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寶沖到身後,胡都古大吼一聲。
從懷裏的一堆幹草當中。
掏出布魯。
“打劫!”
張寶在後面也是一聲大吼。
幾人一愣。
趁着回頭的空,胡都古甩起布魯。
銅錘劃過一道黃色的弧線,直接敲在了旁邊那人的腦袋一側。
那個衙役一聲悶哼,徑直倒了下去。
其餘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被張寶直接從背後砍翻了一個。
趙長生一看不好,什麽也不管了。
把旁邊那人,朝着張寶的方向踹了一腳。
自己翻身上馬,一溜煙的朝着縣府的方向跑去。
胡都古見狀,連忙也解開一匹馬,翻身上去,追了起來。
那個衙役,被趙長生一踹,揮舞着刀朝着張寶殺來。
張寶連忙躲閃,下意識地撤步。
拉開一段距離,擺出架勢,搶先攻了過去。
張寶左腳向前踢出一步,小腿帶動着大腿,成左弓步,雙手握鍬向前直刺。
一系列的動作。
把躺在一邊掙紮着,想要幫忙的老何看得一愣一愣的。
随後。
以兩腳跟爲軸,向後轉體。
左弓步變右弓步。
同時向後方斜砍。
這個衙役,本就是個二把刀,功夫稀松平常。
平日裏面耀武揚威慣了,哪見過這種淩厲的招式?
看見張寶竟然用鍬刺來,連忙用刀擋着。
但是沒想到。
張寶反身又是一個斜砍。
根本抽不回刀。
瞥見一道寒光朝着自己的脖子劈來,不由得大腿一熱。
眼看着。
張寶的鐵鍬,就要砍在衙役的脖子上。
但最後。
張寶還是停了下來。
剛才沖出來的時候,砍翻那人,是迫不得已。
根本沒來得及多想。
現在占據着上風。
張寶卻下意識的停住了。
功夫是殺人技。
但性命爲大。
張寶在部隊裏面,保家衛國,抗擊侵略,是深入骨髓的思想認識。
但主動殺人。
張寶還是做不出來。
而且張寶并沒有上過戰場。
從來沒有過這種真實戰鬥的行爲,理智還占據着上風。
一時之間,倒也下不了手。
那個衙役一見張寶竟然停下了。
還以爲張寶根本就不敢動他。
聽着滴答滴答的聲音,不由得惱羞成怒,把手中的大刀朝着張寶狠狠劈了過來。
張寶連忙側身躲開。
那個衙役正要再砍,卻被地下的老何死死拽住腳腕。
索性上前拎了起來,拿着刀壓在老何的脖子上。
“他媽的!”
“給我跪下!”
“敢殺我們的人?!”
“你完了!”
“看我不殺你全家!”
那個衙役惡狠狠地對着張寶說道。
手中的刀,已經在老何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看着眼前的情況。
張寶倒是突然冷靜了下來。
看着自己緊握着工兵鍬的雙手。
對自己很是不滿。
正是因爲自己的怯懦和遲疑,才讓老何陷入了絕境。
“呼——”
張寶長舒了一口氣。
平複着心情,手上緊緊的握着工兵鍬。
尋找着合适的時機。
眼前的衙役,看到張寶竟然無動于衷,一點反應沒有。
以爲眼前的山匪和老何不是一夥。
索性把老何一腳踹開,揮舞着刀,就要砍死張寶。
張寶瞅準時機。
一個後撤步躲開大刀。
用力的掄起工兵鍬劈了上去。
這次沒有停留。
徑直的砍在衙役的脖子上。
伴随着一陣骨裂的聲音,血噴起老高。
濺了張寶一臉一身,粘稠的血液帶着溫熱,從張寶的臉上滴下來,濃郁的血腥氣,彌漫進了張寶的嘴裏和肺裏。
張寶突然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老何在一邊,掙紮着站了起來。
費勁的用刀把枷鎖上的繩子割開,緊接着也癱倒在一邊的地上。
看着狂吐不止的張寶。
倒是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一笑之下,帶動着脖子上的血也流得厲害,劇烈的咳嗽着。
張寶狠狠地瞪了老何一眼。
但隻感覺胃裏面,翻江倒海一般。
本就沒吃什麽東西,現在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緩和了好一陣,這才好受了點,頹然的坐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這是張寶兩世爲人,第一次殺人。
強烈的不适感充斥着張寶的腦海。
此時。
看着眼前自己殺掉的兩人,張寶的大腦一片空白。
“少爺!”
“搭把手!”
“盡快把人擡進樹林裏面去!”
“不然被人發現就糟了!”
此時的老何已經恢複了不少力氣。
招呼着張寶過去幫忙。
發現第一個被張寶劈倒的人還沒有死透,老何撿起一邊的刀,手起刀落,直接滅口。
看的張寶又是一陣惡心。
兩人擡着兩具屍體。
到了裏面的林子深處。
連同那兩匹馬,也一起牽了進來。
路上的血迹,用土勉強蓋了蓋。
現在張寶的工兵鍬派上了用場,很是順手和方便。
“何叔,要不要挖個坑把兩人埋了?”
張寶對着老何問道。
“不用費那功夫,這年月,扔在這裏,過幾天就沒了!”
兩人把屍體扔進了林子深處的一個深溝裏面,就算是有心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張寶抓起一把地上的土,擦着臉上和身上的血迹。
老何倒是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堆枯草上面。
看樣子累得不輕。
看着眼前的兩匹馬,張寶倒是爲難起來。
之前盼星星盼月亮的,想要兩匹馬,現在這馬匹有了,倒成了麻煩事。
這兩匹馬太過顯眼。
直接牽回去用的話。
肯定不行。
而且現在村子裏面,李家那邊的人,還有不少蹊跷。
這要是直接帶回去。
說不定就露餡了。
正不知道該怎麽辦。
突然遠處的路上,竟然傳來一聲嘶鳴。
張寶下意識的就趴在了地下。
老何也是一臉緊張的翻身看着外面。
不一會。
看見胡都古牽着一匹馬,悄悄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