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想起來楚北檸身上的千機毒還沒有解開,她會不會也是這樣疼痛?
他徹底陷入了夢魇中,夢中依然是瓢潑大雨,楚北檸渾身是血,被晉武帝砍了頭,就那麽赤着腳踩着血水一步步朝着他走來。
“檸兒!檸兒啊!”
慕澤慌了,嚎啕大哭了起來,朝着她狂奔了過去,可她像是看不到他似的,擦着他的肩頭而過。
“不!我會救你的!”
“我會救你的,你等等我,檸兒,你等等我,我是神醫,我能救你的!我能……檸兒!檸兒!”
夢魇中,慕澤狂吼了出來,眼角的血淚也流了下來。
“喂!醒醒!”突然一個爽朗又陌生的女子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裏,像是勾魂的判官将他幾乎要遊走的魂魄硬生生拽了回去。
慕澤幾乎要消散而去的魂魄終于被這一聲吼拉回到了人世間,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不是血肉橫飛的宮城門口,也沒有他心心念念的楚北檸,沒有無憂山莊的啞巴叔,隻有一張陌生女人的臉。
那個女人像個傻子一樣直瞪瞪看着他,慕澤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他從很多女人的臉上都見到過這樣的神情,像個傻子一樣癡癡看着他,将他當成了九天之上的仙人。
他艱難的别開了臉,俊挺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别過臉這麽一看,心頭掠過一絲詫異。
他不管是無憂山莊的少莊主,還是京城裏的慕澤神醫,走南闖北還真的沒有過過苦日子,更沒有見識過什麽叫窮。
現在算是見識了。
他躺在一張散發着黴味兒的床榻上,身下撲着的褥子薄而冷硬,硌得慌。
身上蓋着的被子,到處是窟窿眼兒,打着大大小小的補丁。
屋子裏就沒有一兩件像樣的擺設和家具,房屋低矮,四周到處是雜物,空間逼仄,氣味不好聞有一股豬騷味。
他狠狠閉了閉眼,覺得自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