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的黑市很受歡迎。
仔細調查後覺得有不少借鑒之處,縣長也想做出政績,所以想與陸銘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取到經。
随着縣長過來的還有一位白須老人,這位是派來縣城做調研的經濟學家之一。
也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寫出的書後來還成了大學教材。
陸銘一眼認出此人,知道縣長的送别必有深意。
他也不敢托大,把縣長與任老一行請進了書房閑聊。
任老此行就是中間人,起着在陸銘與縣長之間調和的作用。
也是縣長用心思考後請來的陪客,那是生怕陸銘藏私不願意與他交深。
看到陸銘有正事,林俏隻好沖上前招呼校長與老師們,好茶好水一一送上。
韓玉也不忙着做小餅幹了,樂呵呵的跟在程書琴身後打下手。
偶爾會看一眼陸銘所在的房間。
程書琴把茶水準備好,問道:“你要送進去嗎?”
“我不敢,”韓玉慫慫的問道:“你能陪我一塊進去嗎?”
“行,不過銘子與縣長應該是要談正事,咱們把茶水送進去就出來,别打擾他們。”
程書琴小聲解釋其中的道道,怕韓玉誤會。
“嗯,聽你的。”韓玉深呼吸,手都在哆嗦。
那可是縣長啊,韓玉見過的最大的官了。
之前陸銘沒回來前,韓玉緊張的一句話都不會說,都是程進忠忙前忙後幫着招呼客人。
程書琴看出她的不安,小聲勸了兩句,這才走在前面打頭陣。
敲門進去把茶水送上後,程書琴兩人在縣長等人的含笑感謝中退出。
出了房間韓玉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還好穩住了,沒給兒子丢臉。
那模樣看樂了程書琴。
很快兩人回到客廳,陪着校長他們聊天。
包老師雖然不是林俏的代課老師,仗着與林俏的關系好,也混進來了。
這會包老師拉着林俏講八卦,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八卦都講給林俏聽。
看的校長滿頭黑線,林愛國與嚴宗聖看的直樂,拉着校長與其他老師聊。
随着程書琴兩人的加入,大家聊的更歡快了。
書房内,縣長還想客氣幾句再道明來意,可是孫老師不幹了。
孫老師一輩子與經濟學打交道,最是喜歡直接了當的說事。
再不然就是拿數字說事。
那些虛頭八腦的話還是少說爲妙,浪費時間還沒效率。
任老樂呵呵的聽着,專業的事他不懂,唯一知道的就是陸銘挺有本事的一個孩子。
如果陸銘身上有他們學習的地方,肯定要問出來才不行,不然這孩子哪知道表現哪方面的。
唉,自家孩子就是太優秀了。
沒錯,任老就是覺得陸銘是自家孩子,帶着濃濃長輩的優越感。
陸銘很喜歡孫老師的直接,對他問的專業性知識也都認識做答。
當然他用的不是專業詞彙,而是實踐出來的普樸道理。
當陸銘講到先富帶後富,把市場盤活時,孫老師的眼睛都在放光。
總覺得陸銘的話擊中了他的心髒,有種遇到知己的錯覺。
孫老師的話題拉的很大,似是無意中提到外資,然後坐等陸銘的反應。
陸銘明白他的意思,想到前世外資入場後帶來的一些負面影響,再想想孫老師的影響力。
這次陸銘說的更徹底了,首先外資入場有沒有好處,這個肯定有的。
有沒有壞處?那肯定也有。
這裏需要做的就是揚長避短,避開壞處,就算不能完全避免,也得盡可能避免。
于是陸銘講到了壟斷,這時候燕國還沒深刻的意識到壟斷的壞處。
聽到陸銘講這些壟斷的壞處,孫老師頻頻點頭,确實不管哪個行業都不能壟斷在某些人手裏。
一旦出現壟斷,那麽定價權就握在别人手裏了。
就算是有指導價位,那也會滋生很多不好的事。
随着陸銘的講述,孫老師的臉色越來越沉重,顯然壟斷的壞處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縣長坐在旁邊聽的很認真,雖然沒明白怎麽談到了壟斷,但是既然陸銘重點提出,必有深意。
啥也不說了,先記下。
在以後的執政大道上,若是遇到類似的情況,也能早早的避坑。
講了壟斷,陸銘言歸正傳,繼續講外資帶來的壞處,這裏有什麽坑,要怎麽避免。
他甚至拿出國外的例子進行解讀,就是爲了引起孫老師的重視。
希望他能把這種情況報上去,引起上面的重視。
他們的談話非官方,也不是很正式,但是談的内容卻很重要。
中午用餐時他們都沒出書房,而是程書琴與韓玉把飯菜進去的。
那是邊吃邊聊邊說邊記再加邊讨論。
任老在旁邊聽的不時抹汗,覺得自己白活了,居然沒一個後輩懂的多。
想到可能出現的那些後果,任老的冷汗就忍不住的往外冒。
聽君一席話,可避很多坑。
這是孫老師總結時的感言。
他們的談話是在臨近上車前的一個小時終結的。
當時縣長與孫老師都一臉尴尬。
說是來送别,結果抓住人家聊了大半天。
“小夥子,希望以後咱們還有機會坐在一塊聊一聊,與你聊天獲益非淺。”
孫老師握着陸銘的手告别,末了又對林俏說道:“哲學沒意思,學别的吧。”
林俏:......
客人都走了,剩下的就是家人,林俏不喜歡送别,不希望程書琴他們過去送,奈何反對無效。
不僅程書琴去送了,妙妙也跟過去,而且子鳴與林玉爲了送别,下午請假沒去上課。
在車站,林俏與家人話别,陸銘也在話别,陸雪拉着他的手兩眼淚汪汪。
看的陸銘那叫一個心酸啊,忍不住說道:“要不你們跟着我去燕京吧。”
陸雪搖頭,“哥,我會考進燕京的,您等着。”
陸銘:......
有句話陸銘沒說,他怕妹妹考進燕京了,他又不在燕京求學了。
“娘,遇到事就與子鳴進忠他們商量,如果他們拿不定主意,就回去問問嚴叔或者大隊長。”
“哎,哎。”韓玉抹着淚應下,兒子遠行,她的心空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