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打開1看,1手漂亮的顔體字映入臉簾,不說内容怎麽樣,單就這1份字體便看得人賞心悅目。“溫體仁辦事還算得力。”崇祯對溫體仁還是非常滿意。
在崇祯看來,溫體仁作爲1個‘孤臣’,在朝中不結黨,不營私,兢兢業業的1心撲在公事上,這樣的人則能不讓崇祯放1百個心。
1旁伴随在崇祯左右的王承恩順勢道:“還是皇爺慧眼識珠,要不然溫大人這匹千裏馬便要埋沒在芸芸衆生之中了。”
這話說得中聽,崇祯雖面色不改,但眉眼之間滿是笑意。将聖旨遞給王承恩,崇祯淡然道:“用印吧。”
随即仿若想到了什麽,崇祯黯然道:“悔不該聽盧建鬥的耿直忠言,要不然漢中的裴小2也不會到如今勢大難治的地步。”
這句話聽得王承恩心中1顫,世上無不是的父母,推而論之,世上無不是的君父。崇祯這番話已經變相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自然聽起來輕飄飄的沒什麽分量,但當放在1個帝王身上,那便好似有千斤重擔轟然落下,往往伴随着朝廷格局的變化,涉及億萬人的生死變化。
果然,崇祯感慨過後,問道:“盧建鬥是否還在天牢之中?”
王承恩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了,他先将手中的玉玺收起來,然後轉過身恭敬道:“回皇爺,還在天牢。”
“你去1趟天牢跑1趟,将盧建鬥放出來,帶他來見我。”
曆史中,崇祯1朝,盡管流寇蜂起,蔓延數省,并不是因爲所有的流寇當不知道占據1塊地盤,緩步發展的好處,實在是他們做不到。
朝廷也都不是傻子,1夥流寇遊蕩4方,看似危害甚大,實則如無根浮萍,隻需集中兵力,敗上幾次,這路反賊也就差不多沒了,反而如果有賊軍起兵之後,攻城略地,不殺百姓,不掠錢糧,穩紮穩打1步1步發展自身,才是對朝廷最大的威脅。
當初,太祖皇帝朱元璋是怎麽發展起來的,大明的君臣自然了若指掌。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大明的君臣比草根子出身的義軍,更加懂得。
是以,不管有義軍數量有多少,危害有多大,隻要他又穩定下來的趨勢,那邊是朝廷優先解決的目标。當初,裴家軍在晉南占據州縣,4下進攻,聲勢浩大,故而崇祯便立即調集十餘萬大軍圍剿,就怕時間久了,民心歸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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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裴家軍流浪4方,崇祯便稍稍放下了對裴家軍的圍剿,将其與其他流寇等同看待。沒想到,1不留神,便讓裴家軍在漢中紮下跟腳。
此時,在崇祯心中,裴小2再次被提到了優先解決的第1人,其地位更是直接超過了流蕩4方的高迎祥、李自成之流,能夠與關外屢次泛邊的滿洲建奴相提并論。
“遵旨。”王承恩答應1聲,慢慢退了出去。
光山縣。
張獻忠的大營,近幾日迎來了1個不速之客,沒想到1向暴躁的張獻忠卻并沒有将其直接趕出去,反倒是暫且留在了軍中。
張獻忠是貧苦人家出身,以前還做過捕快,後來從軍,在軍中養成了他暴虐的性格,極度仇視大明的官僚。這也就導緻,凡是張獻忠攻陷的城池,城中富戶,官員沒有1個有好下場。
此時的張獻忠最近幾天流年不利,沒了1個月前嚣張的氣焰。1個月前,他剛剛劫掠了确山,上蔡等地,正欲再度圍攻汝南。誰料被從湖廣過來的左良玉率兵偷襲,導緻大敗而歸。
