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稷米和酒

當老何看着眼前桌上的栗谷粥和幹肉的時候。

震驚的半不出話來。

“何叔,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張寶一邊說着,一邊掰開一塊黑乎乎的餅遞了過來。

老何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想了想又不對。

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但眼前的張寶卻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老何咽了咽口水,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狼吞虎咽的把這張餅塞進了嘴裏面。

差點原地噎死。

喝了一口粥,這才順下去。

不過緊接着老臉一紅。

有些局促的看着眼前的張寶和蘇小月。

這才發現。

小月這個丫頭,此時竟然也坐在了桌子上,面前一碗淺淺的粥。

又側頭看了看張寶。

難道……

真的轉性了?

恐怕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何想着之前自己在張寶手下遭受的毒打,心裏仍是怨氣沖天。

當年。

老爺死後。

他本可以離開求生。

但想着老爺知遇之恩,自己才留了下來。

誰知這個臭小子還以爲自己回來蹭吃的,不由分說,差點把自己打死。

要不是自己有點底子,說不定上次就交代了。

現在少爺能如此,恐怕還是因爲小月那個丫頭苦苦相求。

但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了,又何必貪求生機?

老何歎了口氣。

直接站了起來。

“遇到了兩頭畜生,不妨事。”

但是剛起來,就感覺眼前一黑。

直愣愣的躺了下去。

張寶一陣無語。

這年頭。

真是一個個倔的厲害。

和蘇小月手忙腳亂的把老何扶到了床上。

“相公……何叔他……”

蘇小月不知所措的看着昏迷的老何。

“應該是力竭虛脫了,這個倒不是問題,關鍵在于這些傷……”

張寶皺着眉頭,看着老何身上的抓痕。

其中兩條抓痕深可見骨,雖然已經不怎麽流血了,但如果不處理的話,肯定是不行的。

“家裏有沒有藥?”

張寶問道。

蘇小月搖了搖頭。

張寶歎了口氣。

在這副記憶裏面,也知道現在的大夏,都是用草藥療傷的。

但張寶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就算是知道什麽草藥可用,但現在天寒地凍,也無處可尋,倒真是讓張寶有些憤懑。

難道就隻能這麽看着?

張寶心裏一陣煩亂。

“對了!”

“有沒有酒?”

張寶轉頭對着蘇小月問道。

雖然現在的酒,并沒有高度酒,但與其這麽幹等着,倒不如試一試。

先用酒消消菌也好。

“酒?”

蘇小月有些疑惑的看着張寶。

“之前老爺在側院還埋了一些,但前幾日有山匪去過,恐怕都已經沒了。”

蘇小月慢慢的說道。

“算了,我去看看吧。”

“你關好門。”

張寶一邊說着,一邊把桌上的餅和肉拿了起來,又扔給蘇小月一塊肉,這才悄悄的走了出去。

側院不大。

原來是用于擺放一些雜物,有一道木門相通。

此時側院的一處院牆早已倒塌。

連帶着屋子也倒塌了一半。

木門自然失去了作用。

整個院子早已荒廢。

滿地枯草。

一副寫着‘福’字的殘聯,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斷牆之下。

有着不少挖掘的痕迹。

張寶湊了過去。

隻見地下似乎有一道木溝,似乎之前存放着酒壇之類的。

此時早已經全部被搬空了。

張寶随手找了一根樹枝,在木溝裏面捅了捅。

确實是已經空了。

張寶不死心的又挖了半天。

什麽都沒有。

張寶暗罵了一聲,有些頹然的坐了下來。

看來這一招也不行了。

看來隻能看老何的造化了。

正當張寶準備回去的時候。

突然在角落的枯草裏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張寶一愣。

把那根樹枝撿了起來。

撥開枯草堆,裏面竟然有一隻碩大的老鼠。

張寶和老鼠四目相對。

老鼠竟然自顧自的扭頭走開了。

惹得張寶一陣無語。

這世道。

老鼠都不怕人了。

張寶正準備回去,突然一愣。

不對啊!

怎麽這隻老鼠,長的這麽大?

之前張寶他們可是打死了不少的老鼠。

一個個都很是瘦弱。

偏偏這一隻肥頭大耳的,要麽就是成精了,要麽就是……

張寶連忙追了上去。

跟着這隻大老鼠。

來到倒塌了一半的屋子前面。

在地下赫然發現了幾粒谷子。

張寶一喜。

連忙把擋在門口的橫梁搬開。

但是這一搬,整個屋子也跟着晃了晃。

張寶暗道不好。

遲疑了一下,還是鑽了進去。

隻見在土炕的炕洞裏面,竟然有一個敞開的谷袋,裏面有不少圓鼓鼓的黃粒。

“這是……稷米?”

張寶認了出來。

之前一個草原的戰友,探親之後,曾經帶回來一麻袋的稷米。

可蒸飯,可煮粥,磨成面叫‘糜子面’,可做糕團,是他們草原那邊主要的糧食。

之前蘇小月熬的粥,就是用這種稷米碾碎的碎谷粒。

張寶喝的時候沒有認出來。

連忙揮手把幾隻肥頭大耳的老鼠趕走。

把這一袋稷米拖了出來。

在稷米袋子旁邊,竟然還有幾個小壇子,上面紅紙黑字,寫着一個‘酒’字。

張寶大喜,連忙取出了兩壇。

手腳并用的,從橫梁的縫隙,把稷米袋子和兩壇先放了出去。

但是當張寶要回去取另外幾壇酒的時候。

橫梁咔嚓一聲。

張寶暗叫不好。

手腳并用,連忙爬了出去。

就在張寶爬出去的一瞬間。

後面的房屋轟的一聲,直接倒塌了。

張寶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一臉的心有餘悸。

真是可惜了那幾壇酒,說不定裏面還會有其他的東西。

但現在被埋了起來,徒手挖出來是不現實了。

張寶把撒在地下的幾粒稷米全部撿起來。

拎起兩壇酒走了回去。

當蘇小月看着張寶肩膀上的一袋子稷米之後,小嘴巴張的能放進一個大鴨蛋。

連忙幫着張寶從肩膀上把米袋卸下來。

鼻尖上滲出了細細的汗。

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别的。

“這些稷米,還是磨成粉,做成石頭的樣子存起來比較好,就是要提防着那些老鼠。”

“我們的糧食,等你做出來之後,我藏在房梁上比較好一些。”

張寶對着蘇小月說道。

蘇小月點着頭。

自從張寶轉性之後。

蘇小月感覺自己都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張寶讓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她甚至還有些滿足和……竊喜。

張寶拎着一壇酒,來到床邊。

把泥封啓開之後。

一股奇怪的酒味湧了出來。

張寶疑惑的嘗了一口。

确實是酒,似乎是米酒,帶着一些酸味。

張寶對于白酒并沒有太多的研究,之前大部分喝的都是啤酒。

此時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張寶把老何的衣服掀起來。

幾道抓痕觸目驚心。

張寶沒有猶豫,直接把一碗酒倒了上去。

“嗷——”

老何面目猙獰的坐了起來。

張寶一不做二不休。

順着老何張開的大嘴,直接把碗裏剩下的酒,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然後又倒上一碗,澆在了老何的傷口上。

老何痛苦的抽搐了兩下,翻了翻白眼,再一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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