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域長從老師那兒知道陸銘在南方幹的很不錯,提了不少意見,出了不少主意。
在南方特别受歡迎。
過了初五就走,那肯定是南方的工作需要。
要在有限的時間内請教更多的問題,自然要占用過年的時間。
馮域長略思考後特别真誠的問道:“這幾天我能都來嗎?”
陸銘與林俏對視,然後齊齊看向馮域長,沒想到這是個狠人。
年三十一大早林俏正要起床,被進來的程書琴阻止,家裏也沒什麽事,天又冷,不如多睡會。
林俏覺得有道理,于是又躺在床上,準備睡個懶覺。
沒想到她才睡了十幾分鍾,就被大隊長的聲音吵音。
大隊長特别不落忍的告訴林俏,馮域長已經從縣城出發了,今天還要來請教問題。
讓林俏早點起床做準備/
因爲今天來的隻有馮域長,所以是在大部隊招待,還是在哪兒招待,可以讓林俏與陸銘定。
大隊部沒有火炕,坐在那裏開會很冷的,林俏不在乎冷暖,可是大隊長年紀大了。
而且馮域長也是爲了工作,真要把人凍個好歹就不好了。
林俏思來想去覺得去大隊部不好,可以選擇大隊長家,或者他們家招呼馮域長。
至于陸銘家,因爲韓玉是寡婦,門前事非本就多,就不把人往那邊領了。
大隊長覺得這建議可行,隻是他家的房子比不得林俏家的。
而且家裏今天還要包餃子,人來人往的不方面,不像林俏家裏有個小書房,用來聊天剛剛好。
兩人定下地點,大隊長又匆匆去喊陸銘。
目送大隊長離開,林俏沖程書琴說道:“大隊長爲了咱們村犧牲太大了。”
“可不。”程書琴特别認可的點點頭,“聽說上面好幾次想提大隊長去公社,他都給拒絕了。”
如果大隊長是個官迷,憑着現在的政績,很容易就能往上走。
如果算上大隊長的功勳,便是調到市裏省裏也沒問題。
林俏對大隊長是真心佩服,這老頭真的奉獻了一輩子。
“娘,一會馮域長要來,我今天怕是不能幫您幹活了。”
“你難得休息,娘哪舍得讓你幹活。”程書琴拍拍林俏的小手,推着她去洗漱。
馮域長來的很快,隻帶個秘書與司機就過來了,手裏的小本本還是昨天那個。
看到林俏與陸銘兩眼放光。
林俏把人請進小書房,馮域長還是第一次進林俏家的小書房,布置的真雅緻。
而且把空間都利用到了,書桌上放着一枝臘梅花,聞着香還給書房增添了鮮活氣。
靠北牆的一面盤了火炕,知道今天要用到,早早的就燒的暖洋洋的。
因爲不是正式會議,林俏把人讓到小炕上,幾個人圍着案幾坐定。
秘書坐在馮域長身後,手裏捧着一個厚厚的記事本,耳朵支的老高。
不僅馮域長要記,他也要記下談話内容。
林子鳴則是坐到了林俏身邊,同樣拿着小本本,他就是來漲見識的。
“請喝茶。”陸銘倒了一杯茶推到林俏面前,接着給大隊長和馮域長各倒了一杯。
最後陸銘把目光落在秘書身上,秘書立刻機靈的說道:“陸同志不用給我準備,我這裏有。”
他晃晃自己的杯子,示意不必準備他的。
陸銘嗯了一聲,這才放下茶壺,看着馮域長說道:“我現在回答你昨天的第一個問題吧。”
“好好好。”馮域長激動的連發三個好字,滿臉期待的盯着陸銘。
要說那些廠子怎麽盤活,陸銘有不少辦法,倒閉其實是最後的手段。
在怎麽盤活前,陸銘先講了南方的改革,聽到外資引入政策,馮域長頻頻點頭,同時又羨慕。
那邊的政策扶持他這邊無法提供,便是私人企業都不敢開放。
不過他收到風聲,年後會有文件下來,到時候就能放開部分權限了。
陸銘講的時候很中立,即講好處也講壞處,以此爲引伸,不斷的擴散。
大隊長聽的直抹汗,覺得自己真的需要繼續學習。
要不然他都沒把握在外資的沖擊中帶着廠子活下來。
這一講就講了兩個小時,講完外資的的沖擊與好處,陸銘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
茶水已經沒有茶葉的味道了,林俏接過來茶壺出去,很快拎了一壺新茶進來。
陸銘接過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言歸正傳開始講國内企業的事。
同時提出将來會有一大批廠子倒在外資的沖擊中。
想要廠子不倒,就得有過硬的管理制度,還要有推陳出新的能力。
想靠着吃老本,等國家下單活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再就是各個廠子養的閑人也不少,這時候要麽裁員,要麽調崗。
總之要清減人手,不要造成人員過剩。
還有就是各個廠子的官氣也得改一改,不要老看資曆,要看本事說話。
如果讓一個庸才且有資曆的人坐上一把手的位置,甚至是重要的崗位,絕對是廠子的毒藥。
僅僅是一個問題,陸銘就講了大半天,一直講到下午兩點,這才結束這個話題。
秘書聽的雲裏霧裏,感覺自己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好像能解決問題,又好像什麽問題都沒解決,怎麽會這樣呢?
秘書看向馮域長,居然從馮域長的臉上看到了笑容,還有對陸銘的佩服與欣賞。
他又看看大隊長,感覺大隊長應該跟他是一個級别的,聽的雲裏霧裏。
就是不知道林俏同志有沒有聽懂?
秘書這麽想着,眼神落在林俏臉上,那明豔的俏臉灼灼有神的雙眸無聲告訴秘書:她聽懂了。
好吧,秘書輕輕的歎上一聲,他就不跟學霸比了。
“你講的很好,讓我有種拔雲見日的感覺,不過具體怎麽執行我還得再考慮考慮。”
馮域長收起筆,端起茶水,“我以茶代水敬你。”
“嗯,你這是要走了?”陸銘舉杯飲下,問了一個讓馮域長覺得自己被嫌棄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