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範士禮帶着自己手下的五百家丁,剛剛沖下山的時候,就見一顆被砍到的大樹攔在路中間,茂密的枝幹堵住了範士禮等家丁的去路。正待範士禮驚疑之際,埋伏在周圍的裴家軍同時現身,朝着被包圍的範士禮家丁沖殺而來。
範士禮及其家丁隻聽得四面八方傳來的喊殺聲,加之在黑暗的環境下,隻能借助地面積雪的反光,隐約中隻感覺周遭無窮無盡伏兵向着自己殺來,頓時吓得驚慌失措四下逃竄,本來還算有序的隊列直接散了架,不是說土匪隻有一百多人?這哪裏隻有一百多人,怕不得有數千人。
範士禮傻眼了,這...這不符合常理啊,這夥土匪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猛然間回過神來,是了,肯定是許成章那厮還在慌,範士禮暗罵了一句,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信錯了那厮,自己這五百人算是完了,山上的寨子肯定也不保了。
那範士禮能混到這個地位自然還是有能耐的,當然不會做哪些,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事,明白自己的處境之後,也就不做無意義的掙紮了,直接帶着手下幾個親信,趁着伏兵還沒完全合攏,瞅準空隙直接鑽了出去。
其實範士禮就算留下來指揮那些家丁,也是回天乏術了,這些個家丁一直養在寨子裏,平時經曆最多的也就是打幾次群架罷了,哪見識過大軍交戰的殘酷?等裴家軍周遭的伏兵圍攏之後,殺掉幾個還妄圖反擊的家丁,剩下的直接就跪地投降了。
裴小二目光不斷的在俘虜人群中掃視,耳邊聽着宋孟的回報:“大将軍,剛剛屬下去數了一下,總共抓到四百三十二個俘虜,剩下的幾十個人還在追,他們跑不了。”
“嗯”裴小二點點頭,“一定要把他們一網打盡,此地距離狐岐山不過幾天的路程,萬一驚動了狐岐山的範家人,導緻他們全體出動的話,咱們那還有時間把隐泉山上的人員物資運走?此事極爲關鍵,你要親自去辦。”
不過有時候越是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裴小二還沒交代完,徐天鳳就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着急的對裴小二道:“大将軍,不好了,敵軍那個管事跑了。”
裴小二聽後,臉色微變,陰沉着臉道:“怎麽回事?四周都有兵力布防,怎麽還能讓他逃了出去?”
“這大晚上的,士兵們可能也是一時之間沒有看清吧”徐天鳳不敢面對裴小二,低着頭,聲音越來越小。
裴小二也知道可能苛求太甚,現在畢竟是晚上,總有火把照明,但也難保不會有幾個漏網之魚,能做到五百人抓了四百多個已經是非常難得了,隻是逃了對方首領,這邊攻打隐泉山就需要加快速度了。
“好吧,我知道,這不怪你,但是也不能簡簡單單讓他逃了,這樣你帶着人手跟着那管事的足迹追過去,能把他捉回來做好,要是實在追不回來,你們就去狐岐山給我看住那邊的範家人,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來報。明白麽?”
“明白”徐天鳳點點頭,向裴小二行了一禮之後,轉身離開。
“宋孟,你也聽到了,對方的管事跑了,消息很可能會被洩露,我們要加快速度了。”裴小二看着點頭應是的宋孟,接着道:“留下一百弟兄,剩下的跟着我,咱們上山去把這個作坊端了。”
随着範士禮的離開,整個寨子算是空了,剩下的人大多都是範家收留的一下逃亡的匠戶。範家将這些匠戶藏到這深山老林之中,日夜打造兵器,範家正是帶着這些人打造的兵器,才能去蒙古,走遼東,給範家帶來源源不斷的利潤。
寨子内巨大的動靜,早已将這些匠戶驚醒,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猜測着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在此時,數百人舉着火把,從山下快速上山,一些留守的人還以爲範士禮得勝之後回來了,忙打開寨門,欲要迎接範士禮。
等山下上來的裴家軍到了寨門的時候,那些人終于發覺有些不對勁,卻已經太晚了,宋孟帶着人手搶先一步砍殺了幾個還想關上寨門的家丁,闖進了寨子。
寨子雖建在山上,但有一大塊平地,足夠近千人在此地生活。
裴小二進入寨子的時候,留守的家丁不是被殺就是投降了,不過他關注的卻不是這些,快步走向一排低矮的茅屋,房子裏不少人都在通過窗戶、門縫向外觀望。
裴小二心中大定,想來這些人就是範家的工匠了,粗看過去人數還是相當可觀的,揮手讓士兵将這些匠戶召集起來。
士兵們收到裴小二的命令,也不客氣,直接闖入茅屋内,将裏面的人都給轟了出來,最終彙聚在寨子中最大的一塊平地上。
裴小二跳上高台,居高臨下的注視着下方吓得瑟瑟發抖的匠戶們,對身旁的宋孟道:“去派人統計一下總共有多少匠戶?多少學徒?”
不一會就有人回報:“禀大将軍,總共有匠戶三百一十三人大多數爲鐵匠,還有少數皮匠,木匠等,學徒五百九十四人,另有家屬一千九百多人。”
裴小二聽後,默默算了一下三百多匠人,平均一個匠戶有兩個學徒,嘴角微微上揚,顯示他此刻心情極好,要知道他發展到現在軍器監總共還不到一百名匠人,此處卻又三百多匠人,直接将他的軍器監規模翻了三倍。
将來這些人換來的可是用之不盡,取之不竭兵器盔甲,怪不得人常言,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财不富,這一趟來的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