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起來,都他娘别睡了,都給老子去修營栅去。”
“将軍,這才剛躺下,修什麽營栅?”被叫起來的兵丁自然不滿,嘟嘟囔囔的穿好衣服。
“讓你幹你就幹,别他娘的叽叽歪歪的,小心老子賞你二十軍棍。”裴小三剛剛吃了一肚子氣,自然語氣也不太好。
折騰了半天,到了午夜子時時分,一道全新的營栅總算是出現在大營的邊緣。裴小二得知消息,特地跑過來,又找人測試一番,确定這營栅足夠結實之後,這才讓裴小三等人回去休息。
每一次的準備都是爲了那一次突發的意外,果然,時間來到了淩晨,這個一般人睡意正濃的時候,宜陽的大門悄悄打開,一夥人馬悄然出了宜陽城,人銜枚,馬裹蹄,悄無聲息的進入到黑夜之中。
宜陽的城頭上,左良玉靜靜的看着,那派出去偷襲的隊伍,慢慢進入到黑暗之中。一旁的大将金聲桓安慰道:“大人,不必擔憂,說到底這夥自稱裴家軍的賊衆,還是一夥流寇,或許他們會比其他流寇牆上那麽一點,但再強能強到哪去?
更何況我軍偷襲,賊軍人疲馬憊,絕對不會想到我軍會在此時進攻,此去必定是手到擒來。退一萬步說,王允成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人了,想當初在遼東的時候,也是履曆戰功,打得建奴哭爹喊娘,這夥裴家軍怎麽也不會比關外的建奴強,就算不勝,自保想來無礙。”
“但願如此吧!”左良玉明顯沒有金聲桓樂觀,他已經收到消息,東去開封的李成被人伏擊,想來已經兇多吉少,剛開始他還以爲是其他什麽勢力碰巧路過,等裴家軍率軍圍了宜陽之後,他就知道,李成怕就是死在這個裴家軍的手中。
李成這個人左良玉是知道的,雖然有些傲氣,但是本事還是有的,一向謹慎小心,沒想到還是折在了這,這個裴家軍不容小觑。
其實左良玉本不想跟這個裴家軍硬碰硬,本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他來河南的時候特意托關系打聽過這個裴家軍,再結合他在山西差一點跟這個裴家軍交手的經曆,左良玉得出這個裴家軍與其他流寇截然不同的結論。
假以時日,這個裴家軍絕對是是朝廷的生死大敵,要不就盡快诏安這個裴家軍,要不就在這個裴家軍尚爲完全成長起來的時候,趁早掐滅,否則怕又是第二個努爾哈赤。
王允成率領五千精銳一路潛行,悄無聲息的接近裴家軍的大營。這五千人都是從左良玉軍中挑選出來的在黑夜中也能看清道路的精兵強将,也是平日裏好吃好喝養着的一群人,畢竟沒有夜盲症對生活條件要求還是有的。
在解決掉五個明哨,三個暗哨之後,王允成領着精銳終于接近了營栅。
王允成朝着身後一擺手,随即五六條漢子迅速跑了過來,來到營栅之下。看着高聳有近三米的營栅,爲首一人雙手抓住營栅,用力晃了晃,卻見營栅微絲未動,暗罵了一句,不過他們早有準備,随即一人拿出了幾把鋸子,就要将營栅鋸開。
“敵襲!”一聲嘹亮且高亢的聲音劃破夜空,裴家軍埋伏在附近的暗哨終于發揮了作用。
眼看着大營内,一頂頂帳篷中的燈火被點燃,王允成把心一橫,對身後吩咐道:“上,給我鑿穿這營栅。”
随着王允成一聲令下,偷襲改成了明攻,五千士兵幾乎在瞬間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來到營栅前面,舉起長刀狠狠砍了上去。營栅修建的時候用的大多數是木頭,在這麽多刀劈斧砍之下,營栅很快就出現了明顯漏洞。
不過萬幸的是,結實的營栅給裴家軍赢得了充足的時間。等營栅被打開一個可供五人并行的缺口之後,附近的裴家軍的一個千戶也已經集合完畢,來到了營栅的缺口處,朝着缺口放箭,組織官兵對營栅的進一步破壞。
等裴小二到來的時候,雙方的戰争已經進展到白垩化。
在王允成的指揮下,官兵對營寨展開了激烈的攻城戰。裴小二親自指揮裴家軍,張弓射箭,發射各種火器,狠狠打擊左良玉的官兵。戰争打得激烈的時候,營寨内的箭和鉛彈就像雨點一樣地發射出去,左良玉麾下的官兵被打死打傷的很多。
王允成親自督戰,企圖鑿營栅而入。左良玉麾下的官兵還算頑強,頭上頂着擋箭牌,冒着箭矢火器,帶着攻城器械,前隊倒下,後隊又跟了上來,誰也不敢後退。
裴家軍雖然個個奮勇,但是畢竟處于流亡狀态,手中的箭矢,火铳等物,畢竟有限,打完了之後不可能快速補充,也不可能指望會有援兵來援。
在這種形勢下,裴小二認爲裴家軍利于速戰速勝。他命令任明道的炮兵,對左良玉手下官兵密集的地方,開炮轟擊。
隻見炮聲響處,煙火騰空而起,官兵們血肉橫飛,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這時候天色漸漸變亮,在硝煙彌漫中,官兵的進攻暫時被打退了。
王允成見勢不可爲,也不多做停留,下令全軍後撤。鳴金聲響徹戰場,官兵們聽到聲音,如蒙大赦,快速放開身前的對手,轉身逃亡,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這次戰事也是他們經曆過的最艱苦,死傷最大的戰事之一。
裴小二此時也是一陣陣後怕,幸虧自己當時堅持,這才讓局勢不至于失控。他留下了一個千戶打掃戰場,剩下的人則全部尾随官兵,準備瞅準時機拿下宜陽。
左良玉昨天晚上睡得很不好,右眼皮一直跳,這讓他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天剛蒙蒙亮,就有親密家丁跑到他的卧榻之側,将他叫醒。
“大人,王将軍回來了,他們沒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