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我願意去湖廣。”
與剛剛山西不同,湖廣是1個産量重地,人口稠密,最爲令人振奮的是,湖廣境内并沒有聽到有什麽強軍,這樣的地方,也怪不得這麽多人搶着要去。
高迎祥沒有順勢答應下來,反而轉身問1旁的李自成:“自成,你1直沒開口,莫非你要留在陝西不成?”
“正是。”出乎所有人預料,李自成沒有反駁,反而隻是淡淡的答應下來。
李自成這番表态瞬間引起衆人的關注,高迎祥有些難以理解,道:“你可想好了,看樣子洪承疇1時半會還會咋陝西,你留在陝西,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跟洪承疇打了起來,以你目前的兵力,恐怕打不過洪承疇。”
“闖王說的對,李老弟,要不然你随哥哥去山西刷刷?”老回回調笑道。
“不必了,留在陝西我已經考慮多時,不勞衆兄弟操心。反而是湖廣那邊,去的人數衆多,倘若沒有人從中調停,說不定我義軍内部就會自相殘殺,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舉動,所以我以爲,闖王也應當前往湖廣,如此1來,也好讓義軍咋湖廣更快站穩跟腳。”
去湖廣?高迎祥摸了摸下巴,沉思不語。其實,說不想去都是假的,湖廣那地方人多,地多,糧食多,号稱湖廣熟,天下足。如此絕妙之地,想想也知道,隻要是去了,肯定就能發展壯大,勢力翻倍。
隻是,高迎祥考慮的是,倘若他這個闖王不去危險的地方,反而躲到其他人背後,這豈不是大大降低其威望,讓人所不齒?
高迎祥看了看老回回、曹操、闖塔天等人,見這些人或擡頭看天,或低頭看腳,又或者神遊物外,總之沒有1人肯站出來,‘力薦’闖王去湖廣。這多多少少令高迎祥有些尴尬。
李自成見高迎祥如此這般,哪還能不明白對方所想,無非是拉不下面子罷了,于是道:“闖王去湖廣也許小心,湖廣距離南直隸甚近,南直隸的官軍勢力仍在,1旦我義軍進入湖廣,說不定南直隸的官軍會逆長江而上,攻我義軍,如果闖王不去湖廣,那麽僅僅依靠其他人恐怕難以應對。”
高迎祥這才松口,道:“既然如此,那湖廣我就走上1趟,等爲我義軍擊敗江南官兵,我在北上與衆兄弟并肩作戰。”
決策已定,高迎祥也不是優柔寡斷之輩,當即便讓各自掌盤子回去,自行行動。
回到各自大軍,有些膽小之輩,當天夜裏,便收拾行李,離開了西安。其他膽大之輩,1直磨蹭到第3天天亮,方才離去。西安城下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城頭下半人高的屍骸,以及青色的城牆上,留下的坑窪,以及是不是能看到的破舊箭矢,提示着此地剛剛經曆過1場大戰。
崇祯7年十1月底,李自成獨自率領本部向北來到了麟州,而其餘義軍主力66續續離開了陝西。崇祯7年十2月中旬,陝州被破,十2月底盧氏向義軍投降。
崇祯8年正月初8,高迎祥率領大批義軍分道侵犯南陽、汝甯、逼進湖廣。2月十2,羅汝才忽然離開義軍主力,由汝甯北上,連破許州,長葛,扶溝、鄢陵,泰康,西華,商水然後揮師北上,在歸德府跟張獻忠合兵。
于此同時,3月初十,高迎祥抵達随州,随即率軍猛攻随州十2日,不克。轉到攻應山,安6,雲夢,應城,皆勝。3月2十日,高迎祥忽然出現在武昌府外,猛攻武昌。
