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部将陳所獻爲難道:“将軍,我軍現實在湊不齊這麽多糧草。”
“廢物。”王國訓勃然大怒,斥責道:“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們何用?”
陳所獻也不出聲,任由王國訓的唾沫星子濺的滿臉都是。發洩了好1會,王國訓這才平靜下來,“那就先送5百石軍糧,5百束草料過去。”眼看陳所獻還要在說話,王國訓現行1步将他的話堵了回去,“要是這點小事還辦不好,小心我要了你的腦袋。”
陳所獻不敢再說沒有,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是,屬下這就去辦。”
安排好了後路,王國訓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沔陽城,他也知道軍中糧草匮乏,然而這些都是暫時的,隻要他能攻下沔陽,那麽1切都會好起來的。
“進攻!敢臨陣脫逃這,斬!!!”
慘烈的攻城戰再1次上演在沔陽的城牆之前。此次攻城,與前幾次不1樣,這次打頭陣的乃是王國訓的敢死營。
其中極有耄耋老者,眼神中滿是絕望,又有稚嫩幼童,天真的眼神中好奇的打量着4周,還有1些上了年紀的女子,在身後皮鞭的招呼下1瘸1拐的艱難前行。1營人攜老扶幼,哭爹喊娘,這哪裏是什麽軍隊,分明是1隻老弱組成的流民。
“爹,您不是在家麽?怎麽會跑來這裏?”
“娘,娘,是我友生啊!俺媳婦呢?她怎麽沒跟您在1起?”
讀者身
“娃兒,我苦命的娃兒,你快跑,快跑啊!”
......
自從這支‘敢死營’1露面,沔陽城頭上大批民壯紛紛趴在女牆上,向下方張望,想要從人群中找到自己家人的蹤影,卻又怕真從那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家人。呼喊聲,哭泣聲,響成1片。
裴豬兒站在城頭,目光不斷地在這群‘敢死營’中巡視,這群‘敢死營’也不全是老弱,其中夾雜着大量的青壯年,這些人都是王國訓的精銳。他們現在就是以這些‘敢死營’爲肉盾,等到‘敢死營’沖上城頭的時候,他們就能夠擔當突擊的擊潰城防的任務。
“王國訓這賊人真是歹毒,竟然驅使百姓攻城,必将留下千古罵名。”沔陽知縣黃炯不知不覺站在了裴豬兒的身旁,看着越來越靠近的‘敢死營’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涼氣。
裴豬兒站在1旁,抿着嘴1聲不吭,靜靜的看着越來越近的‘敢死營’。這種方法過于歹毒,1般來說抓百姓攻城不會出現在漢人内戰的時期。因爲漢人内戰,基本上都是以争奪地盤爲主要,采用這種方法即便真的将城攻下來了,那周邊也将變成1片白地。沒有人腳跟也就站不穩。
(當然這種也不絕對,漢末黃巾軍也曾用過這1招。)
反倒是每逢異族入侵的時候,最喜用這1招,當年匈奴,突厥,後來的蒙古,以及最近的‘我大清’都曾用過這1招,而且簡直無師自通。
王國訓藏身大軍之後,眼看着‘敢死營’1點點靠近城牆,心中大喜,對他來說,隻要能讓他取勝,付出1點罵名算什麽,反正他也聽不到。
裴豬兒深深吐出1口氣,對身邊親兵下令道:“傳令,弓箭手準備。”
說吧,他的聲音随着傳令兵很快傳遍城頭,作爲外來戶的裴家軍立即張弓搭箭,随後便高高舉起,隻等裴豬兒的1聲令下。
“别放箭,我娘還在下面,我娘還在下面啊,别放箭啊。”
“求求你們了,我的娃兒還在下面,我要去将他救上來,你們别放箭,我給你們磕頭了。”說完,此人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着頭,哪怕額頭上早已經鮮血直流卻依舊渾然未覺。
看到裴家軍就要動真格的了,城頭上的這些民壯瞬間慌了,哭聲,喊聲,求饒聲響成1片。還有人不怕死的還想搶過身旁裴家軍手中的弓箭,整個城頭1時之間亂成了1片。
裴豬兒瞬間連黑如鍋底,大罵道:“你們這些人在幹什麽?你們想死麽?要是讓城外的王國訓大軍沖進來,大家都别想活。将這些都給我綁起來。”
裴豬兒的話如黃鍾大呂,深深敲在守城民壯的心中。盡管他們中1些人來自附近的村鎮内,但也有大批人就是城中的人家,如果真要讓王國訓沖進來,自己的家人豈不是也要變成這幅樣子麽?
于是聽到裴豬兒的命令,也無需裴家軍動手,當先便将這些阻攔守城之人,都扣押了起來,拖入城中。
沒了這些人的阻攔,剩下的也就好辦了許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命,自從城外的這些老弱被王國訓捉住之後,其實就已經死了,隻是他們的靈魂暫時還沒有離開而已。
“放箭。”随着裴豬兒的命令,大批箭矢如雨點1般向城外落下。正在前進的‘敢死營’以及混在在其中的精銳全都逃脫不了這密集的箭雨,如遭到冰雹的麥田1樣,大片大片倒在地上,再也不動。
“再放,再放,再放!”
p> 1波波箭雨襲來,城外的‘敢死營’很快便已經消耗殆盡。隻剩下幾個幸運兒逃了回去。然而,這些人剛脫離弓箭覆蓋的區域,便遇到王國訓的督戰隊,督戰隊根本不聽他們的哀求,手中長刀1手1個,最終這些人1個也沒能活下來。
“廢物,都是廢物,這麽多人,連城牆都沒摸到,還不如死了算了。”看到這1幕,王國訓惱羞成怒,當即下令,全軍攻城。剛剛裹挾了大量的百姓的王國訓,此時根本不怕死人,再者說這些人死了,未嘗不是1件好事,至少還能多給他節省1些糧草。
慘烈的攻城戰,1直持續了兩天兩夜。城牆下堆積的死屍已經幾乎到了城牆的1半,好在現在正是39寒冬,要不然堆積成山的屍體此時隻怕在已經臭氣熏天,瘟疫4散了。不過即便如此,城牆附近的濃郁血腥氣也幾乎嗆的人喘不過氣起來。
已經兩天了,王國訓依舊還在驅使着大軍攻城,然而此時左光先卻已經等不及了,“沒想到王國訓這厮竟然如此無能,這都兩天了,還沒能将沔陽攻下來。”
左光先的神情中充滿了擔憂,已經兩天了,算算日子裴家軍早就應該到了,但他們直到現在還沒看到追擊的裴家軍的身影,這反而更加令左光先擔憂。
“事出反常必有妖。”左光先1圈狠狠砸在桌案上,咬牙道:“咱們不能在等了,不管那裴小2到底有什麽謀劃,咱們都必須在他計劃之前,拿下沔陽,最不濟也要離開沔陽,上到陳倉道再說。”
“傳我命令,大軍今夜行動,避開王國訓的眼線,直接出現在王國訓的背後。1條不中用的狗,留着也沒什麽意義,還不如殺了吃肉。等拿下王國訓,咱們便驅使他的主力繼續攻城,能攻下便攻,攻不下也要能制住城内的裴家軍,然而我軍則可趁機繞過沔陽,走上陳倉道。”
張允恭、沈兆甲、姚恭3人齊聲道:“尊令。”
當天夜裏,左光先大軍人銜草,馬銜枚,全軍靜悄悄的離開了駐紮兩日的大營,向着沔陽的方向迅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