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哥他們走了,你怎麽不跟着回家?”
聽見張寶的問話,小女孩擡起頭來。
目光怯怯的,有點害怕,神色裏還透着一絲慌亂。
畢竟在小女孩看來。
自己是無賴那邊的,而張寶是那個小姐那邊的。
過來找自己,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我……”
小女孩不知道怎麽說話。
“那兩個人是把你搶來的?”
“他們不是你哥哥?”
張寶試探性的問道。
之前在看到地下那個無賴用力擰小女孩的時候,張寶就有些疑惑了。
自己的親妹妹,怎麽可能舍得下手?
“不……不是。”
“是買……買來的。”
“我爹我娘用一兩銀子,把我賣了,好給弟弟買糧食吃……”
小女孩看着張寶的眼神裏面,并沒有什麽兇意,相反,眼神和語氣都很是溫和。
便輕輕的說道。
“啊呀!”
“哪個爹娘舍得賣自己的娃娃?”
李大牛在一邊聽了,很是震驚的說道。
張寶倒是沒說什麽。
在現在這個世代,女人的地位就是如此的卑微。
大多數貧苦家庭的女孩,都是等待着用來交換的一件貨物罷了!
像這種情況固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在少數!
更何況是現在的年景。
“他人呢?”
“剛才不是看見他走出來了?”
張寶壓抑着自己的怒火,對着小女孩問道。
“那人……我不知道……”
“昨天我跟過來,就一直等在這裏,他隻是讓我……讓我滾,我也不知道……”
小女孩越說,聲音越小。
最後直接把頭低了下去。
張寶和李大牛一看就明白了。
一定是那兩個無賴,花了一兩銀子買了小女孩,就爲了演這麽一出戲,好騙點銀子,順便非禮一下馬嫣兒。
但是不僅沒賺到錢,還死了一個人。
見到這個小女孩,自然是把她當成喪門星,無情的抛棄了她。
又是一個可憐人!
“你要是沒有地方去,要不要到我們酒樓裏面來幹幹活?”
“我們正好缺一個伺候的丫頭。”
張寶對着小女孩說道。
既然讓他遇見了,他就不能不管。
這是軍人的義務。
從他當兵的第一天起,政委就告訴過他們。
這身軍裝,就是老百姓的靠山!
不管在什麽地方,當你看見老百姓有困難的時候,就是你的責任!
軍人,避無可避!
雖然現在沒有穿着軍裝。
但這種意識,卻深深的烙在張寶的心裏面。
讓張寶對一個這麽可憐的小孩置之不理,他做不到!
聽到張寶的話。
小女孩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張寶竟然會願意要她!
當即跪在張寶的面前,拼命的磕着頭。
“謝謝大老爺!”
“謝謝大老爺!”
“我什麽都會做!”
“隻求大老爺給我一口飯吃就行!”
“……”
看着小女孩的樣子,李大牛這個漢子也在一邊悄悄抹淚。
“快起來吧!”
“先回去再說!”
張寶把小女孩拉了起來。
三人朝着酒樓的方向走去。
……
此時的縣衙裏面。
縣太爺的面前正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
此時正低頭彎腰的對縣太爺說着什麽。
縣太爺則是半躺在椅子上,用茶杯蓋撥着茶葉。
“我說馬大哥啊,這件事情确實難辦啊!”
“令媛當日确實是出手傷人,這麽多人看着,這事是絕對脫不了幹系的。”
“我是有心想要私底下幫一把,但是老弟我職責在身,實在是爲難啊!”
“再加上昨天馬大哥讓我等恪盡職守的話,是曆曆在耳,振聾發聩,我要是徇私,豈不是打了馬大哥你的臉?”
縣太爺淡淡的說道。
面前的馬元明瞬間漲紅了臉。
昨天。
自己正是因爲庫存兵刃的事情,對着縣太爺語氣強硬了一些。
但是沒想到。
轉眼間自己的女兒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這個馬軍侯對誰都可以冷言冷語。
但唯獨對自己這個女兒,是寵愛的很。
所以一聽說女兒出事了之後,就連忙放下架子,來找縣太爺說情。
但自己在縣太爺那裏足足等了半宿,愣是沒見到人。
他自然知道這是縣太爺故意刁難他。
但爲了女兒,他忍了!
今天好不容易公堂上,有人證在場證明,本是可以證明一二的。
但沒想到又被關進了大牢。
而且聽這個意思,還不知道要關多長時間。
想着自己的女兒自從進去之後,還沒吃過什麽東西,地牢裏面又陰冷的厲害。
就心疼不已,隻感覺愧對亡妻。
隻好再一次舔着臉,來找縣太爺網開一面。
哪怕是讓自己進去見見女兒一面也好。
但縣太爺用避嫌給斷然拒絕了。
好說歹說,縣太爺就是不松口。
隻好無奈的退了出來。
“軍侯!”
“要不要我半夜帶人進到大牢裏面,把小姐給劫出來!”
“大牢裏面也沒幾個人!”
“什麽狗屁縣太爺,咱不鳥他!”
馬元明的衛兵看見軍侯再次愁雲滿面的出來,連忙上前說道。
“萬萬不可!”
“現在城外還有不少的起義軍,我等本就跟縣府的人有了矛盾,如果冒然劫獄,隻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再說,我等受陳将軍重托,要駐守三河縣府。
”
“如果因爲我等私事,導緻内亂的話,将軍怪罪下來,我等也無顔面對!”
“唉……”
“都是這個丫頭!”
“非要去赈濟流民,這下可好了!”
馬軍侯很是無奈。
翻身上馬,正要帶着衛兵回去軍營。
腦海裏面卻突然想起,之前在公堂上那個儀表不凡的少年來。
聽他和縣太爺的對話。
似乎很是熟悉。
能不能找他幫幫忙,跟縣太爺求求情呢?
畢竟他也算是自己這邊的證人,說不定有希望!
對!
就這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