湖廣巡撫唐晖募兵應敵,同時親自登城與士兵們同吃同住,1直堅守月餘,4月2十5日,高迎祥确認攻不下應天之後,隻能調轉方向,沔陽,景陵,潛江,兵峰直指荊州。
義軍忽然從陝西東出,在大明腹心之地,橫闖直撞,愈演愈烈,京師的崇祯再也坐不住了。崇祯8年2月初8,崇祯下令,任命3邊總督洪承疇,以功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銜,總督河南、山西、陝西、湖廣、4川,江北,山東7省軍務。
崇祯8年3月2十,洪承疇率主力出陝西,在信陽大會諸軍,此時天下精兵雖都彙集在遼東,但關内依舊有不少精兵。而此番,洪承疇所彙集之精兵包括,洪軍兩萬、軍1萬8千人、關甯鐵騎兩千人,真定兵5千人,薊州兵3千人、土司兵3千人。
然而,3月2十9,薊州兵行至邢台1帶,忽然嘩變,殺死主官,其餘諸軍消失的無影無蹤,4月初3,廣西1帶土司兵依舊看不到蹤影。4月初十,洪承疇決定不等了,于是當即率軍南下随州,共擊高迎祥。
4月初3,洪承疇來到襄陽,與在襄陽練兵的盧象升彙合。4月2十,就在高迎祥猛攻武昌,遲遲不下之時,洪承疇敏銳的察覺到高迎祥未必能攻下武昌。4月2十2,有斥候回報在潛江1帶抓獲流寇的探子,據此洪承疇大膽猜測,高迎祥下1個目标極有可能西去荊州。
于是,洪承疇冒着武昌被攻下的風險不管,揮師南下,荊門所止步不前。果然,4月2十7,潛江1帶發現大量流寇哨探。5月初5,探子回報,潛江被破。5月十3,高迎祥的大軍浩浩蕩蕩開赴荊州府府治江陵。
5月十5,高迎祥派人招降不成,惱羞成怒,下令大軍進攻荊州。5月2十,高迎祥猛攻荊州不下,士氣漸漸低落,與此同時,洪承疇離開了荊州所。
5月2十2,就在高迎祥驅使大軍猛攻荊州之際,洪承疇率軍突然出現在高迎祥背後。高迎祥大吃1驚,随即準備調軍企圖攔住洪承疇的大軍,爲自己争取時間,離開。
然而,洪承疇怎麽會輕易讓高迎祥如願?曹文诏,與盧象升2人親自領兵,沖殺在前,直插高迎祥的後背。
後軍不敵,開始潰散,于此同時,荊州城内守軍忽然沖出城來,進攻高迎祥之前軍,令其不得抽出身來,支援後軍。
而就在此時,曹文诏親領1支騎兵,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目标直指高迎祥的中軍大帳。高迎祥驚駭異常,下令向後撤退。而高迎祥帥旗1動,距離中軍較遠的義軍都以爲高迎祥要逃了,頓時軍心1瀉千裏,不少義軍首領開始鞋底抹油,溜之大吉。
高迎祥的大軍在短短半日不到的時間,分崩離析。曹文诏率領麾下鐵騎,不管不顧,1心1意,直奔高迎祥而來。高迎祥顧不了其他,1路向東撤去,1路上,兵器盔甲丢了1地,帥旗更是早已不知去向。
也該是高迎祥命不該絕,等其逃至漢水之側,突然見到水面上正有1葉扁舟,正在逆流而上。高迎祥顧不得其他,連忙叫喊,這才将舟船叫道岸邊,登船向河對岸駛去。
等曹文诏率軍,殺來之時,高迎祥此時已經抵達對岸。曹文诏看着滾滾東流的漢水,1直等了半天時間,直到對岸高迎祥已經消失不見之後,這才悻悻折返。
此時,洪承疇已經将高迎祥殘部徹底打潰。大批官軍跟着1群群逃兵,4處奔走,直到将這些人全都俘虜起來。
看到曹文诏懊惱的模樣,洪承疇便知道估計高迎祥已經逃了出去,不由得歎了1聲,流寇還真是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