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都沒看見。”
這位長老神色掙紮一瞬，旋即又閉上了眼睛。
“噗！”
就在此時，一柄斷刀從其後心刺入，從其前胸位置透出。
“呃……有……有刺客……”
最後三個字，這位長老聲若蚊蠅。
說完，便是直接倒地而亡！
“嗖！”
斷刀被拔出，然後消失不見。
從始至終，襲擊者都沒有現身，一名來自艾家的半步真元境強者就這麽死了。
“噗。”
……
殺戮繼續。
營地外圍，越來越多的艾家強者發現不對勁了，畢竟他們都是來自二流頂尖勢力——艾家的精英，手段還是很多的。
猝不及防被襲，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不代表一直反應不過來。
可……他們全都是沒有來得及做出進一步的動作，便是全部被襲殺。
死！
艾家營地，最中心區域。
“蕭家那邊到底什麽意見？”
“爲何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這還有什麽可考慮的？身爲蠱族的死對頭，現在是滅殺蠱族的絕佳時機，他們在猶豫什麽？”
……
艾家一衆高層正在商議着進攻蠱族的事情。
“周凡此人很可能得到了仙府，蕭家謹慎一些是應該的。”
突然，其中一名高層開口說道。
衆人一靜。
艾家高層，誰不知仙府？
艾璃就擁有一個。
所以……
他們都深知仙府的強大。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有人問道：“繼續趁火打劫嗎？”
“太過得罪一位擁有仙府的天才，可不是什麽好事。”
衆人紛紛沉默。
“我明白了。”
一直遊離于狀态之外的艾璃，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蕭家很可能不是真的想滅了蠱族，不，應該說蕭家不敢滅了蠱族，他們怕得罪擁有仙府的周凡！這次行動，他們隻是想趁火打劫，盡可能地從蠱族那裏弄到足夠多的資源。”
“這才是他們此次行動的真正想法。”
因爲仙府的緣故，她的地位很高，再加上自身實力已然達到了武帝境後期層次，所以她很受重視。
此時，她就坐在家主的左手邊。
聞言，衆人紛紛點頭，露出恍然之色。
“可惜，他們的算盤要落空了。”
艾璃的神色明媚起來。
“？？？”
衆人不解。
“你們可能不知道，畢天一也擁有仙府，而且實力絲毫不比周凡弱。”
艾璃語出驚人。
“什麽？！這……”
衆人面色驟變。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此次參與圍剿蠱族，也太冒險了。
“小璃。”
一位高層面帶焦急地開口問道：“咱們這次同時得罪了周凡和畢天一，怎麽辦？”
“得罪他們？”
“誰說我們得罪了他們？”
聞言，艾璃美眸一閃，說道：“如果我們聯手蠱族，滅了蕭家呢？”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實際上在混沌世界已經活了數千年，經曆過很多次戰鬥，見多識廣，心思敏銳，城府極深，絲毫不弱于在場的任何一人。
“！！！”
衆人面色再變。
細思極恐！
唰！
他們将目光投向了家主！
如此大的計劃，家主不可能不知道。
“嗯。”
艾家家主點了點頭，說道：“小璃打算聯手蠱族滅殺蕭家，這個計劃必須嚴格保密，所以不可能提前洩露給大家。”
“還請諸位見諒。”
“之所以現在去找蠱族合作，是因爲現在的蠱族處境很不好，這個時候去談合作才更顯誠意。”
聞言，衆人互望一眼，全都露出了駭然和不解之色。
“怪不得這些日子，咱們艾家的動作始終慢一步，原來是在給蠱族撤退的時間。咱們沒有殺任何一隻蠱族，倒是有和蠱族聯手的機會。”
“現在的蠱族，處境的确很不妙，他們肯定願意與我們合作！”
“可是……我們得罪蕭家，也很不明智吧？對艾家的聲譽來說，也極爲不利，以後誰還敢與我們合作了？”
……
他們紛紛出聲。
“在混沌世界，畢天一和精靈狐族的關系甚好，自身戰力更是極爲出衆，還有趙闖這樣的強者輔佐。
”
“未來不可限量。”
“唯有跟着他們，我才有希望快速突破至真元境，甚至達到涅槃境。”
“相比較于蠱族的這點利益，我的實力提升，我在混沌世界的前途才更重要。”
艾璃緩緩起身，不容置疑地說道。
想到畢天一在混沌世界的英姿和強大，她甚至打算獻出自己的身體。
“！！！”
艾家一衆高層紛紛點頭，再無困惑。
如果艾璃能夠突破至涅槃境，那麽……艾家必将成爲凡界第一世家，到時候他們與有榮焉，根本不愁資源！
實力必将快速提升！
絕不能因小失大。
“我這就潛入蠱族，與趙自在和畢天一商議接下來滅殺蕭家的計劃。”
