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劉知足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一個半時辰,都沒有收到安邑的張獻忠出城的消息。營中士兵們議論紛紛,有人覺得是不是計策失敗了,或者被張獻忠發覺了?
“肅靜”劉知足注意到軍中氣氛的變化,出言制止道:“沉住氣,張獻忠需要商議,需要調軍,這些都需要時間,再等等”
士兵們看着劉知足那張陰沉的臉,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又等了一個時辰,預想中消息仍沒有到來,這下,一向穩重的劉知足,此刻也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不過盡管如此,劉知足表面上卻沒有絲毫波瀾,仍然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他知道如果他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都會極大影響大軍士氣,那麽,這支軍隊也就不用打了,可以直接回家洗洗睡了。
劉知足眉頭微皺,手指不自覺的輕敲起來。時辰已将近正午,已經不能再等了。
“探子們回來了嗎?去問問他們,安邑的張獻忠,是否還未出城?”
不多時,探子就回來禀報道:“禀将軍,張獻忠不僅沒有出城,反而将城門都緊緊關了起來。”
“該死。”劉知足暗罵一聲,不過光罵是沒有用的,也不能罵死張獻忠。現在已經可以肯定,計劃肯定失敗了,這麽多人的性命,全系在劉知足一人之上,稍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他必須時刻保持絕對的理智,從而率領大軍走到正确的道路。
劉志足不愧是裴小二看中的人,隻見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将自己的憤怒壓的下去。
“去通知秦羽明,讓他不要埋伏了,立即率軍向我彙合,其他人等立即打造攻城器械。另外派人去城北李鑒處,告訴他既然引誘不出張獻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讓他們就地打造攻城器械,聽我命令準備随時攻城。”
“是。”
等秦羽明率領大軍趕了到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看到秦羽明,劉知足直接将其拉了過來,對他道:“李鑒誘引張獻忠的計謀失敗了,我已經下定決心直接強攻安邑。你準備準備等下随我強攻安邑”
秦羽明聞言一驚,有些遲疑道:“将軍,張獻忠此刻大軍接在安邑,此時進攻怕是不好打啊”
“我知道,但是我軍此時來的匆忙,糧草不多,一旦長時間停留在安邑以外,變數太大。此外,現在城中還有幾家大戶還在反抗張獻忠,如果我們再拖下去,哪怕就是拖到明天,城内那些反抗張獻忠的大戶們,極有可能被張獻忠消滅掉。到那時,如果我軍再強攻安邑,付出的代價将會比現在大萬倍。
反而如果我軍此時進攻安邑,那麽城内的那幾家大戶,極有可能會與我們裏應外合。屆時拿下安邑,不是不可能。思慮再三,我還是決定現在就進攻安邑。”
秦羽明聽說,李鑒沒有把安邑的張獻忠引誘出來,有些失望。雖然,秦羽明對李鑒有些看法,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爲了裴家軍整體利益考慮。見劉志足已經下定決心,秦羽明自然也不會反對,于是道:“一切聽将軍安排。”
另一邊。李鑒見遲遲不能将張獻忠騙出城,急得跟如同火燒眉毛,在營地内走來走去。隻是他就這麽點人,也不敢直接強攻安邑,隻能在城外幹着急。
就在此時,傳令兵到來,帶來的将軍劉知足最新的命令,打造攻城器械,等候命令,随時準備攻城。
“什麽?你确定?”李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傳令兵,讓自己帶着這幾百人去攻城?這…這無異于逼自己送死啊。
“這是劉知足将軍的原話,還請李将軍執行命令。”傳令兵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
聽到傳令兵的話,李鑒如遭雷擊,凄慘道:“罷了,罷了,我這條命就是裴大将軍給的,如今,戰死在安邑城下也算是報答裴大将軍了。傳我命令,全軍打造攻城器械準備攻城。”
說罷,李鑒擡頭望向天空。眼神中透露着一絲悲壯。
随着李鑒的命令,大軍上上下下開始忙活起來。各式各樣的攻城器械被打造出來,攻城車、投石機,雲梯等等,好用的,不好用的,不管是什麽,都打造了出來。雖然希望異常渺茫,但是多一些攻城器械,總會多一些生存下來的希望。
裴家軍這邊的動作,立馬引起了城頭上張獻忠的注意。張獻忠站在城頭望去,看到遠處‘官軍’營地人來人往,異常忙碌。
觀察良久,張獻忠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确定‘官軍’最終的目标肯定是北城,當下便笑道:“官軍就這麽點人也敢進攻我安邑?簡直可笑。艾能奇,去,再調過來一千兄弟,加強北城防禦,我老張又讓官軍有命來,沒命回去。”
張獻忠手下的大将們,也都覺得‘官軍’真是狂妄至極,簡直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真要該給他們一點教訓嘗嘗,當下便躍躍欲試,準備迎接‘官軍’。
然而,張獻忠還是猜錯了。别看北城‘官軍’上下皆抱死志,一股悲壯之情彌漫在整個大營上空,但他們仍是迷惑張獻忠,另張獻忠把兵力全部布防北城,而放松其他城牆防禦的一個誘餌。
而劉知足沒有将具體情況告訴李鑒,就是爲了讓李鑒的舉動看起來更加真實,更能引誘張先忠而已,真正的殺招,其實還是城南的劉知足主力。
随着劉知足部署完畢,戰争的節奏一下子拉快了許多。裴家軍高層,迅速将各個軍隊需要進攻目标,各個營各自的任務,自己進攻順序安排完畢。
随着一陣嘹亮的号角聲,士兵們從埋伏之地跳出,排着整齊的方陣,一步步向安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