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坐地虎不屑的看着下面沖過來的士兵,“哼,一群流民能有什麽戰鬥力?傳令下去,把他們都放進瞄準了再打,節約弓箭。”
“是”傳令兵領命跑開。
劉國忠的士兵們跑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城牆腳下。隻聽牆上一聲暴喝。“放箭。”
不過這些人比剛剛用來填護城河的炮灰可強多了。至少人人都有一面木闆作爲盾牌。城上的箭雨受到影響,不過仍然射死近二百名士卒,更多的人卻被射中了大腿或者腳背,躺在戰場上無助的哀嚎。不過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哪有人會上來幫助他們?
一排排梯子靠上了城牆,剩餘的士兵冒着箭雨往城牆上爬。不過,城牆上的士兵怎讓他們如此輕易地爬上來?滾木、擂石、金汁等等緻命的武器,仿佛雨點般砸下來。
一個又一個士兵倒下去,但瞬間又有新的士兵填上他們的漏洞,沿着他們的腳步繼續往城樓上爬去。
“火油。”城上坐地虎看到這種情況,也顧不上隐藏自己的殺手锏。一桶桶火油從城牆上潑灑下去。
城牆下,一個士兵被從頭上潑下來的火油弄了一身。還不明白這是什麽,用手粘了一點放到鼻下一聞,一股菜籽油的味道傳來,士兵頓時臉色大變,“火油,快跑!”
不過卻已經晚了,坐地虎親自挽弓搭箭,一杆帶着火苗的飛箭不偏不倚的射中還在躺着火油的罐子。瞬間濤天的火勢升騰而起。或許就連上天都不眷顧劉國忠,就在此關鍵時刻,一股飓風平地而起,風助火勢火趁風威。被火海包圍的士兵們一個都沒跑掉,全部被火苗所吞噬。
火海中的士兵們,拼死掙紮。有的在地上打滾,妄圖壓滅身上的火焰,卻不料地上的火油更多,不僅沒有将火焰壓滅,反而火勢越來越大。有的直接沖進人群,仿佛想尋求戰友的幫助,卻把戰友也給點燃。
城牆下火海中,凄厲的慘叫就算距離城牆甚遠的劉國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有半分波動。終于慘叫聲越來越弱,火海中一個個身影,逐漸倒在地上,任憑身上的火勢燒的更旺,卻再也不動。
等火勢停下之後,一直觀望劉國中終于開口,“下一隊。”冰冷的口吻聽的傳令兵心底膽寒。
又一營士兵哭着喊着被趕了上來。他們剛剛目睹上一營士兵的慘狀,但卻也無力改變現實的局面,隻能被刀逼的往前走。他們的生命不值一提。一個時辰後,他們的屍首同樣躺在城牆腳下。鮮血把大地都染紅了,或許來年城牆下的荒草會長得更加旺盛。
“下一隊”
……
黃昏降臨,城牆上的士兵再也沒有力氣。弓箭手的手臂由于長時間的射箭也已經擡不起來,弓箭也所剩無幾,箭雨也變得稀疏。滾木、雷石、金汁能扔的全都扔完了。城牆腳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屍骸交織在一起,已經沒有地方能夠落腳。
劉國忠不甘的看着依舊堅固城牆,不過他相信明天這個時候,這個城市将屬于自己。
“撤兵”
劉國忠大軍緩緩後撤,直至離城五裏處安營紮寨。
“派人去搜刮附近百姓,明天繼續攻城。”劉國忠下令道。
“是”手下軍将明白這位爺的脾氣,不敢反抗,否則死的就是自己。
聞喜縣,坐地虎正在視察着軍營。經過一天的大戰,其實他并沒有損失多少士卒,他損失的最多的就是弓箭、滾木、擂石等。不過,他仍然面色沉重。他被白天劉國忠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态度給鎮住了。
坐地虎雖然也殺人,不過他殺人是爲了搶奪财物而殺人,也就是搶錢是最終目的,殺人隻是順帶的。而劉國忠不同,劉國忠就是個瘋子。他完全是在享受殺人的樂趣,他是爲了殺人而殺人。或許他已經把殺人當做日常解壓的一種手段。
自己到底還是大意了,“去将師爺請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然而今夜卻沒有這麽詩情畫意。
一個暗哨正趴在草叢中觀察着前面的大路,突然,一張大手捂住了他的嘴,一柄匕首順勢從他的喉嚨抹過。暗哨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就倒了下去。
“這是最後一個了吧?”
“是,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快去禀報掌盤子。”
“是。”黑暗中一個身影迅速閃出,穿過草叢來到坐地虎面前。
“禀掌盤子,都已經解決了”身影壓低聲音。
“好”坐地虎冷笑着,“兄弟們,跟我殺。”說完帶頭殺出。身後數千條身影一躍而出,追随着坐地虎朝着劉國忠的軍營殺去。
劉國忠的大營此刻燈火通明,士兵們有些在睡覺,但更多的則是在賭錢。營地偏僻的角落,一個營房外排着長長的隊伍,一個個提着褲子就像是在上廁所,而營房内,女人的叫聲卻一直沒有停止。
所有的士兵都在放松着,宣洩着。白天戰争的慘狀顯然對他們造成了強大的心裏壓力。所有人都寄希望于通過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内心的恐懼。劉國忠顯然明白這一點,對大營内的群魔亂舞,都是抱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态度,從來不管不問。不過顯然就在今夜,他要爲自己的這種放縱付出血的代價。
當坐地虎率着大軍殺到劉國忠的營地的時候,大營内的士兵顯然沒有得到半分警示。一個個呆滞的看着越來越近的坐地虎大軍。等做的坐地虎大軍已經砍到他們脖子的時候,他們終于反應過來。然而,他們想的卻不是拿着刀子跟反抗,而是把刀子一扔抱頭鼠竄。
坐地虎的大軍随即緊追着逃卒進入大營深處,到處都在殺人,放火。
部分劉國忠将領還企圖以自己的威望聚攏潰散的士卒。然而等來的卻是坐地虎的将士,跑得稍微晚一點,就要變成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