說着，艾璃轉身離去。
“嗖！”
她腳步堅定。
自從得知畢天一和周凡出現在蠱族的時候，她就有了這個計劃：借機修複和畢天一的關系，然後抱緊大腿。
這次，她絕不會輕易背叛。
自從上次錯過了趙闖，她就一直後悔不已。
因爲沒有時間流速更快的仙府可以供她使用了，沒有人能夠當她的保镖，陪她一起探索混沌世界，獲取混沌世界的機緣了。
這大大的減緩了她的修煉速度！
“嗖！”
突然，一道身影暴掠而至。
“不好了！”
“家主，蠱族向我們的營地發起了突襲，死傷慘重，營地近半區域都是淪陷，連……連艾欣長老都被殺了。”
他驚恐大喊：“現如今，族内弟子正在全力與蠱族戰鬥。”
“什麽？！”
聞言，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渾身一震。
這……
蠱族太嚣張了！
艾家損失如此之大，絕不能忍！
唰！
他們将目光投向了艾璃。
此時的艾璃，秀眉蹙緊，對這樣的情況顯然沒有提前預知。
誰能想到蠱族敢主動出擊？
“難道是老天不想讓我們和蠱族合作？”
她喃喃出聲。
“啊！”
“救我！救我啊！”
……
就在此時，一道慘叫聲響徹而起。
艾璃嬌軀一顫，強行收斂情緒，陰沉着臉，閃身狂掠而出。
“嗖！”
艾家家主等高層紛紛緊随其後。
形勢變化太快，快到完全出乎了預料，讓他們的思緒徹底混亂，暫時無法理清，從而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決定。
“嗖！”
……
抵達戰場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
他們看到無數具艾家子弟的屍體，死狀千奇百怪，還有極少數蠱蟲的屍體。
除此之外……
再無其它！
“蠱族的襲擊者？”
艾璃的秀眉蹙得更緊，問道。
事情徹底脫離掌控。
“撤了。”
一旁剛剛經曆一場驚心動魄戰鬥的艾家子弟開口說道。
“家主！還請滅殺蠱族！爲死去的族人報仇！”
“小姐！少族長被殺了！您一定要爲他報仇啊！
”
……
其它艾家子弟紛紛憤怒地吼道，一個個全都恨不得将蠱族吃掉一般。
“什麽？”
“撤了？”
“我大哥死了？”
艾璃神情一震。
“少族長也被殺了？”
“該死的！現在怎麽辦？”
艾家高層紛紛将目光投向艾璃和艾家家主。
他們雖然很憤怒，但是也知道蠱族擁有兩位仙府擁有者，不能得罪太狠，所以……隻能壓抑着怒火，将選擇權交給了艾家真正的決策者。
“這……”
艾璃沒了主意。
她隻感覺，光明的未來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現在的艾家，完全被架在火上烤，徹底被推到了蠱族的對立面上。
即便她力排衆議，仍舊選擇和蠱族合作，可是…
…蠱族會相信？
艾家子弟會真心實意地和蠱族合作？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可能！
“唉！”
艾家家主眼中閃過一抹兇戾之色，随即強行将怒火壓制下去，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艾璃的玉肩，開口說道：“小璃，你的計劃恐怕要泡湯了。”
最疼愛的嫡長子被殺，即便是城府極深的他也是差點沒有壓制住心頭的怒火。
“這……”
艾璃神色痛苦。
沒有人知道混沌世界有多麽的危險，隻有她知道，所以……她真的覺得可以力排衆議，繼續選擇和蠱族合作！
然而，當她看到艾家高層聽到家主的話後松一口氣的樣子時，就知道真的沒有和蠱族合作的可能了。
“難道我這輩子隻能和畢天一站在對立面嗎？”
她握緊拳頭，有些不甘心。
還有沒有其它解決辦法？
她沉默思索。
艾家家主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開始善後。
現在的艾家，處境極度不利。
第一，損失慘重，需要花費極大的代價善後。
第二，剛剛讨論的計劃，絕不能洩露出去，否則他們又會得罪蕭家！
第三，蕭家不打算逼蠱族太狠，多半不會和他們艾家一起死攻蠱族，那麽……他們艾家該如何選擇？
“蠱族真是找死！當我們艾家都是吃素的嗎？”
“必須滅了蠱族！”
……
随即，艾家衆人罵罵咧咧地開始忙碌起來。
唯有艾璃一人伫立原地，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某一刻。
她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我背叛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