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在這裏!”
老何剛準備把菜放在衙役們的鄰桌上。
就被幾個衙役們給吆喝了過來。
趙長生他們作威作福慣了。
哪能等?
當即吆喝着老何先把菜送過來。
老何看見這幾個衙役,一愣。
連忙把頭低下。
把菜放在了衙役們的桌上,就要轉身走開。
“站住!”
趙長生直接站了起來。
“呵呵!”
“沒想到啊,得來全不費工夫。”
“怎麽,不記得我了?”
“兄弟們,給我拿下!”
“這人是山匪!”
趙長生大吼一聲,幾個衙役瞬間拔刀架在了老何的脖子上。
在一邊的張寶一陣懊惱。
沒想到這麽倒黴,竟然遇到了那個逃走的衙役。
當時自己和胡都古是蒙着面的,但老何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認不錯的。
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去。
怎麽辦?
要不要現在再殺了?
可現在,是在縣府裏面,不是在野外。
而且這麽多的人看着,根本脫不了幹系!
更何況現在拖家帶口的還有這麽多人。
難道就這麽讓他們把老何帶回去?
媽的!
張寶死死的攥緊了拳頭。
看着這些衙役們就要把老何押出去,張寶連忙上前。
“幾位差大哥,誤會啊!”
“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個老夥計可是一直在我們這裏,不是什麽山匪!”
張寶上前拉着幾個衙役,往手裏面塞了幾塊銀子。
“放屁!”
“還認錯人?”
“這老東西化成灰我都認識,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同夥?”
“來啊,一起拿了!”
趙長生他們把銀子往懷裏一揣,指着張寶說道。
另有一人直接上前,準備把張寶也給拿下來。
“住手!”
“我看誰敢動!”
馬嫣兒聽到前廳的動靜,一見衙役們竟然要抓張寶。
想也沒想,抄起一把斧頭,朝着前面就來了。
幾個衙役一看。
竟然是馬嫣兒。
他們現在自然是知道馬嫣兒的身份。
雖然現在縣府裏面是縣太爺說了算,但馬軍侯手下也有五百士兵,他們是不敢招惹的。
剛才看見張寶上來,也不過是吓唬吓唬。
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别以爲你是馬軍侯的人,我們就怕了你!”
“我們奉公執法,這人是山匪,之前殺了我們衙役!”
“二龍山攻占了山匪,說不定此人還是起義軍的探子,抓回去好好審問!”
“我們走!”
趙長生說完,狠狠的瞪了張寶一眼,押着老何朝外面走去。
張寶正要沖上去。
但被馬嫣兒死死的拉住。
“現在人多眼雜,什麽也做不了,他們押回去也不會立刻審判!”
“後面我們再想辦法!”
馬嫣兒壓低了聲音,在張寶的耳邊極速說道。
張寶一聽,也冷靜了下來。
現在确實不是動手的好機會。
如果動手,他們整個寶月樓的人就全完了。
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馬嫣兒。
剛才要不是馬嫣兒及時拉住了他。
說不定自己就已經動手了。
此時蘇小月也抱着弓弩跑了出來。
張寶連忙拉着蘇小月和馬嫣兒到了後院。
此時不比在村裏。
現在這個年月,私自持有弓弩,無異于是造反。
外面不少看熱鬧的,被有心人看見就麻煩了。
此時李大牛和兩個嫂嫂也都聽見了消息,紛紛圍了上來。
“大家先不要亂!”
“小月,你帶着兩位嫂嫂先到前廳去照顧照顧,還有客人在那,一定别慌!”
“這件事情,讓我好好想想。”
張寶揉着眉頭說道。
蘇小月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方面自己幫不上張寶什麽忙,隻能盡可能幫他把寶月樓看好。
“剛才那些衙役們說的,都是真的?”
“何叔真的是山匪?”
馬嫣兒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張寶擡頭看了看焦急不已的馬嫣兒。
歎了口氣,把之前他們殺衙役就老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馬嫣兒說了一遍。
張寶對馬嫣兒倒是沒有什麽顧慮。
但在馬嫣兒聽起來,心裏面卻是有些竊喜。
這種殺衙役的事情,一旦被知道了,就是死罪!
