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昏沉沉的,後腦勺更是一陣疼痛,下意識一抹,粘稠加腥味,血刺呼啦的。
我這是?
穿越了?
張寶在黑暗中躺了半天。
這才在斷斷續續的記憶中反應過來。
張寶一聲苦笑。
這下丢人丢大發了。
前世的張寶,是部隊炊事班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廚兼戰士。
在一次訓練演習當中,一個失誤,光榮的加入了穿越者的行列。
“真是倒黴啊。”
“指不定那幫家夥得怎麽笑我。”
張寶搖了搖頭。
穿越來的這副身體,也叫張寶。
大号張寶,小名寶寶。
是名副其實的前地主家傻兒子。
之前倒也家境殷實,但是近幾年,朝廷腐敗,宦官外戚争鬥不止,再加上邊疆戰事不斷,大夏國勢日趨疲弱,又因全國大旱,顆粒不收。
民不聊生。
張寶家原來倒是還行。
但是搶劫的人,就跟排着隊打卡一樣。
偌大的家産,現在就連大門上的銅皮都被扒幹淨了。
現在滿門,就剩下一個整日被打罵的童養媳。
更倒黴的是。
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從後面拍了一闆磚,就把炊事班張大廚給拍了過來……
張寶打量着四下的黑暗。
很是詫異,正準備坐起來。
腦門咚的一聲,撞在了一塊木闆上。
張寶四下摸了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四塊長方形門闆,加兩塊正方形木闆的木盒子裏面。
“我去!”
“這該不會是棺材吧?!”
張寶一個激靈。
這要是被活埋了,那就徹底完了。
正要掙紮着吆喝兩聲。
還不等開口。
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快跑啊,土匪又來了!”
“大家快藏起來!”
張寶正在納悶着。
棺材竟然亮開了一條縫。
緊接着,一根木棍伸了進來,差點捅進張寶的嘴裏面。
突如其來的亮光,照的張寶睜不開眼睛。
隐隐約約的辨認出,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用一根木棍,把棺材撬開了一條縫。
這個女孩,正是自己的童養媳老婆,蘇小月。
張寶正要準備問問什麽情況。
就感覺一個瘦弱的骨架子,重重的摔到了自己身上。
壓的張寶倒吸了涼氣。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院門被撞開了。
“給我搜!”
“所有值錢的、糧食全部帶走!”
“真特娘的晦氣,竟然撞上白事!”
一個粗狂的聲音兇狠的吆喝道。
緊接着就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老大!”
“什麽也沒有啊!”
“這就一窮鬼!”
旁邊有人說道。
“呸!”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像樣的院子,估計早被二龍山的人搶過了。”
“走!”
“去旁邊的村子!”
那個粗犷的聲音一聲吆喝。
腳步聲才紛亂的走遠了。
張寶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蘇小月渾身顫抖,牙齒都哆嗦着。
凜冽的寒風,從棺材縫當中灌進來。
張寶也禁不住打着寒顫。
但不确定土匪是不是真的走遠了,他也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
張寶才感覺到,自己身上這個瘦小的身影動了動。
但是骨頭硬邦邦的硌着自己的肋骨,讓張寶疼的龇牙咧嘴的,悄悄的挪動了一下。
“啊!”
蘇小月一聲驚呼。
張寶連忙捂住了蘇小月的嘴巴。
“先别出聲,萬一土匪還沒走遠,回來就完了!”
張寶壓低了聲音說道。
借着這點亮光。
張寶看見身上的蘇小月,一臉的驚訝。
眼神當中不僅沒有驚喜,反而是一種濃濃的厭惡和……害怕?
張寶揉着腦袋想了想。
前世的張寶,對自己這個童養媳老婆,可是非打即罵,根本就過的不是人的生活。
而且按照張寶的回憶,前世的張寶一定是有什麽大病。
簡直就是一個虐待狂!
難怪蘇小月會有這樣的表情。
張寶搖了搖頭。
用力的撐着棺材蓋,想要推開。
但是卻怎麽也推不動。
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最後還是蘇小月,勉勉強強從那道縫擠了出去。
用木棍翹了半天,才把棺材縫擴大了一點。
張寶使出了吃奶的勁,才爬了出來。
背靠着棺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張寶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這副身體,那叫一個瘦啊。
地主家傻兒子一般不都是白胖白胖的麽?
怎麽到了我這,就是這麽一副德行?
想當年自己憑借着,炊事班大廚和戰士這雙重身份。
那叫一個健壯。
三十公裏越野,那也是杠杠的。
等到張寶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的蘇小月不見了。
這個小丫頭片子,從剛才開始,就一臉警惕的看着自己。
明明自己是個正兒八經的丈夫。
搞的就跟生死仇人一樣。
張寶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體力,便起來到大門口四處看了看。
外面已經沒有了土匪的影子。
連忙關上了大門,這才松了口氣。
不一會。
看見蘇小月,悄悄的從屋裏面挪了出來。
一隻手還抄在身子後面,似乎拿着什麽東西。
“家裏還有什麽吃的嗎?”
“有點餓了。”
張寶對着蘇小月問道。
現在的張寶,感覺自己是渾身無力,後腦腫痛,肚子扁扁,隻想吃頓飽飯,然後好好睡一覺。
聽着張寶的話,蘇小月遲疑了一下。
來到牆角邊,費勁的從地面下摳起了一塊石頭,下面有一個布袋。
裏面裝着一點糧食。
家裏大部分的糧食,都已經被搶光了。
隻剩下蘇小月藏起來的這一點。
不過張寶的注意力。
卻是放在了剛才,蘇小月随手放在身邊的那個東西。
這個東西。
就是剛才,蘇小月藏在身後的那隻手上拿的。
是一塊石頭。
準确的說,是一塊沾着血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