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倒是有些緊張。
一連想了好幾個說法,都感覺有些不太妥當。
同時也有些顧慮。
畢竟馬軍侯剛剛去世,在這個時候找馬嫣兒說這種事情,會不會有些不太合适?
張寶還真是拿不定主意。
但蘇小月都已經跑過去了,也隻能硬着頭皮說了。
既然不好開口,幹脆進來就直接挑明算了。
看看馬嫣兒什麽反應。
張寶下定了決心。
聽着門口傳來腳步聲,張寶連忙正襟危坐。
但沒想到。
隻有蘇小月一個人走了進來。
張寶不免有些失望。
難道,馬嫣兒直接拒絕了?
見都不願意見自己?
“相公,馬姐姐不在。”
“明明剛才還在來着……”
蘇小月也是滿臉的失望。
本來這件事情,今天就可以直接定下了,卻沒想到,沒找到人。
“哦,沒事!”
“那就改吧。”
張寶對着蘇小月安慰道。
“正好有些事情,你叫着大家一起說一說,既然回來了,我們寶月酒樓還是要重新營業的。”
張寶讓蘇小月,把衆人都叫了起來。
“李大哥,你臉上這是怎麽了?”
張寶看着李大牛臉上和胳膊上的傷痕,有些納悶。
按理說。
李大牛也沒打仗啊,哪來的這一身傷?
“咳咳!”
“沒事沒事,走路摔的!”
“少爺啊!”
“你可想死俺了!”
李大牛一臉尴尬的上前就是一個熊抱,遮掩了過去。
“疼疼疼!”
張寶被李大牛這一抱,差點原地升天。
這一身刀傷,是合了裂,裂了合。
是好不了了。
“既然我們大家都回來了,我想也沒必要都待在縣府裏面,這裏人多眼雜,生活也不方便。”
“所以我想,李大哥你們一家,還有胡大嫂你們一家,帶着小翠,先回去寶月酒樓。”
“我帶着小月和老何在這裏就可以了。”
“這樣如果胡大哥回去,也不至于找不到我們。
”
張寶對着衆人說道。
“張叔,我能不能留在這裏幫忙?”
衆人都點着頭,但額日樂卻冷不丁的從胡大嫂身後鑽了出來,對着張寶問道。
在半路上。
老何把道聽途說,最近縣府被襲擊的事情,告訴了衆人,對于額日樂來說,仿佛錯過這一場立身之戰。
很是可惜。
“怎麽?”
“我們的男子漢要躍躍欲試了?”
張寶笑着說道。
額日樂紅着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寶月酒樓同樣也需要看守,忘記之前的事情了?”
“寶月酒樓的安全,我可就交給你了,沒事的時候,一定不要放下練功!”
張寶揉了揉額日樂的腦袋,對他說道。
“是!”
“張叔你就放心吧!”
額日樂把匕首橫在胸前,信誓旦旦的說道。
衆人也都一臉欣慰的看着額日樂。
自從胡都古離開之後。
額日樂仿佛瞬間長大了一樣。
再加上最近的夥食還算充足,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大小夥子。
送走了衆人之後。
蘇小月便開始收拾了起來。
之前的縣太爺雖然也偶爾住在這裏,但這裏的衛生标準,根本達不到蘇小月的要求。
再加上廚房裏面,那麽多東西,都是雜亂無章的擺放着,更是讓蘇小月看不下去。
而老何則是無意當中,發現了衙門當中一個藏酒的酒窖。
簡直是喜出望外。
不過裏面因爲年久失修,塌了半邊。
老何正在沒日沒夜的拯救着。
張寶也插不上手。
索性來到偏廳,準備再看一看那些案卷。
不過張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要是之前有這種學習的能力,說不定早就去上大學了,也不用到部隊裏面去受虐。
看了一會,便頭昏腦漲。
想着馬嫣兒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倒是有些擔心。
按照張寶的猜想,馬嫣兒有可能是看見了和蘇小月的親密舉動,心中失落,再加上剛剛失去了親人,心中一定不好受,這才出去轉轉散心。
張寶還是有一些擔心。
萬一要是想不開,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就麻煩了。
張寶想了想,索性起身,從門口的衙役問明白了馬嫣兒離開的方向,也朝着城門的方向走去。
來到城門。
聽說馬嫣兒竟然一個人出去了,看方向,好像是馬軍侯的墳茔附近。
張寶歎了口氣。
也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
馬元明的墓地,跟之前守城死去的那些将士們挨在一起。
位于城邑郊外的一處松林當中。
按理說。
大夏的人都有落葉歸根的習俗。
但現在兵荒馬亂,也隻能草草埋葬。
此時。
在馬元明的墓前。
馬嫣兒正失神的坐在那裏。
也不知道爲什麽,心裏面感覺失落的厲害,就想跟爹爹說說話。
“爹爹,我已經安頓下了,你放心就好了。”
“張寶……他爲了我,殺掉了縣令,我真的很感激他……”
“現在他已經是三河縣的縣令,也收留了我,我也可以一直在這裏陪着爹爹。”
“但是爹爹,我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他……”
“要是你還在這裏就好了,可以幫我拿拿主意,我之前沒有聽你的話,現在隻要你說話,我一定會聽的……”
馬嫣兒一邊說着,一邊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本來。
隻有張寶跟她在衙門的時候。
在馬嫣兒看來,還感覺沒有什麽。
但當蘇小月她們這一大家人回來之後,馬嫣兒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外人一樣。
之前馬元明還在的時候。
對于馬嫣兒來說。
還沒有這種感覺。
偏偏現在,讓馬嫣兒感覺自己就像被抛棄了一樣。
心裏面難受的厲害。
過了好一會。
馬嫣兒把自己心裏面的想法,自言自語般地傾訴了出來,這才感覺情緒好了一些。
看着天色漸暗,正準備起身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馬嫣兒一愣。
剛要回頭。
卻感覺腦袋後面挨了重重一棍。
頓時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