他竟然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自己。
馬嫣兒自然是滿心歡喜的,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
真要是這樣的話。
老何被帶回去,一定就危險了。
“衙門的大牢你也進去過,要想劫獄不是件難事,關鍵這件事情怎麽善後。”
馬嫣兒想了想,對着張寶說道。
張寶沒有接話,這些事情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隻不過。
在這個過程裏面。
他還沒有想好後面怎麽處理。
他們這麽多人,難道又要再一次漂泊他鄉?
還是說,幹脆直接把那些知情的衙役,甚至縣太爺全部殺了?
張寶也很難抉擇。
如果真的把那些人都殺了。
他們這些人,還能像現在這樣安穩的生活嗎?
之前殺的衙役,是推脫到了山匪的身上。
但現在也還是被發現了。
那要是殺了縣太爺呢?
更何況這個縣太爺的姐夫,還是北海郡的郡守。
豈不更是開始逃亡的路線?
還是說自己投靠起義軍,反過來攻擊縣府。
那又要怎麽面對馬軍侯呢?
唉!
這一切都讓張寶感覺走投無路。
“我知道……”
“唉……”
“竟然又是這樣的局面。”
張寶有着痛苦的抓着頭。
索性來到水缸旁邊,直接把頭紮進了冰涼的水裏面。
張寶知道。
這個時候,自己一定不能慌。
上次。
有胡都古幫着自己。
現在卻隻能依賴自己,所有人都在看着,如果自己也慌亂的話,就徹底完了。
“哎呀!”
“你這人!”
張寶的行爲吓了馬嫣兒一跳。
連忙把張寶給拽了出來。
經過這麽一冰。
張寶清醒了不少。
不顧滿頭的冰水,坐了下來細細的思索着。
馬嫣兒在一邊看的心疼。
用一方手帕給張寶擦着頭上的水。
“隻能先這樣了。”
“晚上想辦法把老何劫獄出來,趁着城門開放,還沒有察覺的時候,讓老何出城躲躲。”
“等過了這一陣風聲之後,再躲回來。”
“到時候就在這寶月樓裏面藏着,慢慢的把幾個衙役處理了再說吧!”
張寶閉着眼睛想了一會,淡淡的說道。
一睜眼,正看見馬嫣兒在自己面前,胡亂的接過馬嫣兒的手帕在臉上抹了一把。
順手往身上一揣,朝着屋裏走去。
他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去劫獄!
馬嫣兒在一邊聽着張寶的話,倒是沒有太多的驚奇。
在她看來,本就該如此!
“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總要有個把風的!”
馬嫣兒對着張寶說道。
“你?”
“你可是——”
“閉嘴!”
“晚上亥時,我在旁邊的胡同裏面等你!”
馬嫣兒不由分說,打斷了張寶的話,徑直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留下張寶一個人在那發愣。
晚上。
張寶囑咐了蘇小月幾句之後。
便從圍牆攀了出去。
看看四下無人,鑽進了旁邊的胡同裏面。
剛一進去。
便一個黑影從一邊閃了出來。
張寶吓了一跳,等聞到馬嫣兒身上的香味,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穿着利索的黑衣人,竟然就是馬嫣兒。
不知道怎麽的。
突然跟張寶印象當中的,那個黑影重疊在了一起。
“你……你是那天,那天在村裏面的女賊?”
張寶有些不敢置信。
“呆子!”
“你才知道嗎?”
馬嫣兒沒好氣的說道。
自己那兩口算是白咬了。
“啊?”
“那豈不是……”
“我們之前……”
張寶想起了之前,手臂上碰觸的那兩座山峰和那一抹體香,果然是一樣的。
“哼!”
“趕緊走!”
馬嫣兒壓低了聲音,對着張寶說道。
兩人正準備朝着衙門而去。
突然聽到了一陣号角聲。
兩人都是一愣,停下了腳步。
“這是……”
張寶有些納悶。
“這是軍營的号角聲!”
“不好!”
“是起義軍攻城了!”
馬嫣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