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來的?”
張寶有些納悶。
他們這裏也不是什麽交通要道,而且生意人向來是趕路運貨爲主,哪能随意停留?
更何況還隻有一個人。
“來了有一陣了!”
“說是要進來讨碗水喝,李大哥正好遇見,熱心的張羅進來了!”
“那個人一臉和善慈笑,一看就是一個喜慶富貴的人。”
蘇小月哪知道張寶心生的顧忌。
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有問題!”
“老何和胡都古怎麽不攔着?”
張寶有些惱怒。
從蘇小月所說的話中,越發覺得這人可疑。
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進入到了塢堡裏面,豈不是把所有的秘密都看去了?
一邊說着,連忙站起來朝着村裏走去。
“哎呀相公你慢點!”
“胡大哥在安排着挖地道,何叔你不是一大早讓他去縣府打聽消息了嗎?”
“現在還沒有回來。”
蘇小月一邊說着,一邊跟在後面說着什麽。
等張寶來到村子的時候。
隻見到李大牛手裏面拿着一大塊銀子,咧着大嘴被一幫村民圍觀。
時不時的奉承兩句,惹得李大牛哈哈大笑。
張寶很是無語。
這個李大牛啊,真是憨厚的可以。
要是不提點提點,以後估計被人賣了還能幫着人數錢。
“少爺!”
“少奶奶!”
“少爺好!”
見到張寶和蘇小月過來。
衆多的村民們連忙問好。
現在張寶在村子裏面的地位,已經是說一不二了。
“嘿嘿!”
“少爺!”
“俺剛才好心給一個富商喝口水,帶着在村裏面轉了轉,就給了這麽大一塊銀子。”
“這都是少爺的!”
李大牛一邊說着,一邊準備把銀子遞過來。
張寶看着李大牛的一臉憨厚樣,都快被氣笑了。
“你跟我來!”
張寶闆起臉來,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李大牛不明白怎麽給張寶賺了銀子,張寶還一臉的不情願,也不好多問,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進了張寶他們的院子。
按照張寶的要求,把之前接待那個富商的前前後後,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
張寶更加确信,這個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富商。
“李大牛!”
“如果這個人,是不懷好意的人,甚至是山匪進來的探子,你這次可就給他們立了大功了!”
張寶冷哼一聲。
李大牛聽着張寶的話。
直接石化。
腦袋哪能轉過這麽多彎來?
“不……不能吧?”
“我看着這個人一臉的和善,一看就是好人啊!
”
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我問你,那人說是口渴借水,爲什麽隻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又爲什麽讓你帶着在塢堡裏面轉悠了半天?”
“又爲什麽在臨走的時候給你這麽多銀子?”
“你當真以爲,你給一口水喝,就值這麽多錢嗎?”
張寶無奈的問道。
聽了張寶的話,李大牛直接傻眼了。
之前在見到那個富商的時候,李大牛眼見富商對塢堡裏面的一切極盡誇贊。
李大牛更是将這一切功勞,全部推及到張寶少爺的身上。
更是對前幾日擊退山匪的事情,大肆講說。
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家少爺的壯舉。
在最後拿到那一大筆銀子的時候,更是沒有多想。
想着自己之前因爲腿受傷,沒有給張寶他們退敵出幾份力。
現在能夠賺來這些銀兩,也算是爲塢堡的發展添磚加瓦了。
正自洋洋得意。
卻聽到張寶的一番言論,一顆熱心摔落谷底。
李大牛也不傻。
隻是爲人憨厚多了些,對人沒有提防之心,這才着了道。
越想張寶說的,越有道理。
後背不禁陣陣發涼,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惹了大禍了。
看見李大牛汗涔涔的樣子。
張寶知道李大牛已經明白其中端倪。
重話也不好多說。
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
“李大哥,我知道你爲人熱情樸實,但現在這世道,這份淳樸,是會害人的!”
“害了你自己不說,真要是害了這一個村子的人,你又如何處置?”
“以後遇到什麽事情,多留個心眼。”
“凡事先往壞處想,真要是壞的,就能及時發現,這要是好的,豈不更是賺了?”
“這次的事情,雖然洩密,但現在塢堡各方面都齊全,就算是外人知道了,也沒有什麽危險,隻是以後一定要當心一些!”
張寶慢慢的對着李大牛說道。
聽到張寶沒有責怪自己。
李大牛倒是懊悔的捶胸搗足,張寶一番勸慰之後,這才走了出去。
……
進到塢堡裏面的,正是二龍山的三當家笑面虎。
二龍山吃了如此大虧之後。
獨眼龍百思不得其解。
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事情是自己沒想明白的。
老六如果在村裏面,現在青龍洞的人已經撤退,斷不至于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遣人到了縣府裏面打聽。
從說書先生那裏這才得知,這一切竟然是縣太爺的兩虎相争之計。
估摸着老六早已經被幹掉了。
不由得懊悔不已。
對于縣府,他們自是無力攻克。
但對于被縣太爺用于誘敵的這個河間村,卻是惱恨不已。
又聽說河間村裏面修築塢堡,便命令笑面虎化妝成富商,到塢堡裏面一探究竟。
去了以後,這才了解到。
竟然是張家少爺帶領衆人起事。
老六已經被幹掉了!
又聽說塢堡防禦厚重,易守難攻,獨眼龍便一邊兼并其餘山頭,擴充勢力,一邊暗暗謀劃,如何拿下這個河間村的衆人。
給大侄子老六報仇雪恨!
隻是硬攻不是辦法。
還需要另覓他法。
……
老何也從縣府裏面帶回了消息。
這次有了馬匹,去往縣府要方便了許多,就算是路上有些許山匪,憑借老何的身手,也可硬闖過去。
聽了老何帶回來的消息之後。
衆人這才知道。
原來對他們進行投喂的,正是縣太爺。
而兩夥山匪相互厮殺的原因,也漸漸明晰。
張寶雖然也擔心山匪們重新報複,但想想塢堡已成,倒也不太懼怕。
隻是擔心萬一這風波過去之後。
縣太爺突發奇想的把糧食收回去怎麽辦?
又或者說,提高河間村的人頭稅,以補缺空,這又做何處?
山匪尚可用塢堡拒之,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難道真是憑借一處塢堡,跟官軍開戰?
就算自己想,恐怕那些村民也斷斷不會跟随。
想來這政苛猛于虎。
倒真不是戲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