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南北兩個城門。
外面有着一圈古樸的城牆。
整個三河縣府,倒也不是四四方方的,城牆蜿蜒曲折,依勢而建。
不過張寶留意到。
在城牆的四圍,并沒有之前張寶印象當中的角樓,卻是有幾處凸出的墩台。
“此墩叫做馬面。”
“城池基本都有,用來抵禦攻城的人,站在上面,能夠從上往下,攻擊三個方向的敵人。”
老何看着張寶一直盯着馬面研究,便開口給張寶解釋着。
張寶點了點頭。
老何之前出自軍伍,對于這方面的事情,倒是熟識。
等到兩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
城門已經打開了。
在城門口的位置,有着一些廢棄的草棚,似乎是之前,馬車店的遺留。
距離遠的時候。
張寶還沒有什麽感覺。
臨近城牆之後。
張寶卻發現城牆和城門,比自己想象當中高多了。
按照張寶的估計,城牆最少也有十米,想要徒手爬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難怪就連一般的土匪,都不敢輕易的攻打縣府。
倒是李雲龍這個莽漢,有着一次攻打縣城的光輝壯舉。
從老丁老孔,一路震驚到閻老西。
城門口有四名衙役守衛,不過對他們沒有盤問,兩人直接走了進來。
街上倒也有不少人,雖然人不熙攘,但是和冷清的河間村相比,已經是非常繁榮了。
張寶和老何兩人,身上纏着狼皮,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時不時的有人問問價格。
張寶不斷的打量着縣府的情況,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第一次來到縣府。
縣府裏面的一切,都讓張寶新鮮不已。
而老何則一路,不斷的跟那些問價的人協商着什麽。
但老何都沒有出手。
不一會。
老何悄悄的來到張寶的面前,壓低了聲音。
“少爺,這次可能要賺大了。”
“不知爲何,剛才那些人給到的價格,比以往高了八成左右。”
“或許是因爲我們這幾張狼皮,很是完整的原因。”
老何很是驚喜的說道。
“嗯?”
張寶想了想,倒也好理解,現在這大災之年,這些東西自然也少。
物以稀爲貴。
價格方面有一定的漲幅,也正常。
聽到能賣出好價格,張寶心裏面也輕松了不少。
換的錢越多,就越有可能買到刀兵。
兩人徑直來到城中的皮貨棧。
老何說得不錯。
确實之前有過來往,皮貨棧的掌櫃和老何熟稔得很。
一進門就熱情的打着招呼。
“何管家可有段時日沒來了,這次來,是要進點什麽?”
掌櫃的笑着把張寶兩人迎了進去。
“村裏遭了賊,不複以往了。”
“多餘的話就不多說了,我這裏一共五張狼皮,三大兩小,陳掌櫃的看着給個價。”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詢價,我硬是沒賣,想着陳掌櫃向來實在,以後要是有貨,自然還是要從陳掌櫃這裏出。”
老何笑呵呵對着掌櫃的說道。
示意張寶坐下,他自己倒是抄手站在一邊。
“哦?”
聽到老何的話,陳掌櫃上下打量着在一邊的張寶,倒也沒說什麽。
進貨出貨,對于他們來說。
都是一樣。
甚至最近很多東西,有價無市,十分緊缺。
便不再言語,轉頭細細的看着幾張狼皮。
“何管家,皮子倒真不錯,不過就是皮毛的色澤差了一些,但是勝在完整。”
“既然一路走來有人問價,想必也知道現在的行市。”
“這五張狼皮,我一共出一百四十吊錢。”
“今天既然少爺也來了,我再加兩吊錢,權作添頭,以後少爺這邊要是有什麽東西,盡管拿到我這裏來。”
掌櫃的笑着說道。
老何和張寶對視了一眼。
都很詫異。
按照張寶的想法,這一百四十吊錢,就是一百四十兩銀子啊!
一張狼皮豈不是三四十兩銀子?
那不發财了?
不過看着老何的表情,也有些詫異,看來是價格過于離譜了一些。
“這個……陳掌櫃,這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沒想到這狼皮這麽值錢,之前好像也沒到這個價格吧?”
張寶索性開口問道。
掌櫃的聽了,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少爺有所不知啊,現在這年月,錢不當錢了……”
陳掌櫃一邊說着,一邊從小二手裏面接過一個大布袋,裏面裝滿了銅錢。
随手摸出幾個來,遞給了張寶和老何。
“你們看看,現在的錢啊,變了!”
“上面把之前的銅錢都收回去了,換下來的是這樣的,輕了不少,也糙了不少,現在說起來,十吊錢都不一定能換一兩銀子了。”
陳掌櫃跟兩人解釋道。
張寶接過來一看。
手中的這幾個銅錢,不僅大小不一,甚至就連重量似乎也不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老何也很是詫異的問道。
“誰知道呢,可能又要打仗了吧。”
“咱們這平頭老百姓的,哪能知道那麽多。”
陳掌櫃搖了搖頭。
“何管家你清點清點,沒問題的話,這幾張皮子我就讓人拿走了。”
陳掌櫃把那一大包錢币遞了過去。
張寶有些無奈的接了過來。
本來還以爲狼皮值錢,卻沒想到是通貨膨脹。
從皮貨棧出來之後。
張寶和老何來到街邊的一處面攤,一人吃了一碗二十文錢的清湯面。
吃得老何直咋舌,連湯都喝得一點不剩。
“唉,這不是胡鬧嗎?”
老何很是無奈,眼前的這一大包銅闆,雖然存在,卻又不怎麽存在。
張寶倒是對此沒有什麽概念。
畢竟本來張寶對金銀錢币之類的,也不是很習慣。
“算了何叔,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
“不過又要打仗的話,倒不是什麽好事。”
“一會買買東西,盡快回去吧。”
張寶皺着眉頭,對着老何說道。
不知爲何。
家裏面隻留下蘇小月一個人,張寶倒還有些挂念。
吃完飯之後。
兩人先是到一個金瘡醫那裏,讓金瘡醫看了一下傷口,抹了點藥,又買了一些草藥和藥粉帶着。
便徑直朝着城裏面的鐵匠鋪而去。
來到近前,也沒聽見打鐵的聲音。
走進去一看。
爐火竟然都熄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躺在爐竈旁邊的草席上假寐。
聽見張寶他們進來的動靜。
這才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
“幹啥的?”
張寶一愣。
倒是老何上前一步。
“師傅,這大冷的天,怎麽熄了爐火?”
“我們來看看,有沒有刀劍什麽?”
老何對着鐵匠問道。
“刀劍?”
“你們真是想多了,現在别說是刀劍了,農具也打不了了,沒有鐵,礦石也全部被集中到了官家。”
“什麽也打不了。”
鐵匠不耐煩地說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