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頭7過後,裴小2将裴老爹的遺體帶到成都附近,尋找道1處風水寶穴,算是将裴老爹匆匆安葬。
時不待我,蜀中亂局越鬧越大,隐隐有波及整個4川之勢。雖然張邦楚率兵4處鎮壓,形勢卻不見絲毫好轉,打掉1股賊匪之後,便有兩股甚至3股、4股賊匪冒出來,令人防不勝防。
“大将軍,依卑職看,流匪之所以如此猖獗,1來是由于前明官府過于貪腐無能,欺壓百姓,殘害良善倒是得心應手,此次亂民**,也是百姓是在過不下去了,這才起身反抗。2來,卑職以爲,亂民能迅速起勢,并在短短半月之間,橫跨數府,跟地方官的縱容想來也有1定的幹系。”
書案前,喬淳眉頭緊鎖,指着4川堪輿圖,說着自己的看法。
“沒錯。”裴小2點點頭,“自我軍進入4川1來,1官未殺,1職未除,這幫人或許就是想給咱們1個下馬威,讓咱們知道知道,這些人的厲害。”
“他娘的,這群狗崽子竟敢這樣想?大将軍,讓卑職帶人去将這些人全都拿了吧。”裴豬兒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請命道。
“不可!”大廳内,喬淳,劉先春,等人齊聲勸阻。
裴小2也揮揮手,讓裴豬兒坐下,“雖然這群人不是個東西,但是打天下靠咱們兄弟,治天下,卻還真需要這群人。要不然,誰去給我們安撫百姓,誰去平息民間訴訟,誰去交好地方豪紳?是你去,還是我去?”
裴豬兒讪讪不言,做了回去。
等裴豬兒退回去之後,裴小2接着對喬淳道:“隻是咱們也不能全然不動,否則這場民亂如何平息?不僅如此,就算要出兵,也不能全都喊打喊殺,将民夫都殺了,誰去耕地,誰去繳稅?”
這件事說是軍事,其實大半都是民政問題,隻需要将百姓生存問題解決,至少讓每1個百姓都能吃飽飯。否則,該跟大明1般,不僅百姓不會擁戴,鄉紳也會永遠視裴家軍爲賊,裴家軍的統治永遠都是漂浮于半空之上,無法調動整個4川全部的實力,随時都有坍塌的風險。
涉及到民政,則就是劉先春分内之事。劉先春沉吟片刻,站起身來,道:“大将軍,卑職以爲,對付這些官員,咱們不可1味用強,當然也不能太過軟弱。軟硬兼施,剛柔相濟方爲王道。
卑職以外,軍府可以大将軍的名義下達命令,令各地盡快肅清境内民亂,将手中沒有沾血的民夫釋放歸鄉。其中做的好的,軍府可予以嘉獎,升職,其中不爲所動,遲遲不能平息民亂之輩,軍府則需用雷霆手段。
凡有煽動民亂的1律殺無赦,不能按照期限平息境内民亂者,該降職就降職,該免職就免職,軍府決不能姑息。如此預計在1個月内,局勢或可逐漸平息下來。”
這是将平息民亂的壓力傳給4川那群地方官了,裴小2擡眼看了1眼劉先春,明白他的意思。
“喬先生怎麽看?”
1旁,喬淳聞言,立即起身道:“劉大人所言極是,隻是卑職以爲文治之中,也不可能缺少武功。這場民亂雖然是那些地方官有意縱容,但是時間這麽久了,其中也不乏野心之輩。
對于這些人,早已脫離了地方官的掌控,1味對地方官施壓,恐怕就算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去解決。”
“就是,那時群亂匪,單憑那些地方官怎麽解決?關鍵時候還是要大軍排上去,看誰能鬧騰起來。”
裴小2看裴豬兒又嘚瑟起來,頓時臉1黑。裴豬兒時刻住了裴小2的臉色,見此情況,哪裏不知裴小2又開始不悅,于是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又坐了回去。
“大将軍,末将以爲裴豬兒将軍所言有理。”卻是裴小3起身道,“剛開始那群人或許算得上亂民,但是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也算打殺了不少人,其中1部分早就變成了悍匪。但讓地方官員自行處理,恐怕力有不逮。”
“裴将軍所言極是,是下官思慮不周。”劉先春接着道,“不過卑職的意思是,安民爲主,軍事爲輔。4川根基之地,百姓就是我軍的基石,盡量不要過多制造殺傷,如此方可有足夠實力,可供大将軍征戰天下。
要不然将4川打廢了,1片焦土,恢複起來,卻又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
争論之中,道理越來越明,見狀裴小2開口道:“如此,情況便明了了。那些官員不能全殺,卻也不能就這樣輕輕放過他們。這樣吧,種芳,你以軍府的名義發出命令,讓這些官員平定叛亂,并依據功績,将這些官員分爲4級。
非别爲優良中差,其中每1個級别人數大體相當,其中平優的人升官,知縣可升爲知府,知府可升爲布政使,按察使等職别。評差之人則将職處理,知府将爲知縣,知縣将爲典吏,縣丞,免職,入獄等;
至于評良、中之人,則相互平調,将評良之輩調到重要的州縣,評中之人調到偏遠,小的州縣。”
劉先春眼中1亮,點頭應是。其實,大明不是沒有官吏考核,而是自從朱元璋時代便1直都有,在京叫京察,在外叫考滿。1般由吏部考功司以及督察院負責,隻是經過大明2百餘年的運轉,大明的考核早就變得流于形式,變成了黨同伐異的1種工具。
如今裴家軍大體來說還算1個比較年輕的勢力,在裴小2的防微杜漸之下,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被大明官場的那種習氣,以及流寇亂民中那種匪氣所浸染,還比較‘淳樸天真’。
再者說,與大明富有4海不同,裴家軍的地盤隻局限在4川1隅。4川1共才有幾個州府,幾個知縣?裴小2自信,在他的親自督促下,沒人敢在這上面耍花招。
“是。”劉先春答應1聲,随即又爲難道,“大将軍,考核之舉上合天意,下應民心,卻系好辦法,隻是知縣1級别的官員不是升職,就是貶官,且數量衆多,恐怕1時之間沒有那麽多有功名之輩,去填補空缺。”
“此事易耳。”裴小2卻輕松道,“那邊将知縣1下縣丞、典吏、亦或者更下面的吏員全都納入考核,擇其中有功者,升任知縣即可。”
“啊!”劉先春萬萬沒想到裴小2給出的方案竟是如此。縣丞、典吏也就罷了,畢竟也是科舉出身,乃是縣官的佐官,也算是聖人門徒。隻是那群吏員是什麽東西,1群賤戶罷了,他們有什麽資格能夠升任1縣主官?這豈不是斷了天下聖人門徒的道路?
要是傳出去,恐怕裴家軍便會徹底得罪天下士林,屆時再想攻取天下,卻又不知比現在難上千倍萬倍?
“大将軍,升吏員爲官之事,恐怕還需從長計議。”劉先春将心中所想盡數說出,反倒是聽得裴小2漸漸沉默下來。
在裴小2的觀念中,官吏是不分家,1體的存在。當年他的身份換到現在來說,其實也是縣衙中1名不起眼的吏員。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他,官吏之見看似1體,實則兩者之間的地位猶如天塹,難以逾越。