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令兵顯然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況,吓得渾身顫抖,結結巴巴道:“将軍,是真的,屬下親眼所見,确實被人攻陷了,而且那人率領大軍将狐岐山劫掠一空,剩下的也都一把火燒成了白地,大火直到現在都還沒熄滅。”
“那陳文瑞呢?他死了麽?”雖然傳令兵說的信誓旦旦,但是馮克斌卻還是不敢相信,他不明白,他出發的時候明明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又怎麽會被攻陷?
“這...小人不知啊,小人奉命給狐岐山送信,等小人趕到的時候,那賊人早就逃了,小人也是看到狐岐山大門洞開,這才知道狐岐山被人攻陷了。”
“要你何用?”馮克斌一把将那傳令兵扔到一旁,氣憤的他拔除桌案上的佩刀,想要了解了那傳令兵的性命。
不過幸好,一旁的範士禮機謹,上前一把把暴怒的馮克斌攔了下來,對愣在原地的傳令兵道:“還不快走,真要等着殺你麽?”
聞得此言,那傳令兵如蒙大赦,連忙逃出了大帳。
看到那傳令兵逃了出去,馮克斌的心氣也就洩了,歎息一聲,将手中的佩刀一扔,坐在一旁的台階上,以手覆面,不知想些什麽。
範士禮見他這副表情,心中暗哼一聲,不過表面卻不露分毫,笑道:“将軍,勝敗乃兵家常事,将軍也是一時不察,料想家主不會問罪與你,你也不必多慮。”
“你先出去吧,我想靜靜。”馮克斌低聲道。
“如此也好,将軍留步。”範士禮嘴角上斜,露出一個冷笑。他現在心情極好,本來他丢失了隐泉山,在範家來說是大罪,而現在馮克斌卻也将狐岐山也給丢了。相比之下,他丢失隐泉山的罪過也就變得無關緊要。
出了大帳,聞訊趕來的範家将佐都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見範士禮從大賬内出來,衆人立馬圍了上去,問道:“範管事,聽說狐岐山丢了,是真的麽?”
幾十個人就有幾十個聲音,弄得範士禮頭都大了,将其去驅趕開來,道:“好了,都回去做事,這又不是你們該操心的事,瞎操那麽多心做什麽?”
衆将佐聽後,也都喜笑顔開,範士禮說的極有道理,本來嘛,馮克斌是狐岐山的主将,一切的兵馬調動都歸他管,現在狐岐山丢了,通了這麽大簍子,家主範永鬥還會像現在這樣信任他麽?萬一把他撤了職,自己這些人弄不好還能在向上升一升。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大家回去偷着樂吧。
見這些人愈發的不像話,範士禮闆起臉來,道:“好了,你看看你們想什麽樣子,都回去,好好做事,要聽馮将軍的話,要不然,他到家主那去告你們一狀,說就是由于你們不聽号令,這才導緻狐岐山丢了,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範士禮的話點醒了在場的将佐們,是啊,萬一這老小子推脫責任,反咬我們一口,不說别的,說是由于我們不聽号令這才丢了狐岐山,自己的小身闆肯定頂不住家主的怒火,最近還是小心點爲好,當下紛紛道:“這是自然,我們肯定會聽馮将軍的調遣。”
就在衆人紛紛離開之際,馮克斌黑着一張臉,走出了大帳,面無表情道:“正好,你們都在,都回去收拾一下,咱們去追擊膽敢偷襲狐岐山的賊人。範士晖,你留下來繼續圍困隐泉山的賊人。”
說罷,也不管在場之人的表現,自顧自的離開了,留下了一臉懵的衆人。
範士禮最先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馮克斌的最後一擊了,此時可不能讓他找到借口推脫責任,于是道:“好了,好了,馮将軍發話了,你們還在這幹什麽?快回去準備準備,立即出發。”
衆人聞言,一哄而散,此次撤退效率極高,沒出一個時辰,該走的人已經收拾完畢,随着馮克斌一聲令下,大軍快速撤離隐泉山,朝着未知的前途開進。
