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顫抖地問道：“你們是警察？”
小高點了點頭，默認了程昱的猜測。
在程昱狀況不明前，僞裝成警方合乎驅靈章程。
靈管局很多行動，都會和執法機關合作。
就像是青嶺的特派員邢森，本身也在公安挂着職。
“你主動找到奇哥，把我們引到這裏來，是爲了什麽？”小高繼續問。
琳琳和老陳也都露出警惕的模樣。
那幾名整容網紅現在已經被靈管局關了起來，她們整容成了同一幅模樣，但據她們所說，會整成這副樣子，完全出于自己的意識。
根據她們的描述，給她們整容的醫生，是曾經的入殓師張明銳。
最初這起靈異事件定級就隻是普通級，這個級别的靈異事件通常是對日常社會安穩無害的事件，甚至很多時候，可能隻是誤會，能放進走近科學節目組科普的那種。
在程昱将這裏的整容醫院照片放到網上，被網友發現照片有鬼後，事件升級，才重新被定級爲危險級。
當小高要求夏城同事調查程昱後，他們拿着程昱的相片，去詢問小耳醬。
結果小耳醬認出了程昱來。
但小耳醬之前不知道程昱的名字，她跟程昱也不是朋友。
小耳醬本身長相一般，靠化妝、美顔在直播圈小有名氣，一次偶爾相識後，程昱建議她去整容，還給了她一個微信号，讓她去嘗試聯系。
雖然程昱的行爲有侮辱人的嫌疑，可小耳醬本就有心整容，于是就加了程昱給的微信号。
聊過一段時間後，她成功預約到了整容手術。
隻是等她改頭換面，就再沒有見過程昱了。
此時在靈車中。
小高将夏城同事調查的信息，和程昱說了一遍。
最後問道：“你讓小耳醬到這裏整容，到底是爲了什麽？”
程昱身體一直在瑟瑟發抖，帶着幾分秘密被揭穿後，應有的緊張不安。
“你說的沒錯，小耳醬是被我介紹到這地方整容的。”他坦然承認了這一點，但接着他說道，“可我是爲了調查這裏的情況……”
“調查情況？”小高一愣。
程昱點點頭，從懷裏摸出手機，打開後找出了一張照片，拿給小高看。
“這是……”小高微微有些驚訝，看到照片上是程昱和一個女孩的合影。
兩人抱在一起，關系頗爲親密。
女孩很漂亮，滿臉微笑。
可那張臉和那些整容網紅一模一樣。
老陳對這張臉最敏感了，畢竟他先前相親的女鬼就長這樣，不由湊近了仔細。
很快便發現，雖然和那些整容女十分相似，可照片上女孩的臉，卻顯得更加自然，沒有整過的迹象。
“這是誰？”小高連忙問。
“她叫許筱雪，是我女朋友，三年前她突然消失了。”程昱收起手機照片，解釋道。
“三年前……”
張明銳也是三年前消失的。
“她失蹤後，我找了她好久，忽然有一天，我在短視頻平台看到了她……”程昱講述道。
剛開始程昱吓了一跳，可很快就發現，那短視頻上的女網紅不是許筱雪，有明顯的整容痕迹，是被整成了許筱雪的樣子。
接着他又發現很多網紅主播，竟然都整成了這副樣子。
當時程昱的心情……就挺微妙的。
後來他嘗試聯系這些網紅，發現這些人都是在同一家整容醫院整的容。
但這家整容醫院很神秘，隻接待特定的女性客人。
也就是類似小耳醬這種小網紅。
還需要加上那個微信号，先和他們的審核人員接觸，确定無誤後，才會被告知地址。
程昱于是找到小耳醬，推薦她聯系這家整容醫院。
事情發展得很順利。
小耳醬聯系上了這家醫院，并被告知了地址。
小耳醬也時那時候将地址告訴了程昱。
可還不等程昱有進一步行動，小耳醬就失聯了。
三天後她再出現時，就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
“那你之後爲什麽沒有繼續再去找她？”小高疑惑地問。
“我去找了……”
程昱仿佛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本就蒼白的臉上，變得更加沒有絲毫血色。
當時程昱找到小耳醬，可小耳醬看到程昱後，開口就稱呼程昱爲“小昱”。
那是許筱雪對程昱的稱呼。
在此之前，程昱從沒有告訴過小耳醬自己的名字！
而改頭換面後的小耳醬，說話的聲音、語氣。
臉上的表情，一颦一笑。
甚至還有動作、習慣。
都和程昱失蹤的女朋友許筱雪一模一樣。
她被整容成了許筱雪。
她……正在變成許筱雪！
“你們能想到那種恐怖的感覺麽……”程昱忽然問道。
微微嘶啞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小高沒有說話，他一邊警惕着程昱，一邊思索。
“現在的小耳醬還有那些整容網紅，一切正常，小耳醬也不記得和程昱見過面……程昱見到的小耳醬，是被殘念鬼附身的？”
前段時間，老陳相親遇到的勾魂女鬼，同樣被整容成了許筱雪的樣子。
她被殘念鬼附身，化名耳耳，勾引單身男子。
當殘念鬼被驅除後，那個被附身的女人便遺忘了很多事情。
甚至不認得自己整容後的臉。
而夏城靈管局将這些整容女關押起來時，殘念鬼已經離開了這些整容女的身體。
所以她們才會顯示一切如常？
那些殘念鬼現在去哪裏了？
被附身的小耳醬，行爲語氣都和許筱雪類似。
殘念鬼來自強大鬼怪分裂而成。
