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是與一般賊衆相比,而現在他們遇到的則是裴家軍,現在的裴家軍乃是百戰精英,再加上裴豬兒的勇武軍軍中老兵極多,故而戰鬥力極強。
當劉漢儒所征召的民夫一方在城上,裴家軍一方在城下的時候,民夫們憑借有利的地形,以及極爲充分的準備,甚至能将裴家軍壓着打,然而自從被裴家軍攻上城頭,雙方在一個狹窄的城牆上相遇之時,情況便發生了逆轉。
狹路相逢,勇者勝。
當雙方面對面相遇搏殺的時候,民夫們訓練不足的後果便被暴露無遺。裴家軍兩三人一組,在各自老兵的指揮下,配合極爲娴熟,宛若一台台高效冷酷的殺人機器,肆意掠奪這城樓上民夫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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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軍這麽快便攻上了城頭頗爲出乎劉漢儒的預料,然而等看到殺上城頭的裴家軍三兩配合,無人能治的時候,更是臉黑的能夠滴下水來。
在這一瞬間,城牆上強大的壓力如山峰一樣向劉漢儒壓來,讓他有一種現在就用出底牌的沖動。
“現在還不是時候,忍住,再等等....”劉漢儒忍不住用這種話安慰自己,極力驅散内心的不安。
城下,裴小二見大軍短短兩個時辰之内便已經攻上了城頭,不禁微微點頭,裴豬兒麾下的兵丁戰鬥素質還算不錯,對得起他這個裴家軍第二的名頭。
“再派五千人上去。”裴小二淡淡道。
身邊裴豬兒聽後,立即行了一禮,便下去執行去了。在裴小二身邊,裴豬兒自覺擔任起裴小二助手的角色,一絲不苟的将裴小二的命令執行下去。
至此,裴家軍所帶來的一萬五千人,已經有三分之二的兵力被派出去進攻褒城。
随着五千生力軍加入戰場,褒城上劉漢儒的所感受到的壓力驟然翻了一倍,擡眼看去,之見原本還在僵持戰線,随着城外生力軍的加入,逐漸開始破碎。
大批城上民夫開始陷入被分割包圍的處境,最後在雙全不敵四手的情況下,或被殺死,或無奈從城牆上直接跳了下來,或直接跪地投降。
很快,守軍已經被逼迫,退下了城樓,戰線被拉扯到了上城的台階之上,城頭上再無一個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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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漢儒終于決定提前用出他的後手,盡管此刻裴家軍還未投入全部實力,盡管此時暴露後手,極有可能不能盡的全功,但此刻再也不顧上這些了,再拖下去,恐怕就連施爲的機會都沒了。
“去,告訴左總兵,現在是時候出動了,再拖下去,褒城不保,你我皆死于非命。”慌亂之中,劉漢儒拉住他身邊班頭,沖他大聲吼道。
那壯班班頭從來沒有見過劉老爺有過如此失态時刻,一時之間竟然楞在原地。
這下急的劉漢儒便要親自動手,打醒這厮,還在還沒等劉漢儒動手,那壯班班頭已經反應過來,辭别劉漢儒之後,快速朝着城門口方向沖去。
站在城外,裴小二看到城牆之上,已經盡是裴家軍的海洋,城牆下,尚有數千裴家軍将士準備登上城頭一舉拿下褒城。
卻再此時,一株狼煙從城内蒸騰而起,黑煙滾滾直沖雲霄,即使在幾十裏開外,依能夠清晰可見。
裴小二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果然,褒城城牆忽然洞開,數百騎兵突然從城内沖殺而出,首當其沖,距離最近的數十名裴家軍将士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數道騎槍挑飛,屍體重重的摔在地上。
正在攻城的裴家軍将士毫無防備,被這突然沖出的騎兵直接殺穿。穿陣而出的騎兵沒有絲毫減速,朝着裴小二的放下,急速殺來。
“左光先?”在爲首一名騎将身後,一面迎風招展的大旗暴露了這隊騎兵的身份,竟然是前兩天還在慶陽剿匪的左光先,這厮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來不及多想,裴豬兒察覺到危險,大叫:“結陣,結陣,準備應對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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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環繞在裴小二身邊的這五千兵丁時刻在行伍之中,看到奔馳而來的騎兵隊伍,根本就不等裴豬兒下令,本能的想身邊的袍澤靠了靠,将原本密集的戰陣,變得更加緊實。
左光先一馬當先,沖着大軍軍陣沖殺而來,剛來到軍陣前方二十步處,裴家軍的步兵軍陣中,瞬間有無數長矛從中刺出,宛若一個刺猬,讓圍繞的獵狗無處下嘴。
然而,盡管如此,左光先依舊不管不顧,對鋒利的長矛視而不見,馬鞭瘋狂的在馬臀上猛抽,戰馬吃痛,越跑越快,二十步,十五步,十步,八步,五步。
随着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前排的裴家軍士兵更是閉上了眼睛,渾身肌肉緊繃,已經做好了碰撞的準備。然而,預料中的撞擊并沒有到來,等雙方已經靠近五步之遙的距離時,左光先陡然撥轉缰繩。
馬兒通靈般調轉方向,擦着裴家軍軍陣之側疾馳而去,身後的數百騎兵也同樣跟随者他一同轉向,偶有幾個騎兵承受不了如此急速猛烈的轉向,控制不了胯下的戰馬,連人帶馬重重的砸入裴家軍的戰陣之中,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
一次襲擊不成的左光先并沒有選擇放棄,而是率兵繞着裴家軍的戰陣,高速繞行,尋找者裴家軍戰陣的漏洞,随時準備發起最猛烈的襲擊。
與此同時,左光先麾下的步兵也從城門處殺出,配合着台階上的民壯、衙役,上下一同向着城牆上的裴家軍壓去。
然而,此時的裴家軍經曆過剛剛騎兵的突然襲擊,到了現在也已經反應過來,各級軍官迅速開始恢複職責,他們努力的調整的戰鬥陣型,留下數百人拖住正在反攻的衙役,進行斷後之後,剩餘大軍開始以此從城頭上撤退下來。
按照裴家軍的規定,凡是戰場上被突然大亂陣型者,就地有官職最高的軍官負責指揮,雖然這種規定還略顯粗糙,比如沒有規定平級之間又該如何,但是應對現在這個危急情況已經足夠了。
此時,城牆附近裴家軍雖然與裴小二近在咫尺,然中間隔着左光先的數百騎兵,卻宛如天塹,而在城牆附近的裴家軍将士之中,地位最高的則是周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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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倜能被裴小二放置在這個職位上,自有他自己獨特的治軍本領,他最大的本事便是穩,異乎尋常的穩,雖然突遭城内殺出的左光先威脅,大軍有些驚慌。
然而,在周倜鎮定的指揮下,城牆下剩餘的裴家軍迅速恢複了冷靜,
“結陣。”
剩餘的裴家軍快速的向着周倜聚集,很快便結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方陣,戰陣剛剛完成,轉眼之間便迎頭與從城内沖出來的左光先步兵碰撞到了一起。
周倜指揮的軍陣成功的攔下了沖殺出來的左光先步兵,給城頭上的裴家軍攻城部隊留足了下城的時間。
随着從城頭上下來的裴家軍将士越來越多,漸漸地由這些人組成的另外一個小小的軍陣也開始逐漸成型,随後等城頭上所有的裴家軍将士全部撤離之後,城牆下組成的兩個戰陣,在周倜的指揮下,依次交替着離開城牆,開始朝着裴小二所處的中軍主力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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