就在範家大股家丁離開不久,山洞内的戰鬥終于畫上了句号,守衛在裴豬兒身邊的士兵被紛紛砍殺,裴豬兒被俘虜,叛軍們打算獻出裴豬兒,以換取活命的機會。
屍體上不斷流出的鮮血,引起了幹渴已久叛軍的注意,一個個叛軍喉嚨抽動,眼睛死死盯着鮮血,流露出貪婪與渴望。不知誰先動手,不過卻瞬間引起其他叛軍注意,一個個沖了過去,瘋狂舔舐着,活像一群野獸。
等飽餐一頓之後,叛軍們回複了理智,在李柱明的指揮下,搬開了堵在洞口的巨石,走出山洞。
山洞口的動作立刻就引起了,一直守在洞口的範家家丁的注意,隻見他們立刻集合起來,結成戰陣,長槍一緻指向洞内,如臨大敵。
很快,洞口的碎石被一點一點挪開,一個人影從洞内爬出,立馬就被範家家丁控制,送到了範士晖面前。
“小人受洞内李将軍的委托,特來投降。隻要貴軍能保證不殺我們,我們願意投降。”那人膽怯的說道。
然而範士晖卻理都不理他,隻是隻是品味着手中的茶,仿佛是什麽絕頂好好茶一般。
那人見範士晖這副态度,有點懵,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尴尬的站在那裏,雙手不知放哪裏才好。
範士晖見他真的不懂,無奈隻能以眼神示意身邊人去教他一下。
一旁家丁得到授意,也不客氣,直接上前,來到那人身後,一腳踢在那人膝蓋後面的腘窩處,直接将他踢的跪倒,像狗一樣匍匐在地。
那人木讷的被按在地上,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湧上心頭,裴家軍很早之前就廢除了跪拜禮,站起來已經好一段時間了,現在又要重新跪倒在地,其中的心酸苦澀也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這才是投降該有的樣子。”範士晖冷哼一聲,注意到那人身上的血漬,有些好奇,于是開口問道,“你身上的血迹是怎麽回事?”
那人自從跪下以後,靈魂好像回到了以前那個被人随意欺辱随意打罵的樣子,不敢得罪範士晖,趕忙将山洞内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訴說了一遍,絲毫不敢隐瞞,最後道:“我軍原降,懇請将軍接納。”
範士晖聽後,目光一轉,心中有了注意,嘴角泛起微笑道:“我可以讓你們投降,也可以不殺你們。”
那人聽後大喜,立馬跪地磕頭道:“謝将軍,謝将軍。”
“噓!”範士晖在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我有個條件,把你們武器先交出來,身上的财物也必須都交出來,如此我才好放了你等。”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那人如蒙大赦,好像逃脫了某個牢籠一般,不住得道謝。
“嗯,把他送回去。”
“是。”
那人回到洞内,李柱明等人立馬圍了上來,仔細盤問着那人,最終當聽到範士晖允許他們投降以後,有人甚至喜極而泣,紛紛表示同意。
此時沒有人意識到這是一個拙劣的計策,或許已經有人意識到了,但就是不願承認,他們隻是太渴望活着了,他們不願相信這一絲希望,會是一條不歸路。
雙方打成了一緻意見以後,剩下的就進展的飛快。很快,一件件兵器順着洞口的縫隙扔了出去,最後連盔甲都脫了下來,扔了出去。
緊接着,人影晃動,在李柱明的帶領下一個接一個的走出洞外,剛來到洞外就被範家的家丁給控制住,等最後裴豬兒由兩個士卒帶出來的時候,洞内再也沒有人出來了。
範士晖來到裴豬兒面前,此刻裴豬兒被困住雙手雙腳,堵住嘴,不過卻由自憤怒不已,宛如一頭被控制的雄獅。
“這就是裴豬兒吧,果然雄壯,如果将你獻給我們家主範永鬥,等馮可賓倒了,他那位置說不定就是我的了。”範士晖仰天大笑,真正是意氣風發。
正在此時,排進洞内搜尋的家丁回報,“将軍,洞内已經确認沒有人了。”
“哦?那就好,這樣的話這些人也就沒有用了,都殺了吧!”範士晖說的輕描淡寫,就好像拍死幾個蒼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