫脫的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土包子。
其實不僅僅是謝雲松。
就算現在的軍營當中。
不少人也都對這次的戰鬥啧啧稱奇。
對于他們來說。
這種戰鬥方式,是前所未有的。
首先。
當他們在聽到雲中縣這五百人馬進攻的時候,不僅沒有膽怯,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他們訓練了這麽多的時日,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們要用一場血戰,來彰顯他們的成長!
但令他們詫異的是。
這五百人都進來了。
他們還是該幹啥幹啥,沒有收到任何作戰的命令。
就仿佛這五百人馬,壓根不存在一樣。
在整個戰鬥的過程裏面。
一點像樣的戰鬥都沒有發生。
除了之前派出去的不到一百人,在誘敵的過程中,損失了一些刀箭,人馬更是一點損失都沒有。
這也叫打仗?
但是當他們看到,那些垂頭喪氣的俘虜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就打完了?
連點血都沒流啊!
這幾百人就算是幾百頭豬也不至于啊!
要知道,在之前的戰鬥當中。
抓俘虜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除非是完全被困在一處絕境,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主動投降了。
不然逃跑起來,是很難攔得住的。
說句不好聽的,幾千頭豬沖起來,都不是很好攔住,更不用說拿着兵器的人了。
這種戰鬥的方法,最開始的時候,讓他們有種很憋屈的感覺。
總感覺沒有真刀真槍拼殺起來那麽過瘾。
但當他們看到那些垂頭喪氣,一臉生無可奈的俘虜的時候。
他們心裏面的想法徹底改觀了!
爽啊!
這簡直是奇迹!
他們這邊一個人也沒損失,就抓了這麽多人,這要是說出去,那絕對是不敢相信的。
同時對這些俘虜們被抓的過程很是好奇。
時不時的拽過一個走着俘虜問着。
但每一次發問,都讓這些俘虜的白眼快要翻出來了。
尼瑪的!
問個毛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至于這麽侮辱個沒完嗎?
你們不講武德!
竟然用瀉藥!
沒有天理了!
你去上十幾次茅房再來打仗試試?
那些俘虜們才是真正的一把辛酸淚。
說出來都不夠丢人的。
“這個……黃大人啊!”
“這些士兵,之前都是在下手底下的,管理起來頗爲熟悉。”
“要不讓我繼續管着吧?”
謝雲松來到黃辰之和張寶面前說着。
黃辰之有些拿不準,看了張寶一眼。
“沒問題啊!”
“既然謝老哥願意幫忙,那自然是好事。”
“這批人,我們黃大人的意思是,讓他們接替軍屯的人,專門負責軍營附近軍屯的耕種。”
“這樣,虎豹騎謝老哥就暫時别管了,你就帶着這些人馬,專心種地吧!”
“我代表軍營衆多兄弟們,感謝謝老哥的辛勤付出。”
張寶在一邊笑着說道。
“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謝雲松一聽,竟然罷免了他虎豹騎的騎長,讓他帶兵種地?
這可如何是好?
現在的虎豹騎可是相當有潛力的。
如果将來成長起來。
會是一股非常強悍的力量。
換了誰也舍不得啊。
“這個……”
“大人,要不……我還是繼續在虎豹騎裏面吧,這些人還算老實,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
謝雲松猶豫了半天。
支支吾吾的在一邊說道。
“又不幹了?”
“謝大人你老這麽變來變去的,我們不好安排啊。”
“以後什麽話,還是要想清楚了再說比較好。”
黃辰之笑了笑說道。
謝雲松在一邊面紅耳赤。
不知道怎麽接話。
倒是張寶揮了揮手,讓他先走了。
看着謝雲松離開。
張寶和黃辰之對視了一眼,相互一笑。
這個謝雲松畢竟剛剛過來,還不能完全相信。
真要是讓他帶着之前他熟悉的那些人,還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讓他在虎豹騎當中,虎豹騎的這些人,就算謝雲松有異心,也根本帶不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黃老哥,我倒是有些疑惑。”
張寶皺着眉頭,對黃辰之問道。
“疑惑?”
“大人請講?”
黃辰之在一邊說道。
“我們一下子幹掉了這麽多人,這算什麽?”
“已經知道他們是雲中縣的人馬了,他們就這麽直接打過來?”
“朝廷也不管?”
“又怎麽定義我們現在的行爲?”
張寶對此很是疑惑。
畢竟現在,張寶他們造反的情況又沒有暴露出去。
他們還是正常的官軍。
就這麽直接打過來。
算怎麽回事?
那豈不意味着,他們雲中縣和三河縣就開戰了?
這師出無名啊。
“大人,多慮了。”
“如果是在之前,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畢竟還有郡守在壓着。”
“但自從各個州牧,有了自己征兵剿匪的權利之後,朝廷對于各個州的統治力就小了很多了。”
“放權容易,但要想把這個權利收回去,恐怕是難了。”
“現在的各個州,幾乎都是自治的情況。”
“完全看州牧的意思了。”
“說句不好聽的,朝廷都快要名存實亡了。”
黃辰之很是唏噓的說道。
他畢竟是三河縣三任主簿,對于朝廷中的事,自然要比張寶了解的多。
“那按照你這麽一說,我豈不是虧了?”
“之前這個聖旨,虧得我還那麽重視,都造反了。”
張寶有些無奈。
“倒也不全是。”
“畢竟當今皇上還在,各個州牧雖然私底下這麽幹,但沒有人敢明面上對皇帝不在乎,真要是誰敢第一個站出來,一定是天下群起而攻之。”
“甚至各個州的人,都在等這個機會。”
“這也是誰也不願意先跳出來的原因。”
黃辰之對張寶解釋道。
張寶皺着眉頭想了想,确實有點道理。
想當年,東漢末年混亂的時候,諸多諸侯就算折騰的再厲害,也不敢冒然稱帝或者跳出來挨揍。
董卓倒是借着京亂,篡權奪政。
然後就有了十八路諸侯讨伐董卓,被點了天燈。
袁術稱帝之後。
緊接着就被曹操、劉備等人聯合剿滅。
這年頭,都是私下謀發展,槍打出頭鳥!
在沒有絕對的實力面前,還是盡可能低調才是根本。
亂世有亂世的規則。
誰不守規矩,自然就站在了其他人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