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徐澤發起狠來竟是如此毒辣。
“哦?”裴小二饒有興趣的看着徐澤,看來這個徐澤是真的被逼急了。裴小二了解徐澤,徐澤是那種極力想向領導證明自己能力,而獲取領導賞識的人。這樣的人,要不是真的有人将其逼急了,他是不會向領導袒露自己的無能的。
其實徐澤與王宏并沒有本質的區别,他們都對升官發财有着極爲強烈的渴望。唯一的差别僅僅是徐澤選擇文官路線,而王宏選擇武官罷了。
裴小二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選擇答應他。當然從内心當中裴小二一直非常介意軍隊參與政事,因爲這意味着軍隊擁有獨立獲取資源的能力,意味着軍隊有脫離自己掌握的可能。但是現在特殊時期,要對付一些冥頑不靈者,單靠徐澤手下的幾個歪瓜裂棗确實有些不行。
“好,等下我寫一道命令,你拿着這個調令,去找裴小三,讓他帶着他的人暫時聽你指揮,等結束之後,再讓裴小三回軍營去。”裴小二看着徐澤嚴肅地囑咐道。
“是”徐澤面露喜色,回道。
“報,将軍,掌盤子的使者又來了”門外一個親兵站在門口恭敬道。
裴小二皺了皺眉,“坐地虎又有什麽事?”心中想着,揮手讓親兵将那使者帶過來,随後笑着看着衆人,“你們都猜猜,咱們的掌盤子又有何吩咐?”
劉先春微笑着道,“主公這可難不住屬下,坐地虎現在派人來無非兩種情況,要不求财,要不求兵,不會有别的要求”。
事實果如劉先春所言,不一會,一個衣衫褴褛,灰頭土臉,身上甚至隐隐能看出血迹的落魄漢子走了進來,看得出他這一行并不順利。
這漢子來到大廳,一句話都不說,看準裴小二跪地抱頭就是哭,撕心裂肺的痛哭。看的裴小二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現場的氛圍卻漸漸的被他的哭聲變得悲怆,讓人不禁産生同情之心。
好一會,看這漢子的嗓子都沙啞了,裴小二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出言制止了他,“别哭了,到底什麽事?再不說你就回去吧。”
漢子停止了大哭,不過仍然忍不住抽泣,道:“将軍,掌盤子被官兵圍了,危在旦夕,還請将軍發兵救救掌盤子,掌盤子願意奉将軍爲主,永遠效忠将軍。”
坐地虎被官兵圍了?裴小二驟聽得這個消息,瞳孔放大,有些難難以置信。
大廳内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那漢子低聲的抽泣聲
現在擺在裴小二面前的隻有兩條路。
第一,救,好處就是救下坐地虎可以讓自己多個忠心的名聲,雖然裴小二自己不看重這個,但是這是做給底下人看的。俗話說有什麽樣的将軍就有什麽樣的兵,自己這樣做也可以給手下的士卒展示一個忠肝義膽的形象。
還有就是在官兵沒有剿滅坐地虎之前,估計不會貿然前來進攻自己,可以把坐地虎當作一個很好的緩沖。
第二,不救,放任坐地虎被官兵剿滅,好處是可以保存實力,等官兵前來進剿自己的時候,可以有最大的實力來應對。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救,裴小二下定了決心。
“你瞎說什麽屁話?掌盤子是我們主公,豈有主仆逆轉之理?難道沒有這些我就見死不救不成?”裴小二說的大義凜然,實際上他真看不上這個名義上的統帥,就像這次,爲什麽官府直接進攻坐地虎?還不是由于他是統帥,官府要直接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麽,自己這個小身闆還是猥瑣發育的好。
那名漢子有些驚喜地看着裴小二,仿佛第一次聽說世上竟有如此忠肝義膽之人一樣。“謝将軍”那漢子伏在地上給裴小二磕頭。
裴小二攔住了他,“你先回去,等我跟幾位将軍商讨一番,制定出計策方可出擊”
那漢子被親兵引了下去,邊走還邊回頭張望,顯得不放心。一直等到漢子被帶離大廳,裴小二收回目光。
掃了一下在場衆人,裴小二道:“各位都聽到了,按照咱們剛剛說的去辦吧。”
“是”衆人起身回答,紛紛離開。
走到門口,劉先春猶豫了一下,回頭對裴小二道:“主公,要救坐地虎同時也要先保存自身”
“嗯,我知道”裴小二對他笑了笑。
翌日秋風蕭瑟,天地間萦繞着肅殺的氣氛。校場上鼓聲如雷,旌旗獵獵。裴小二沙場點兵,“兄弟們,官府來了,他們要來殺掉我們,用我們的頭顱在做他們升官發财的墊腳石,你們說咱們怎麽辦?”
“殺!殺!殺!!!”萬人怒吼,殺氣盈野。
“好,咱們就去讓官軍看看我義軍的風采,大軍開拔聞喜縣”裴小二聽得心潮澎湃,忍不住也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
車辚辚,馬潇潇,行人弓箭各在腰。裴家軍一隊接着一隊離開校場,想着聞喜縣進發。
營門口,裴小二拉過裴小三做着最後的交代,“我走後,由你留守夏縣,記住要是徐澤請你幫忙鎮壓,最多出動三百人,剩下的人要全部留守夏縣,此處是咱們的根基,萬萬不容有失。”
“哥,你放心,我明白”裴小三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裴小二看着胸脯拍的震天響的裴小三,心理有些懷疑,不過現在是關鍵時期,他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弟弟。
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小二目光轉向裴老爹跟劉先春,“爹,仲芳,我出征後,糧草一定要供應的上,我感覺這次出征時間可能不會斷。”
“請主公放心,卑職願以向上人頭擔保”劉先春神情嚴肅。
“嗯,仲芳做事我是放心的。”裴小二看着裴老爹,“爹,到時候新兵營要壓着糧草一起送過來,切記,切記”
“好,你放心吧。”裴老爹道。
接過身邊親兵遞過來的缰繩,裴小二翻身上馬,最後囑咐道:“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可以派人去聞喜問我。”說完,也不等衆人回話,雙腿一夾馬腹,“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