所以……失蹤的許筱雪已經死去，化爲厲鬼，殘念鬼都來自許筱雪？
又是誰在背後主導這一切？
小高心中快速思索，眼睛盯着面前的程昱。
這個程昱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
就在這時，琳琳突然發現了什麽，口中驚呼了一聲。
她正望向窗外。
小高循着琳琳目光看去，發現接到另一邊的整容醫院，窗戶中原本還有光亮透射出來，可突然間，光亮消失，一切都變得漆黑一片。
低頭看向手中平闆，無神論小奇的直播間也跟着變得黑暗一片。
觀衆都被吓了一跳。
“卧槽，發生了什麽？”
“怎麽突然斷電了！”
“小奇！你還活着嗎小奇？”
直播間的觀衆本來正聽着王奇科普，雖然擱這地方講這些東西怎麽想都有點不合适。
可大家還是都聽入迷了。
突然屏幕就黑了，這誰受得了？
整容醫院休息室内。
王奇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
“家人們淡定，這隻是普通的停電……”他口中說着，就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
光芒籠罩住了他和小僵的身影。
王奇找到房間開關，按了兩下沒有反應。
于是他拉開房門探出頭去。
手機手電筒的光，隻能照射有限的地方。
昏暗走廊中，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裏似乎完全沒有他人的蹤影。
“不應該啊，如果突然停電，大家應該會本能地慌張起來，不該完全沒有一點聲音。”王奇不解的說道。
進入這裏的時候，通過窗戶可是看到這家地下整容醫院裏面，有不少人影晃動的。
王奇想了想，便縮在衣袖内的自拍杆攝像頭道：
“家人們，看來這家地下整容醫院，已經發現我們兩個是僞裝的了。”
站在王奇身邊的小僵，一臉不敢置信：“這些人好厲害，我這麽逼真的演技，都被他們識破了。”
王奇有些好笑地跟她道：“你還有臉說演技，剛才就是你暴露的好麽！”
直播間的觀衆：“小奇你也沒好到哪裏去……”
“沒關系，其實這情況我早就預料到了。”
王奇看着黑漆漆的走廊，也沒什麽沮喪，跟直播間解釋。
他要暗訪本來就是爲了直播效果。
暗訪不成，那就硬來好了。
現在整容醫院漆黑一片，安靜無聲，安全聽不到任何聲音。
王奇将自拍杆從衣袖中取出來，拉長伸縮杆，拿在手中。
帶着小僵準備四處探訪，找找線索。
看看這裏在搞什麽鬼！
手電筒的光亮隻能照亮有限的地方，更遠的地方漆黑一片。
伴随手機晃動，破舊的走廊，光影錯落。
畫面落在直播間内，更帶着幾分陰森氣息。
不過類似的場景，大家在王奇直播間已經見過了不知道多少次，倒是都很淡定，不覺得如何可怕。
這都已經是王奇直播間的保留節目了。
不就是探索黑暗陰森的廢棄房子嗎？小意思。
可王奇剛剛行動沒多久，走廊的電燈忽然亮了。
隻是一瞬間那燈光便又恢複了黑暗。
在那忽明忽暗中，觀衆卻都看到了什麽。
“卧槽，剛才走廊上有個身影！”
“我也看到了……”
“是個女人，披頭散發，穿着件病人服！”
許多眼疾手快的觀衆，連忙發彈幕提醒。
王奇也看到了那鬼影。
他臉上若有所思，看着剛才鬼影浮現的走廊。
手機手電筒的光是散光，隻能照亮身邊幾米遠的地方。
遠處的走廊黑洞洞的，什麽看不清。
走廊的電燈忽然又亮了，并很快再次黑了下去。
這一次大家又看到了那道鬼影。
相比剛才，它距離王奇這邊更靠近了一些。
很多人連連提醒王奇：傻主播，快跑啊！
可王奇依然站在原地。
他盯着黑暗的走廊，滿臉感興趣的表情。
就想要看看這是什麽鬼！
燈光再次閃爍。
披頭散發的鬼影距離的更近了。
這一次當走廊的燈恢複黑暗，借助王奇手電筒的光亮，觀衆甚至還隐隐可以看到，那個站在走廊中，被黑暗包圍的身影。
它距離王奇已經很近。
每當燈光閃爍，鬼影距離王奇就會靠近一些！
等下一次燈光閃爍，這鬼影恐怕就會直接出現在王奇面前。
可王奇依然站在原地無動于衷。
整日跟人科普，終于見了鬼……小奇這是被吓傻了？
很多人忍不住就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還不等他們将心中所想發到直播間，走廊燈光再次亮起。
光影明暗間，讓直播畫面跟着花了幾分。
燈光随之熄滅。
緊盯着直播間的觀衆便看到，一張被亂發遮擋，隻能看到下半面的慘白臉龐，直直的杵在了直播間畫面中。
它已經進入了王奇手機光亮籠罩的範圍，來到了王奇的面前！
那一瞬間的驚悚，讓不少看直播的觀衆都忍不住卧槽驚叫出聲。
然後……
咣的一聲，斜地裏一根鐵鍬拍過來，砸在了那女鬼的腦門上。
王奇向後退開了幾步，于是鏡頭便向後挪了挪。
于是觀衆看到，女鬼身影撲倒在地。
小僵拎着鐵鍬站在旁邊，正在往對方身上招呼。
還又踢又踹的。
女鬼在地上抱成一團，口中連連慘叫。
直播觀衆們：“……？？？”
别打了，給這女鬼留點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