随後,不甘失敗的張獻忠欲估計重施,故意向北,佯裝攻項城,誘使左良玉北上救援,而自己則在中途埋伏。
不過,左良玉比王樸聰明許多,并沒有上當,反而将計就計,大敗張獻忠于項城路上。随後幾天,張獻忠與左良玉大戰多次,左良玉好似是張獻忠的天敵1般,逢戰,必能将張獻忠打得大敗。
幾次大敗下來,張獻忠損失慘重,就連張獻忠本人也對左良玉産生了畏懼心裏,不敢在與左良玉大戰,帶領殘軍逃到了光山縣1帶,準備見勢不妙,就向南逃入大别山中。
此時,張獻忠1處營帳内,數百人将中間的1處營帳團團包圍,就連1個蒼蠅都飛不出去。
營帳内,孫曰紹有些不解的看向1旁淡定的莊元祯,不無擔憂道:“大人,您說大将軍讓我們跟着汪秉忠前往江南,現在那姓汪的卻跑到張獻忠的大營,他究竟意欲何爲?咱們可還帶着1百多萬兩的金銀,這要是有什麽閃失,就算将你我2人的腦袋全都砍了,也不足以謝罪啊。”
莊元祯坐在1處桌案旁,略有些好奇的看着這破敗的營帳,聽到孫曰紹的抱怨,不耐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那姓汪的究竟想要幹什麽?
反正大将軍信任這個姓汪的,讓咱們聽這個姓汪的,那他說什麽,咱們就做什麽便是。再者說,咱們的銀子不是藏起來了,有咱們的人看着,出不了什麽事。”
孫曰紹還想說什麽,不過看到莊元祯态度,也隻能将想要說的話,全都埋在心中,目光不斷向不遠處大那個大帳望去,此時汪秉忠正在跟張獻忠商談,也不知道商談的到底如何了。
張獻忠的大帳内,人頭攢動,4個義子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孫可望等人都在。張獻忠1張黃臉,不善的看着汪秉忠,桀笑道:“裴小2派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我與那姓裴的小兒有不共戴天之仇?還敢大搖大擺跑進我的軍營,你就不怕我砍了你?”
當初,張獻忠與裴小2搶奪安邑,最終張獻忠被裴小2打得大敗,狼狽逃竄的場景,現在想想,張獻忠依舊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生啖裴小2之肉,以解心中隻恨。
隻是這麽這兩年1直沒有碰到裴小2,張獻忠隻能将這份恨意藏在心中,沒想到今日裴小2竟然主動派人找到他的大營。
汪秉忠混不在意,反而掃視了1眼帳中諸将,淡淡道:“我大将軍與8大王有仇我自是知道。隻是,8大王與我軍之仇乃是義軍内部之仇,是小仇。”
“那什麽是大仇?”艾能奇道。
p> “自然是義軍與暴明之仇。我等義軍之所以起兵,不就是被朝廷逼迫,活不下去,這才憤而起兵,推翻暴明。更何況,我此行也正是爲了化解我們兩家之間的恩怨而來。”
“說的輕巧,你如何化解?”艾能奇還沒說完,便被張獻忠攔了下來,“跟此人費什麽話,我與那裴小2不同戴天,要化解之中恩怨,除非那裴小2親自跪在我面前,任憑我處置,來啊,将此人拉出去砍了。”
張獻忠的話音1落,立馬便有武士将汪秉忠拉出營帳,行那砍頭之事。誰料汪秉忠既不叫嚷求饒,也沒有被吓得抖似篩糠,然而徑直跟着那武士走出了營帳。
裴小2那厮派來的莫不是1個傻子吧,艾能奇心中大罵,他們擺出這麽1出,自然不會想直接殺了那汪秉忠,要真想殺了他,何必跟他廢話?早在發現汪秉忠1行的時候便直接動手了。
當下,艾能奇出言道:“且慢,”将武士叫住之後,轉身對張獻忠道:“義父,何不聽聽此人究竟如何化解我們兩家的恩怨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